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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多年。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誠不欺我。 一吻過后,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端和的嘴唇愈發(fā)嫣紅,凝著幾分嬌媚,容錦費力的移開視線,只怕再看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有什么話待會再說,你叫人給我做點吃的,我先去洗個澡?!?/br> 端和軟軟的點頭:“好?!?/br> 廚房里有小火煨著的雞湯,以雞湯打底做了一大碗面,上面臥著兩個十分討喜的荷包蛋。容錦餓的狠了,這會兒也不注意什么禮儀風度,風卷殘云般的吃完,端和又給他端了一杯茶。 他笑,接過去喝了兩口,遂擁著端和進了里屋,外頭由著丫頭們收拾。 “你不是去渤海所了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容錦攬著她在床畔坐下,聞言解釋道:“去渤海所的不是我,是慕和光?!北边叺氖虑?,無論是他去,還是慕和光去,都沒什么區(qū)別。他說要去,皇上和慕和光都不同意,理由之一便是端和現在還有著身孕。許是皇上想到了當年皇后懷皇長子的時候,擔驚受怕,是以不想讓他們再經歷這些。 “那,你這幾天做什么去了?!”總得有事干吧,要不然這幾天去哪兒了。 “做了一場局,處理了一些事,往后,一切都清凈了?!比蒎\凝眉看著端和,她眼底澄澈一片,一如初見。他看著她,低聲道:“阿端,二叔死了。”他解下了腰帶,將自己吊死在關押他的牢房。 “你還好嗎?!”她不關心容世賢會怎樣,人是需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的。她只關心她的丈夫,會不會難過。因為她知道,他其實有一顆十分敏感而柔軟的心。 “還好?!比蒎\點頭,算是一場了斷。從此以后,塵歸塵土歸土,永不再相逢。他低頭,埋入端和頸間,說:“阿端,你要一直陪著我。” 端和笑了:“好?!?/br> 容世賢死了,胡氏徹底的倒了,周太醫(yī)來看過,中風,下半生要在床上渡過了。 入冬后的有一場雪停,白茫茫一片,似是遮蓋了這世間所有的骯臟與黑暗。容秀蘭來找端和,說她要帶兩個弟弟和母親回定州老家。 端和問她:“一定要走嗎?!”她和容錦自問不是遷怒之人,孽是容世賢造的,與秀蘭容鋒榮鐸并未有關系。 “一定要走?!比菪闾m堅定道:“因為回老家,是最好的選擇?!?/br> 端和輕嘆一聲,知道她說的是實話。眾口鑠詞積毀銷骨,流言才是這世間最殺人于無形的利器。容世賢的事他們瞞的再厲害,可依舊抵不住人們好奇的八卦之心。他們留在京都,就像是處在風暴的中心,隨時都有可能受傷。 “那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怎么辦?!” 容秀蘭笑了:“我知道嫂嫂在擔心什么,可是說句實話,如今這京都上下,哪個人家還敢把我容秀蘭娶回去做媳婦。他們不要我,又怎見的我就一定會瞧上他們?! 我都想好了,這人生在世,又何止一種活法?!去做我想做的一切,不后悔就是了!” 很多年后,端和很老很老,有了小孫子小孫女的時候,她依舊能清晰記得容秀蘭此時的模樣。她穿了一件玉色底子櫻草四君子紋樣的披風,身子柔弱,卻腰桿筆直,風骨凜凜。 而今時,她看著站在她面前眉宇間含著堅毅的少女,恍然覺得,對于她容秀蘭來說,真正的人生際遇才剛開始。 容秀蘭定了十一月二十五啟程,在這之前,有很多需要處理的。 行李資產錢帛自然不必多說,最重要的,是要遴選肯跟著他們回老家的仆人。定州不比京城繁華,不是人人都愿意去的。更何況,端和不希望他們回去的時候太過寒酸。 定州老家并非凈土,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只怕依舊會有看碟下菜之人。如今胡氏不濟事,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秀蘭的身上,她需要給她選幾個貼心能干之人幫扶她,也省的有些人見她年齡小又是個姑娘便欺侮于她。 這個時候,宋嬤嬤來了。她說,她愿意陪著秀蘭回定州老家。 端和很是驚訝,問宋嬤嬤:“嬤嬤可曾想好了?!” 宋嬤嬤點頭:“承蒙世子與夫人不棄,留我在府中教導兩位姑娘。如今大姑娘已嫁,我與二姑娘有半師之誼,此番二姑娘要去定州,山高水遠,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想請夫人容我與二姑娘一道去?!?/br> 宋嬤嬤一個頂旁人許多個,只要她愿意,端和怎么會不同意:“如此,我就替二姑娘多謝嬤嬤了?!?/br> 有了宋嬤嬤,端和便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走的那一日,風停雪住。容錦讓朔月帶人親自護送她們回定州。端和身子不便,只能送他們到儀門處。 胡氏身子不好,已經上了馬車,秀蘭又趕著兩個弟弟上了車,這才回身看端和:“嫂嫂,我們走了?!?/br> 淚水滾滾,端和轉過頭用帕子狠狠的拭去臉上的淚,強忍著悲痛道:“好,到了那邊記得每個月都給我寫信,不要只報喜不報憂,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br> “嗯,我知道了?!毙闾m點頭,低頭看了看端和凸起的肚子,道:“想來,我是見不到小侄子出生了。等到小侄子出生了,嫂嫂也給我寫信,我給小侄子備一份大禮?!?/br> “好!”端和重重的點頭。 秀蘭笑,又看梅姨娘:“姨娘,我們都走了,京里就交給你了。” 梅姨娘原本也是要跟著回定州的,可是秀蘭把她留了下來。正如她說,他們都走了,可二房還在,他們需要有人守著京里。更何況,梅姨娘還有秀欣,若哪一日她回來,在京里還能等到。若是去了定州,山高水遠,更是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姑娘放心,我必日日灑掃,靜待姑娘和兩位少爺再回來。”梅姨娘鄭重道。 “好!”最后,秀蘭看向容錦:“大哥,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因果循環(huán),這本就是我們該承擔的。以后我們都走了,你要好好的對嫂嫂。若是有半點不好,我可是不依的?!?/br> 很多年前,容錦并不喜歡秀蘭,覺得她驕橫跋扈,張揚膚淺。可事隨時遷,眼前的容秀蘭卻不得不讓他承認,她的身上,淋漓盡致的彰顯著容氏一族的風骨! “你放心!”君子一諾,重愈千金。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今日分別,竟不知何日再可相見??蛇@人生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的相逢是一種駐留,不會是永遠。更須知,今日的分別,是為了明日更好的再見。 秀蘭走了,梅姨娘也搬到了二房在京中的府邸里去了,偌大的公府只剩了容錦這一房,遙想當初剛剛嫁過來的時候,再看看如今,不過是短短一年的光景,卻叫人覺得恍若隔世一般。 端和蔫了好幾天,容錦知道她的心思,他心里也不好受,夫妻兩個神色間都帶著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