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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上面下了死命令,哪里有心情抑或是功夫去貪些繩頭小利。 這兵卒也是一時心生貪念,被同伴點醒才反應過來,端著架子冷哼了一聲,才一揮手,讓大家過去了。 祁煊是誰,自然看出其中的門道,面上端著誠恐誠惶的笑,牙關卻是緊緊咬著。 這群龜孫子,等他回去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秦明月上了車,裝作嚇得不輕靠著他身邊,暗中卻拍了拍他的手,以作安撫。 祁煊將老漢祖孫倆送到鎮(zhèn)口,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小男娃望著遠去的牛車,回頭望了望老漢。 “爺爺,叔叔嬸嬸他們不領糧食嗎?” 老漢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輕嘆了一口氣,道:“他們不領糧食,他們本就不是來領糧食的。” 小男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舉了舉小手。 “方才嬸嬸臨走的時候,給了我這個?!?/br> 只見小男娃手掌心里躺了個金錠子,小小的一塊兒,卻刺疼了老漢的眼睛。 他莫名地老淚又流了出來,握著孫兒小拳頭的手隱隱發(fā)抖。半響,才將金錠子從孫兒手里拿過來,并低聲叮囑:“這事兒誰也不準說,以后爺爺再也不愁等爺爺老了,干不動了,怎么養(yǎng)牛蛋長大成人?!?/br> “牛蛋知道了?!?/br> …… 牛車繼續(xù)往前行去。 “那啥,我剛才做了件事,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咱們招來麻煩?!?/br> “什么事?”祁煊的臉色有些鄭重。 見他這樣,秦明月不禁在心里想著方才之舉是不是有些太沖動了,實在是她總會忍不住擔憂這祖孫倆以后生活何以為繼,才會在臨走的時候塞了那孩子一些銀子。 此時想來,若是被人發(fā)現了,會不會給那祖孫倆招來什么禍端,抑或是給她和祁煊招來了禍端,他們好不容易就快到開封了。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她真是沒臉再見祁煊了。 “我給牛蛋塞了塊兒金子,這金子還是你的。我想著吧,金子的體積小,容易藏,卻能當大錢使……” 見她這樣,祁煊也不忍心再逗她了,笑著道:“你當爺眼瞎?就你那樣,誰都知道你在干什么。行了,別擔心,沒事的,過了這個鎮(zhèn),就離開封不遠了,大抵再走兩個時辰就能到。” 也是這牛車速度太慢,若是騎馬,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那我就放心了?!?/br> * 就這么一路到了開封。 而祁煊似乎演上癮了,到了地方還不愿變裝回去,而是趕著牛車就往開封府衙門去了。 如今衙門里嚴陣以待,門口自然守著衙役。 見兩個泥腿子竟然大刺刺趕著牛車往衙門口里闖,那兩個衙役當即就呵斥出聲。 “這地方是你們能停的,還不快滾!” 祁煊跳下牛車,抬腳就踢了過去,“來,你跟爺說說,你想讓爺往哪兒滾!” 這天下別無二字號的張揚跋扈,還有這聲‘爺’,這倆衙役即使平時不敢直視祁煊的臉,也是認得這聲音的。壯著膽子在祁煊臉上來回巡視了一番,被踢到在地的那個衙役也不起來了,當即跪了下去。 而另一個,則是連滾帶爬往衙門里跑去。 “郡王爺回來了……” 第75章 (捉蟲) ==第七十五章 == 這兩日,四喜都快急死了。 也是跟著祁煊出去的護衛(wèi)們都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卻偏偏不見祁煊和秦明月。若不是信任自家郡王是個有本事的,四喜差點沒將這事鬧騰出去。其實四喜已經動了這個念頭,卻被裴叔給制止了。 裴叔是跟在祁煊身邊多年的老人,本身也是鎮(zhèn)北王府的家臣,當年祁煊被送回京,他們一家三口就跟到了京城。這么多年來,裴叔一直伴在祁煊身邊,這次祁煊臨危受命前來賑災,裴叔自然也跟了來。 比起四喜,裴叔顯然更加了解祁煊的性格,怕一時不慎壞了他后面的計劃,就制止了四喜。按裴叔的猜測,自家郡王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之所以沒回來,大抵是在哪處耽誤了。 可不是被耽誤了! 牛車被扔在外面,祁煊拉著秦明月就邁入府衙大門。 他倒是走了,可那衙役總不能任這牛車杵在府衙大門口,只能回頭去牽那牛。而這頭大黑牛大抵是這兩日和祁煊處出了感情,竟有些不聽使喚,哞哞地叫著似乎在說你怎么把我丟下了,又去拿角抵那衙役。 衙役十分狼狽,想打牛又想著牛是那位爺的,只能手里拉著牛繩,左閃右躲。 “瞧你們這些人能做什么,一頭牛都牽不住?!逼铎哟蟛阶哌^來,斥完后牽起牛繩對那頭大黑牛說:“走,跟爺進去,爺讓他們給你弄好料吃?!?/br> 而這牛也不掙扎了,竟就跟著祁煊往里面走。 于是迎出來的四喜和裴叔等人,就看見自家郡王一身鄉(xiāng)下漢子的打扮,手里還牽著一頭大黑牛。 大黑牛? 這沒弄錯吧,這可是開封府衙門,牛這種東西怎么能進衙門??稍倏纯礌恐5钠铎?,兩人也不覺得詫異了。 他們家郡王要是起了興,你別說弄頭牛進衙門了,弄頭牛在天上飛也不是不可能。 “爺,你可算回來了,四喜都快擔心死了?!?/br> 四喜激動得奔了過來,還未到近前來,就被祁煊用腳踢了開。 “你離爺遠點兒,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拉拉扯扯作甚。” 見自家爺那一臉熟悉的嫌棄模樣,四喜就宛若重生,道:“四喜也是太過擔心爺的緣故?!?/br> 秦明月在一旁看得忍俊不住,又見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當即局促地將手從他手里掙脫出來。 祁煊感覺空下來的手,不禁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可想著還有事等他處理,就對她說:“你先回去休息,爺跟他們談事,等晚些時候過去看你?!?/br> 秦明月點點頭,就下去了。 祁煊大步往里走去,一面對裴叔等人道:“進去說。” * 在收到安郡王已經回到開封府衙的消息后,陳讓當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灰敗之色。 一旁的朱友亮也是一臉的驚慌,倒是田莽還算鎮(zhèn)定,眼中卻滿是陰霾。 “他怎么就能回到開封,咱們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找,甚至開封府幾處城門,府衙的街口,都派了人暗中守著,怎么就讓他回到了開封!”顯然這幾日的經歷早已讓陳讓精疲力盡,他胡子拉碴,滿眼血絲,卻是多日未眠了。 其實又何止是他,田莽和朱友亮兩人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眼睜睜地看著人從他們手里溜走了,只差沒掘地三尺,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人。如今人倒是有消息了,可人家已經回到府衙,哪怕他們找天借膽子,也不敢將河營里的兵拉到開封府衙去。 “據本將派出去的人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