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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起的水花,細細碎碎的金光…… “那種場景一定很美?!彼行┏錾竦恼f。 莫云泊笑著點頭,眉眼間說不出的溫柔。、,“是啊,那時候我還小,和娘親一同前來故里。第一次見女子鳧水,我十分詫異,還是娘親告訴我,江南水鄉(xiāng)長大的女子水性都很好,她們因為家境貧寒,每到荷花盛開之際,就會紛紛出來兜售荷花蓮蓬貼補家用……那次娘親買了好幾籃子的荷花,還買了許多蓮蓬,娘親剝開與我吃,我以為會很甜,就像平時喝的銀耳蓮子羹那樣,哪知卻是苦的,之后才知道原來是娘親忘了去掉蓮心……” 見莫云泊輕輕含笑的模樣,秦明月不禁有些欽羨道:“想必莫公子的娘親一定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吧?!?/br> 母愛是什么,也許曾有過,可惜秦明月并不能記起來。曾經(jīng)回去過一次,一個人,輕裝簡行,到了家門口,卻認不出那還是自己的家了。 家里蓋起了兩層小樓,四周砌了磚墻,農(nóng)村獨有特色的大鐵門,院子中用水泥抹平,顯得異常整潔。 大門是敞著的。在鄉(xiāng)下,一般人家白天都不關(guān)大門,方便別人來串門,一條黑色的鄉(xiāng)下土狗趴在大門前曬太陽。院子里,一個年紀的女人挺著大肚子,陽光下的她皮膚紅潤,襯得旁邊那個正在洗衣裳的中年女人,越發(fā)干癟枯瘦。 這中年女人一頭紅發(fā),染著這種亮眼的發(fā)色,卻穿了一身灰突突的舊衣,越發(fā)顯得這紅發(fā)突兀。尤其頭頂正中心,滿滿的一片白,像似生了癩子,再去看卻是白發(fā),讓人意識到這個女人其實并不年輕。 這是她媽。 膠質(zhì)的大腳盆里,裝了滿滿一大盆衣裳,盆中架著一個搓衣板,她媽正哼哧哼哧在上面搓衣裳,一面搓,還一面對那個年輕女人道:“鵑兒,那涼的少吃些,別涼到肚子里的娃兒?!?/br> “媽,吃個蘋果你也要說,煩不煩!”那個叫鵑兒的年輕女人,滿臉都是不耐煩。 中年女人一臉的笑,明明汗順著額頭正在往下滴,卻似乎一點兒都不累樣子。她臉上帶著秦明月從來沒見過的親熱,對那個鵑兒道:“媽不煩,煩什么,媽就是擔心你涼到了。不就是個蘋果,前兒你大姐打錢回來了,這種幾塊錢一斤的蘋果,想吃多少媽給你買多少。你大姐這個死伢真是個狠心的喲,這么多年連家門都不回,要不是每個月還記得給家里匯錢,媽還只當她死在外頭了。不過能匯錢就好,媽全當她死了,這錢媽全給你們攢著,以后養(yǎng)我大孫子……” 后面的話,秦明月沒有再聽下去,她扭頭就走了。 來的悄無聲息,走的也悄無聲息,倒是家里那條大黑狗似乎還記得她,跟著她一路出了村子。她讓它回去,它還依依不舍用鼻尖在她腿上蹭了一下又一下…… 聽到這話,莫云泊只怔了一下,而后輕笑:“是啊,我娘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可到底是什么時候變得呢? * 午后的暖陽輕輕灑掃在河面上,泛起細細碎碎的金光,顯得異常好看。 因為有太陽,所以明明已經(jīng)入了秋,卻是不冷。江南的天本就不冷,最冷的時候一件棉衣就足以御寒,倒是那種下連陰雨的時候,總會給人帶來一種骨子里發(fā)寒的冷意。也因此江南的人格外喜愛陽光,每逢到了艷陽高照之時,就會將家里的衣裳被褥拿出來曬曬,亦或是闔家一同出游踏青。 金色的陽光穿過船窗,灑射在兩人的臉色,給兩人臉上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陷入回憶之中,這副場景很美好,卻偏偏有人前來殺風景。 秦明月正怔忪著,突然不遠處響起一個熟悉的嗓音。 “喲,這是誰啊,我說你上哪兒了,怎么買棋譜買到這里來了?!?/br> 頭一抬,就看見離他們所在的這艘船差不多三米的地方,停著一艘精致的畫舫。畫舫的船頭站著一個人,正是祁煊。 他臉色頗為不好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至于臉上的怨氣,就別提了,反正秦明月坐在這里都能感覺到他幾欲突框的酸氣。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 摘掉了總是掛在船頭和船尾的一個個大紅色燈籠, 這總是夜夜笙歌的花船也顯得平淡無奇, 與那些富戶人家的畫舫沒什么區(qū)別。 船艙中,祁煊正坐在紅木圈椅上, 手邊是一個梅花紅木小幾,上面擱著一盞茶, 身前還是站著那個青衣人。 “這種時候你找我出來做什么,什么事兒不能等到天黑了?這青天白日的, 有青天白日出來尋花問柳的嗎?” 一身青衫的烏鵲, 滿臉都是苦笑:“安郡王莫怪, 實在是屬下有事相稟?!?/br> 烏鵲作為二皇子在江南一帶的情報頭子, 歷來以不動如山,沉著冷靜為著稱。其實用白話點講, 就是個死人臉??删退闶撬廊伺龅狡铎舆@樣的人, 估計都能被從棺材里氣得蹦出來,又何況的活人烏鵲呢? 最近這些日子,烏鵲被祁煊搞得頗為頭疼。 二皇子那邊連連來密信催問,可這位爺卻是一點行動都沒有。京城那邊得應(yīng)付, 這位爺還得小心侍候, 催不得,罵不得,打不得, 問一句就被人撂挑子,烏鵲急得團團亂轉(zhuǎn),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尤其這位爺成天一副無事樣, 要么是呆在賀府里閑閑度日,要么就是杵在戲園子里不出來,要么就是跟在莫云泊身邊當跟屁蟲,烏鵲想找他出來,找個機會比登天還難,若不是實在萬不得已,他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會觸這位爺?shù)拿诡^。 烏鵲每每都在懷疑,二殿下怎會把這位爺請來了,他能干成什么事?反正自打這安郡王來到蘇州以后,烏鵲就特意收集過他的資料。若論打架斗毆耍狠惹禍得罪人,這位爺是一等一的,但還從沒見過他干過一件正事。 祁煊哼了一哼,估計看烏鵲可憐,十分大方的道:“有什么事,說吧?!?/br> 烏鵲這才斂住心中的愁緒,道:“前兩日賀家的大公子幾次帶著莫五公子登門拜訪王銘晟,可惜王銘晟并沒有見他們。湖州那邊自打李棟來到當?shù)匾院?,連著挖出了咱們兩根線,二殿下那邊連連來信催促,讓咱們盡快把王銘晟拿下來。” 李棟乃是出了名的黑面御史,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年逾四十,至今無妻無子,還無父無母。說白了就是光桿兒一個,大抵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李棟從來不怕得罪人,逮著誰就彈劾誰,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能當成大事擱在朝會上啟奏,朝中上上下下幾乎沒有不被他彈劾的。 京城中若論難纏之人,安郡王是一個,李棟又是一個。 可就是這樣的人,偏偏他能至今安穩(wěn),讓人抓不出什么錯處。惠帝對其也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