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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次嘗到什么叫做苦澀的味道。 真苦,苦得鼻子發(fā)酸,還得強撐著笑。 * 因為賀斐如今對劉茂頗為看重,所以劉茂很容易就見到他了。 見到人后,劉茂也未打盹,就把李老板所說的事情說了一下。 他只是平白直述,并未摻雜任何感情色彩,其實這件事雖說有些蹊蹺,但劉茂心里并不是沒有數(shù)。賀大公子不可能會做這件事,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大抵是賀家的哪位主子知道賀大公子看中了個小戲子,這是在從中插手呢。 劉茂覺得賀大奶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他雖是個男子,但不是沒聽他娘說過一些瑣碎話,也是知道這賀大奶奶是個不能惹的主兒,拈酸吃醋得厲害。從賀大公子娶妻多年,卻未納一妾就能看出。 這蘇州府的各個府上,誰家沒背地里笑話過賀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倒是攀了個高枝,可惜請了尊活菩薩進門。明明是長子嫡孫,至今賀大奶奶無所出,賀家那一家子人還得裝作無事樣,也不知道是在騙誰。 當然這話是絕不能拿到外面說的,打死都不能說,不然就是不想在蘇州這地界混了。 按下這些且不提,聽完劉茂的話,賀斐當即臉色難看起來。 “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br> 劉茂也沒多問,點點頭就走了。 而賀斐卻是獨自一人呆在書房里,外面的下人只聽到里面稀里嘩啦一通亂響,就知道這是誰惹大公子生氣了。 可到底是誰找天借了膽子?要知道大公子輕易不動怒,既然動了怒,那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待賀斐從書房里出來,依舊是慣有的穩(wěn)重沉靜的模樣,他未回芳荷院,而是轉道去了賀夫人住的院子里。 “娘,我打算抬個妾回來?!弊潞?,賀斐對賀夫人道。 賀夫人一身棗紅色繡金撒花褙子,下面穿著紫色絨面馬面裙,頭梳桃心頂髻,一水的翡翠頭面和首飾,端得是雍容華貴。明明四十多歲的人了,還仿若是三十多點兒的樣子,長臉細目,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美人。 聽到這話,她略微顯得有些詫異:“怎么突然就想起納妾了?”這么說了一句,她又道:“想開了也好,娘早說過了,這耿玉容嫁進來五載有余,至今無所出,咱們家雖是高攀了汝陽侯家,可咱們也對得起他們了。擱在誰家都是早就抬通房的抬通房,納人的納人,非你和你爹說這事不成,再等等?!?/br> 賀夫人越說越惱火,忍不住拍了拍手邊的小幾,上面的茶盞隨著她的動作跳了幾下,“換我說,等什么等,說破大天去子嗣為重,我就不信他汝陽侯家敢當著大家的面說,他家姑娘生不出來,就非得我兒子陪著不生。就算他家權重望崇,在朝中勢力不小,可咱家還有你姑姑你爹撐著,我就不信他們?yōu)榱诉@一點兒小事,就跟咱們撕破臉皮?!?/br> 說起來,賀夫人早就對耿玉容這個兒媳婦不滿了,只是丈夫和兒子一直壓著,她也就權當那是個菩薩供著。平日里即不讓她晨昏定省,也不讓她在身邊侍候立規(guī)矩,不是怕了汝陽侯家,而是見耿玉容這兒媳婦心煩。 哪家的媳婦來給婆婆請安,像她那樣?端得架子比誰都大,好像就她出身高貴一樣,要知道賀夫人也是出生名門世家,只是家里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已經(jīng)微末罷了。 婆媳之間天生就是仇人,賀夫人早在心里無數(shù)次給兒媳婦難堪了,這次見兒子終于開了竅,她當即就支持道:“你說說是哪家的姑娘,娘這就給你抬回來。” 好嘛,這賀斐不過是一句話,賀夫人倒顯得比她更積極。 賀斐想到秦明月的身份,猶豫了一下:“哪家的姑娘兒子暫且保密,娘你把下聘的東西準備齊備,到時候兒子把人給你抬回來就是?!?/br> 賀夫人失笑,“還跟你娘打太極?行行行,只要是我兒看中的,哪怕你抬個村姑回來,娘也給你照二房的待遇給你待著?!边@里的二房指的是大妾,也就是除過正妻外,妾中地位最高的,俗稱貴妾。 賀斐當即笑了一下,心想:雖他想給她更好的,但這身份也不屈了她,以后再補償她就是。 * 上房這邊cao持著準備聘禮,這動靜自然是滿不住的。 賀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人多嘴雜,且cao辦的這些東西一看就是要辦喜事用的。如今賀家可沒有要辦喜事的主子,于是也不過只是一天的功夫,關于大公子要抬人進門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賀府。 芳荷院這邊收到消息后,耿玉容關著門在屋里砸了許多東西,砸完了洗漱收拾出來,還是一貫大家閨秀的做派,只是身邊幾個丫頭,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 到了傍晚的時候,她使著貼身丫頭去請賀斐,丫頭去了,不一會兒,賀斐就回了芳荷院。 耿玉容強端著笑,像以前那樣說的些瑣碎的話,而賀斐也就不緊不慢這么有一搭沒一搭應著。 就好像什么也不曾發(fā)生,他是,她也是。 終究還是誰在乎,誰就輸人一頭,眼見賀斐一臉若無其事樣,耿玉容越發(fā)覺得心緒不平,堵得心口直泛疼。 “爺難道沒有什么話想跟妾身說?” 賀斐連眼都未抬,手里還端著茶盞,一下一下地撇著茶沫:“什么話?” 這樣的態(tài)度,徹底擊垮了耿玉容,她眼淚刷的一下就從眼眶里滑落了下來,人也顯得有些激動起來。 “整個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爺要往屋里抬人,難道這事你就不該跟我說一聲?” 賀斐哦了一聲,放下手里的茶盞:“原來是這事,這多大點兒事,還用得著跟你說,不就是納個人進門,不影響你什么?!?/br> 是不影響,可是怎么能,怎能夠! 為什么,你就能如此理所應當! 只可惜這話耿玉容是說不出口的,她從小到大所受到的教養(yǎng)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是要體面的,貴女的面子有時候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即使身為汝陽侯之女,她可以擁有的東西太多太多,可有些事有些話,是怎么也不能做也不能說出來的。哪怕是拈酸吃醋,不想丈夫納小,也不能由自己的口說出來,而是讓家中老父或者是兄長,待之為敲打敲打。在大面上,卻從來是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 除了貴為公主,哪家的姑娘敢說出不讓夫君納妾的話,到時候不但會落一個妒婦的名頭,更會連累同族姐妹都毀了一身清譽。別人提起這戶人家,就會說這戶家的姑娘如何如何,其他的肯定也是如何如何。 所謂的大家閨秀,活著就是一張臉! 顯然耿玉容打算不要這張臉了,也要阻止丈夫納妾。 “是不是因為那個戲子?她有什么好?就值得你如此念念不舍?” 賀斐撇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