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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兩句也不見醒,心道這侯爺?shù)故前褢蜃龅膲蛘?,半分機會都不給她留。 可她薛云卉又哪里是常人? 她忽然哼了一聲,聲音甚是響亮,然后使勁拍了那羅太太兩下:“莫再裝了!” 但那羅太太是真的昏倒了,毫無反應(yīng),然薛云卉先是吵嚷了她幾句,后來聲音越來越小,屋外的人聽了,都以為她不過是困獸之斗罷了,個個暗笑不已。 薛云卉如是說了幾句,便不再多言,只唉聲嘆氣,嘆著嘆著也沒了聲響。 經(jīng)了這一番,院里的人都以為她徹底死了心,警惕放松不少,可薛云卉卻忽的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窗口,推開這虛掩的窗扇,抬頭看見院墻外一顆高大的梧桐樹,眼睛里露出了光亮。 “好桐兒,今兒就靠你了!” 只聽她輕聲說了這一句,又朝那梧桐樹招了招手,那樹便好似聽懂一般,枝葉忽然抖動起來,一條長枝以極為奇特的姿態(tài)緩緩彎下,正好就到了窗前。 薛云卉不由咧了嘴笑了。 第006章 她有張良計 薛云卉伸手拉住梧桐樹伸過來的枝丫,借了一力,輕松地攀上了窗臺。 她又一招手,一只更粗壯的梧桐枝也彎下來了,她雙手攀住那粗壯樹枝,眼睛掃了一眼靜靜的小院,輕哼一聲,彎起嘴角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約莫過了一刻鐘,屋里還沒任何動靜,那羅行商當先立不住了。 “侯爺,如今一刻鐘已到,您看?” 袁松越被他這么一說,方才飛出的思緒才落了回來,他點了點頭,那羅行商便趕緊招呼人進屋看去了。 就這么一看,一院子人都驚呆了。 活脫脫一個大活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那所謂的羅太太又昏死不醒,侍衛(wèi)將屋子扒拉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窗臺上的腳印。 出了屋子,還有高墻,這么一個弱女子,是怎么無聲無息地逃出去的? 難道,還真是個有法術(shù)的道長? 眾人都朝羅行商看來,羅行商顯然沒料到這般情形,鼻尖不由出了汗,他一面喊著人將小院角角落落都再翻一遍,另一面,急急忙忙去向袁松越回稟。 袁松越聞言,輕哼一聲,沒當回事。 少頃,搜人的侍衛(wèi)過來,只道是院里翻了兩遍,也沒發(fā)現(xiàn)那女子半分身影,袁松越這才皺了眉,目露些許驚訝。 他親自起了身,去看那窗臺腳印,后又點了他身邊一少年侍衛(wèi),讓他去院墻查探。 那少年身形輕盈,一側(cè)身從窗戶飛出,點腳就到了院墻上。 “侯爺,院墻上有腳?。 ?/br> 話音一落,所有人皆是一驚。 這女子非是會什么法術(shù),這是會武功啊,還是高強的武功!不然哪能無聲無息飛檐走壁了?! 不知情的人如是作想,可袁松越心里,卻比他們驚訝更甚。 此女如何修得如此武功?便是她在道觀修行兩年,以她的年歲和修行時日,如何可能修行至此? 難道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不過,這并不打緊。 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真以為,她能逃出他的掌心? 袁松越冷笑一聲,道:“去薛家?!?/br> …… 逃出了小院的薛云卉,自然一步不停地向家中奔去,她只盼著薛云滄知道其中緣故,能同那鬼侯爺周旋一番。 她奔至家門前,正瞧見阿蕎搬了個杌扎,坐在石階上,搖頭晃腦地給一群小豆丁看手相。 她來不及說旁的,一把撈起了阿蕎,沖這一群小孩子道:“小道長今日有事,不看相了,快都回家去吧?!?/br> 她言罷,拎了杌扎,攜了阿蕎進了院子,吩咐阿蕎關(guān)門,自己幾步跨進了薛云滄房里。 彼時,薛云滄正伏在案上做文章,他這般身體,也只上晌還有些氣力寫字了。 他見薛云卉進來了,側(cè)頭問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哥哥!”薛云卉跑得口干舌燥,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下,急急問道:“瑞平侯同我當年的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云滄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薛云卉自從那年生了場大病后,便說好些事都不記得了。薛家人自然奇怪,只她性情變了太多,全不似從前驕縱任性,動不動發(fā)脾氣,薛家人驚喜之余,又道是忘了前事的功勞,是以不甚同她提起以前的事。 而薛云卉又上山修行,自也無意過問?,F(xiàn)下她突然問起當年這樁親事,薛云滄倒有些吃驚。 “怎么?是袁家找上你了,還是武百戶家?”他問。 畢竟,瑞平侯要同武百戶的女兒成親了,此時翻出此事的,還能是誰? “是瑞平侯!他設(shè)計引我上鉤,如今拿了我害人的偽證,要逼我簽賣身契!唉!我也是一時大意了!” 薛云卉言罷,又急道:“我從他手底下逃出來了,估計過一會兒,人就追上來了!哥哥,你同我說說當年的事,看有沒有轉(zhuǎn)機!” 薛云滄面色嚴肅起來,想了想道:“當年文官和功勛家聯(lián)姻,宮里最是看好,爹剛升了官,便同瑞平侯府攀上了關(guān)系,將你許給了他家次子,也就是現(xiàn)下的瑞平侯。” 薛云滄說到這頓了一下,面上盡是不贊同之色,搖了搖頭,又道:“后來瑞平侯府獲罪,爹……爹急于同他家撇清干系,便直接退了親?!?/br> 薛云卉聞言,頓了一下,皺了皺眉,“趁人之危退的親?袁家當時如何態(tài)度?” “當時,如今這個瑞平侯的父親還是侯世子,他獲罪下獄,老侯爺又臥病在床,爹找上門去,是袁二爺自己,當場把你的八字還了,二話沒說?!?/br> 薛云滄說完這個,兄妹二人皆陷入沉思。 薛云卉不禁暗嘆,薛老爹委實不地道,袁家破敗了,他想及時抽身也就罷了,可這樣大張旗鼓地上門退親,但凡有點氣性的人家,都會心有芥蒂。 然而,正是應(yīng)了那句話,莫欺少年窮。 誰曉得,不過五年,就是這個袁二爺一戰(zhàn)成名,一舉拿回了瑞平侯府的爵位?,F(xiàn)下,找上門來算賬了。 薛云卉心想,薛家那死鬼父女倆,想必正在地府里笑問她:“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她這樣一想,方才那個問題又回到了腦中: 若說是薛家得罪了袁二,那他為何只揪著自己不放,是發(fā)了半邊善心,還是另有隱情? 薛云卉這廂琢磨不透,剛想再問,只見薛云滄忽然起了身,在樟木大箱子里翻找了片刻,尋出來一個小匣子,難得的紅木雕花,十分精致。 這樣的東西薛家不是沒有,只是早就賣光了,剩下這個,當真稀罕。 薛云卉疑惑地看著薛云滄,見他這一番舉動下來又有些喘,連忙過去扶了他,“哥哥尋得這是什么?” 薛云滄面上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