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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順氣,“你病了,可萬萬不當動怒,我沒關系的,沒關系,只要你好起來,讓畫兒怎么都成!” 說著,她又哭了起來,顯然是十分為男人擔憂。 周生體力不支,只能氣餒地躺了下來,他喘了口氣才道:“你莫怕,她再命人來叫你,你便不去,就說是我說的。這府是周府,可不是她聶家。” 語罷,他似乎十分疲累,沉沉睡了過去。 而秦畫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 許久,才伸出涂了鳳仙花汁的纖手,撫上他的臉。 這手美得驚人,十指纖纖,如玉筍般白皙剔透。鳳仙花汁的紅,越發(fā)顯得手很白。指甲很長,乍一看去很美,可因著她這動作,卻莫名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感。總是讓人擔憂她會不會指甲刺進去,殺死這周生。 故事發(fā)展到至今,大家都知道這秦畫就是那個‘畫兒’了,且就是為了復仇而來。明明她可以很輕易地殺死周生,可她卻偏偏宛如貓戲老鼠也似,就是不解決他。如今因為她的挑唆,周生已經陷入眾叛親離的處境,夫妻反目,父子成仇,自己也是臥病在榻,連起身都做不到。 難道,這一次就是周生生命的終結? 臺下看客忍不住這么想。 只可惜讓他們失望了,秦畫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畫面就在此定格了。 …… 只看到女子那充斥著回憶、留戀、不舍,卻又夾雜著幾分惡毒,幾分暢快,幾分陰森的笑,秦明月就知道她再也不用擔心二哥會把握不住了。 “二哥演得真好!” 聽到下面的滿堂喝彩聲,秦明月忍不住對秦鳳樓說。 秦海生第一次登臺,兄妹二人都十分擔心,所以都來親自坐鎮(zhèn)了。 秦鳳樓笑著點頭,“是啊,你二哥在唱戲上本就十分有天賦?!?/br> “對了,大哥,你什么時候去太樂署就任?” “后日?!逼鋵嵡伉P樓早該去太樂署了,可他卻一直拖著,雖他并未說原因,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擔憂自己的二弟。直到這些日子看二弟沉迷在學新戲之中,如癡如醉,他才漸漸放下心來。 “那小妹我在這里先祝賀大哥步步高升,升官發(fā)財了?!?/br> 話剛說完,不光是她自己,連秦風樓都是忍不住一笑。 “你這頑皮的!” 笑罷,秦風樓蹙眉看了meimei一眼,“對了,你和安郡王的事……” 秦明月當然知道大哥想問什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大哥,他今日沒來,就是進宮去請旨了。” 秦風樓先是一愣,再是一笑,“榮壽是個妥當?shù)?,對你也夠用心,將你交給他,大哥很放心?!?/br> 秦明月忍不住嗔他:“大哥,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币郧霸谇伉P樓心里,祁煊就是個惡形惡狀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大紈绔。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人啊,總是要慢慢才能看出來的?!闭f著,秦鳳樓輕嘆了一口,他這是想到了莫子賢。當初他一直以為他能堪當重任,能照顧好明月,可惜…… 他不禁搖了一下頭,笑道:“咱們還是快下去吧,這戲已經唱完了?!?/br> 提到這個,秦明月才想起還有事未辦,當即站起身來,同秦鳳樓一同出去了。 他們沒走后門,而是從戲廳里走出去的。 戲廳中仍是人聲鼎沸,一路走出來,有人望了過來,有人卻沒有察覺。 直到戲廳里的人聲突然小了下來,才有人詫異抬頭四處看,順著大家的目光,才看到那邊正在往外走的女子。 一身杏黃底子折枝梅刺繡交領短襖,下配青綠色云錦長裙,肩披月白色緞面兔毛披風。聘聘婷婷,步履輕盈,下巴微含,卻能看出一副好相貌。尤其是那側臉,再是讓人熟悉不過。 這不是那秦生嗎? 不對,是前河東總督之女秦明月。 正當大家詫異不已,甚至有那心生仰慕之人想上前攀談,就在這時,又走出后臺那處走出一名男子。 說是男子,可樣子著實有些奇怪,臉上明明畫著妝,梳著女人的發(fā)髻,帶著女人的頭飾,可身上卻是穿著男人的衣裳。 赫!怎么又一個秦明月! 男子走到女子面前來,“小妹,二哥送你?!?/br> 女子淺笑點頭,“好,二哥?!?/br> 大家眼睛都看不過來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兩個秦大家! 直到那三人背影消失在大門口,許多人依舊回不過神來,就有人忍不住拉著跑堂的伙計想一問究竟??纱蟮质且驗樘泽@了,竟失聲說不出話,只能連連往門那處指著。 伙計心領神會往門那邊看了著,笑道:“您是問這事啊。這秦大家其實是兩位,一位嘛,是哥哥,名曰海生,另一位則是meimei,閨名大概您也知道。兩人是孿生兄妹,容貌有八成相似?!?/br> 旁邊有人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之前演和的是哪位秦大家?” 伙計一笑:“當然是女的秦大家了,那會兒男的秦大家并不在京城。不過您可別以為男的秦大家就不是大家了,瞧瞧今兒這場戲如何?這兄妹二人可是不分軒輊,旗鼓相當?!?/br> 再有人問其他別的問題,這伙計卻是只笑不語了,推說還有差事要做,便離開了。給人留下無數(shù)茶飯之余的談資,當然這是后話。 總而言之,經過這一番秦海生也算是正式在眾人眼前露臉了。 * 而與此同時,祁煊正在乾清宮外等著傳召。 他站在外面都能聽到里面幾位閣老慷慨激昂的聲音。 倚老賣老! 他心中諷道,面上卻是風平浪靜,讓人瞧不出什么端倪。 “郡王爺,還是進茶房里頭喝茶坐坐,里面圣上和幾位閣老正在議事呢。”一個聲音陰柔的太監(jiān)弓著腰在一旁道。祁煊也并未拒絕,撩起袍子下擺就轉道去了御茶房。 這乾清宮是祁煊來慣了的,熟門熟路,不光他認識里面當差的人,里面當差的人也認識他。 這御茶房乃是惠帝專用,換成別人可沒有這個待遇,沒看那幾個閣老等待傳召,都是站在外面杵著嗎,也就祁煊能讓人恭恭敬敬地請到茶房里來,吃的喝的一應齊備,然后慢慢坐著等。 祁煊喝了一盞茶,還用了幾塊兒點心。 這點心是專供祁煊用的,因為這廝不喜甜,每次端上來的點心都遭他嫌棄。偏偏他又總來這乾清宮,次數(shù)多了,下面的太監(jiān)就專門讓御膳房做了一種叫做‘松子百合酥’的點心,用梅子、豬rou、松子、蛋黃以及百合做成。酥而不膩,口感清爽,且不甜。 小時候的祁煊頑皮且鬧騰,每次來乾清宮都作天作地的,恨不得把房頂上的琉璃瓦給掀了。太監(jiān)們打又不敢打,罵又不敢罵,都是用這點心哄他的。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