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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眨眼之間,他又轉(zhuǎn)了回來。 “姑娘,你沒事吧?” 女子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麗出塵的臉龐。 纖細(xì)的柳眉,盈盈楚楚的大眼,挺翹的鼻梁,花瓣似的唇…… 男人本就喝得微醺,更是驚為天人,眉眼之間不禁帶了一抹驚艷之色。 女子出聲了,“這位官人,小女子無事?!?/br> “那你為何深夜獨(dú)行?” 這女子無助一笑:“家父重病,小女子這是打算去醫(yī)館請大夫?!?/br> 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下,道:“那我送你去吧?” “這可怎生使得?!?/br> “無礙,令尊即是重病,自然是早早請了大夫回家看看最好。在下此時無事在身,不過是伸一把援手罷了?!?/br> 女子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大抵也是實(shí)在擔(dān)憂父親的病情。 于是兩人同騎,男子溫軟在懷,自然心馳神迷。 …… 男人幫女子請了大夫回家,果然家中有一病重老夫。 而這戶人家似乎十分貧窮,寒舍陋巷,家徒四壁,家中似乎只有這一老一幼相依為命。 一問才知道,女子的親娘早已亡故,而老父沉疴舊病,也將家業(yè)全都敗掉了。 男人這才心領(lǐng)神會,為何這女子竟穿了一身與這家中并不相符的衣裳,原來也曾是富裕人家的嬌小姐。 一番交談之后,男子才知道這女子叫什么。 姓秦,名畫,小名依依。 秦畫,畫兒? 男人一愣,仔細(xì)端詳,同時場中響起一個男子清冷的聲音:“畫兒?哦,不是,她并不是那個畫兒!” 這是畫外音,也算是廣和園獨(dú)創(chuàng)的一種表現(xiàn)方式。讓人看客們來看,他們只看熱鬧,并不懂其中真意,只知道有了這種畫外音,戲中角兒的形象當(dāng)即鮮明了起來。 以往看戲,只是看戲中人依依呀呀的唱啊唱,還必須十分用心的去聽唱詞,才明白演到了哪兒。而廣和園的戲卻完全不用這樣,直接以畫面的形式為體現(xiàn),嘴里說的心里想的大家都知道,看著省心不費(fèi)力,這也是為何大家都愛看廣和園的戲的另外一個原因所在。 隨著這個畫外音,看戲的眾人心中不禁一突,因?yàn)樗麄兺瑫r想到了開場的那一幕,還有那個仿佛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響。再聯(lián)想起這秦畫出現(xiàn)的詭異,大半夜的,一個女子獨(dú)自行走在大街上…… 可不管眾看客怎么腦補(bǔ),甚至越想越覺得慎得慌,接下來的劇情卻與他們所想的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都沒有。 男人在秦畫家里喝了一盞溫茶,便由秦畫送出了家門,哪知人剛到走到院門口,屋中突然爆出一聲女子凄厲的哭喊聲。 轉(zhuǎn)回頭去看,原來方才剛在大夫診治下已平穩(wěn)睡去的秦老爹,又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隨著一連串劇烈的咳聲,便腳一蹬人沒了。 這實(shí)在讓人有些接受不了,本來以為沒事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秦畫哭得傷心欲絕,幾番昏死過去。而男人自然是不能走了,總不能留下孤女一人獨(dú)自面對老夫的尸體。 幫著秦畫安葬了秦老爹,又辦了喪事,兩人在相處中多了幾分曖昧的情意。 喪事辦完后,男人提出想帶秦畫回自己家去,秦畫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男人家有妻,秦畫自然只能做妾。 不過對此,秦畫并沒有什么異議。她本就是孤苦一人,老父喪去,孑然一身,根本沒地方可去。只對男人提出讓她守孝一年,她便答應(yīng)下了此事。 而男人的妻雖并不愿丈夫帶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回來,到底三綱五常婦德在此,她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只能收拾出單獨(dú)的一個小院兒,將秦畫安頓了下來。 自此秦畫深居簡出,就開始了在男人家的生活。 …… 戲在此就戛然而止了,不過在臨終時留了條尾巴,男人家中一下人發(fā)現(xiàn)秦畫有些異常。因?yàn)槊看嗡瓦^去的飯,都用得很少,而同時這個下人又在花叢里發(fā)現(xiàn)倒掉的飯食。 * 戲罷,眾看客議論紛紛,紛紛在討論著這秦畫的詭異之處。 有人說這秦畫莫不是之前男人的正妻畫兒家中姐妹,如今化名來為姐妹報仇;有的說這秦畫肯定是狐貍精變的,如今來勾引男人,想吸取他的精氣;也有的說這秦畫就是畫兒,如今攜著滔天恨意前來報復(fù)。 說什么的都有,也是時下老百姓精神生活富足,都喜歡看些志異,里面各種妖精枚不勝舉。不過大多都是狐貍精、鼠精、黃大仙這類的,有的是警世故事,講得是妖精害人。也有的是軼聞,講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自古以來,各種鬼魅之說便流傳于民間,大家敬神懼鬼。鬼都是害人的玩意兒,可這叫的戲,戲里透露出的種種端倪,都顯示這秦畫不是常人。 難道真的是鬼? 答案自然是無解的,只能且看下回。 二樓的雅間里,孫桁回過神來,一拍大腿,“這廣和園的戲真是精彩,讓我來說那秦畫肯定就是那個畫兒,來報復(fù)這個周生。” 祁煊懶洋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搭理他。 孫桁眼珠一轉(zhuǎn),笑得戲謔,可話卻有些戳人心窩子,“那演周生的戲子真是好艷福,大抵連我們安郡王都沒能一親芳澤,他倒好,摟摟抱抱的……” 話還沒說話,就被祁煊起身一甩袖子,將身下的椅子掀倒聲給打斷了。 祁煊咔吧咔吧捏了兩下拳頭,孫珩當(dāng)即縮了脖子,不敢再言。 若論孫珩長這么大,挨誰的揍最多,首先是他爹,再來就是祁煊了。這家伙揍人從來下黑手,也是打小和太子二皇子打架練出來的,每每揍人,都是瞅人痛處揍,揍完了還沒痕跡,讓你想告狀都沒辦法。 祁煊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就揚(yáng)長而去了。 后臺那處,秦明月正在和何雅說話。 “雅雅,今天你演得真不錯。” 那個叫雅雅的‘男人’,害羞一笑,才道:“還是月兒妹子教的好。” 這個何雅是何錦當(dāng)年從人牙子手里買回來的一個孤女,一般戲園子里總會買些這樣的小孩子回來,悉心培養(yǎng)后用來唱戲??上н@何雅小時候不顯,長大了卻是天生一副男相。倒也不顯粗鄙,就是個頭高,骨架大,長相偏男性化,說起話來也有些粗聲粗氣。 對于日后用來唱戲,這樣的苗子無疑是養(yǎng)廢了。不過何錦是個心腸好的,即使明知道何雅用不了,也留她在戲園子里,就當(dāng)是女兒養(yǎng)。之后,戲園子里的人慢慢都走了,也就何雅還留了下來。早先何錦打算將戲園子盤出去,何雅就回了何家,在家中幫何錦的妻子毛氏做事。之后戲園子缺人,便又回了來。 其實(shí)秦明月早就對何雅留了心,演戲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