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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廣和園旗下的, 也是趕得湊巧,到了地方正好在演。 甫一聽到的名字,陳六心中就是一驚,而接下來所看到的戲更是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 一共五折, 這家酒樓正演到第三折 , 也就是蘭溪與嚴公子相識,并互許終身,卻遭到了嚴家夫人的反對, 后經(jīng)過嚴公子與家人的抗爭,才終于在一起。 戲到落幕,陳六整個人宛如魔怔了也似, 定要再看接下來的劇情??上乱徽蹜撌敲魈觳艜涎?,見他在酒樓里大鬧起來,旁人指指點點,他這朋友無奈只能聽了酒樓掌柜的話,領著他去別家酒樓看看演到哪一折了。 就這樣,兩人跑遍了整個京城,才將整個看完。 而此時已是一更天,兩人互相道別,失魂落魄的陳六回了府。 因為時候也不早了,陳六回府并沒有驚動太多人。 他先是回了正房,看到黑燈瞎火的正房,他才想起這個地方的女主人已經(jīng)離開了。 離開了…… 她可真想得開,就這么離開了。 陳六突然有一種巨大的悲愴感,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下意識認為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她不能處理好,就是她的錯。 可為什么要認為是她的錯呢? 明明其實她很無辜。 他想了很多,想到當年與她初始時她笑顏如花的樣子。他其實是真的心悅她,真的想讓她當自己的妻子,可當了妻子之后呢?他似乎從沒考慮過,他下意識就忽略了,她沒有時間陪自己,那么他就自己去找樂子。次數(shù)多了,他似乎就很少能記得起她…… 那一次她很傷心,跟自己大吵了一架。 他也是才知道她竟然那么在意自己去找那些通房,他覺得她很不可理喻,哪個府里的爺們不是姨娘通房一大堆,為什么到了他這里,就是不成? 他不想理會她,可又見不了她蒼白難過的樣子,最終感情還是占據(jù)了上風,不去找就不去找吧,不去找也不會怎樣。他不再去通房那里,他娘偶爾對她有些微詞,他也會幫她解釋。而外面的女人,他也斷了。 卻萬萬沒想到胡媚兒竟然懷了孩子。 胡媚兒是個勾欄院的粉頭,不過倒是個淸倌兒,一次與那群豬朋狗友喝花酒之時,旁人打趣他自打成了親,怎么就來找他們少了,是不是家中娶了個河東獅管著他? 他自然是要反駁的,那幾個人不信,就一同將胡媚兒買了下來,讓他領回府去。 那時候他和蘭溪新婚,怎么可能領個女人回府,可胡媚兒著實可憐,又孤苦無依,無處容身。于是他便置辦了一個小宅子,將她安置在那里,隔些日子去看看她,給她送些銀子。 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又怎么不可能發(fā)生些事情。他受用了胡媚兒,反正這女人是自己的,受用了也并無妨礙。 后來他決定洗心革面時,他就給了胡媚兒一筆銀子,并將那座宅子的房契也給了她,算是兩人之間的了結(jié)。卻是賴不住臨別時她的癡纏,兩人又成就了一番好事。 也就是這場好事種下了禍根。 胡媚兒當初找上門時,陳六并不知道。 還是洪蘭溪出事,府里給他送了消息,他才趕回來。等他回來時,蘭溪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而他娘那里做主留下了胡媚兒。 當時,他的心情是什么樣的? 陳六努力回想,他應該是愧疚的,甚至沒有臉去見她。 他躲了幾日,等再見她時,她宛如換了一個人,再也不會笑了。 無論他怎么示好,她都是冷冰冰的,像似個石頭人。他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順風順水慣了,一次兩次也就罷,次數(shù)多了,他便生了惱…… 一陣寒風刮過來,順著陳六衣領子鉆了進去,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大腦卻是guntang至極。 若是沒有她,他如今和蘭溪怎么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這個居心叵測的賤人! * 打從事情爆發(fā)出來,胡姨娘就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她是做姨娘的,素來不出門,早先當粉頭時,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所以外面的唾罵并不能影響她什么。可她知道有個人不會饒過她。 這幾天她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盼哥兒的學也不讓他去上了,每天就和兒子在一起。這天夜里,胡姨娘正處在熟睡之中,突然被一聲巨大的撞門聲驚醒。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人從床上拖了下去。 屋里很是昏暗,也就墻角亮了一盞燈。 胡姨娘借著暈黃的燈光看著陳六望自己的眼神,有一種他要吃掉自己的錯覺。 “賤人!” 一巴掌上來,胡姨娘就被打飛了出去。 重重落在地上,她這時才反應過來,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丫鬟婆子們都上來勸阻,卻被陳六cao起桌上水壺砸在地上的動靜嚇退。 “都給爺滾出去!” 頓時都低著頭出去了。 整個淑湘館一片死寂,也就顯得正房那處動靜驚心。 “你這個賤人,賤人!爺怎么不知道,你這么有本事呢!” 認真說來,陳六算不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他吃喝玩樂,斗雞走狗,一般勛貴家子弟干得事他都干,欺壓良民的事也不是沒干過,更不用說是打女人了。 他從沒有不打女人的認知,只是很多情況根本用不了他動手。可他如今被巨大的憤怒沖昏了自己的頭腦,他心中有一團火急于找到發(fā)泄的出口,才能不讓自己瘋掉。所以還有比改變了他和洪蘭溪之間命運的胡姨娘,更好的選擇嗎? “爺當初給了你銀子,讓你永遠不要出現(xiàn)在爺面前,你是怎么答應的?避子湯你次次都喝著,這是爺提前就跟你說好了的,偏偏那么一次你就懷上了。懷上了不來找爺,鬧到了府里來,還那么湊巧就找到她的面前,你真把爺當傻子了!”陳六拖著胡姨娘的發(fā)髻,一路將她拖到桌前,他在圈椅上坐下,一下一下敲著她的臉道。 期間,胡姨娘受不住疼痛哭泣出聲,卻被他陰冷的表情嚇得噤了聲。 “我沒,我沒……”她哭得淚流滿面,渾身打顫像篩糠也似。 “還敢說你沒?你在中間做了多少事,爺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本事?” “妾真的沒有,六爺,你饒了妾,妾真的沒有……”胡姨娘一面哭著,一面掙扎著,因為陳六的大掌已經(jīng)襲上了她的脖子,正緩緩收緊。 “六爺,你饒了妾,饒了妾……”感覺自己呼吸漸漸艱難,胡姨娘心生絕望,使勁伸手去掰陳六的手,“您再不看,看看盼哥兒……”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哭泣聲,卻是聽到動靜的盼哥兒硬逼著奶娘將他領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