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聽故事場景。

    “咳咳——”

    葉安誠清清嗓子，消除緊張感。

    十幾歲少年第一次擔(dān)重任，成為村里故事會的主講師。

    哥哥的小迷妹甜妹兒，十分給面子拍掌，激動大喊：“講得好！”

    迷迷糊糊的思曉倆丫頭，明顯被帶歪，跟著鼓掌叫好。連元起滿滿的葉小五，也蹦出一個“好”字來。

    葉安誠滿臉黑線。

    他還沒開始說呢！

    “說得好！”

    “葉家三姐妹花也太有趣啦！”

    “奶娃娃在給哥哥打氣哩！”

    ……

    食堂里哄笑連連。

    有的人連眼淚珠都笑出來，好不熱鬧。也有人認(rèn)真拍掌鼓勵他，倒是讓葉安誠的緊張感，得以緩沖。

    甜妹兒得意洋洋晃晃腦袋。

    她的小屁股在二嬸腿上扭啊扭啊，被刮刮小鼻子，才撅起嘴巴安靜下來。

    葉安誠喝一口姜湯，潤潤暖暖桑子，看一眼白老爺子與張隊長，才開始用略微平靜的聲音開講。

    “出村的時候，我們是跟張隊長一起去碧山鎮(zhèn)。那天太陽挺暖，風(fēng)很小，不算太冷，驢車在山路上是真的很抖……一轉(zhuǎn)彎，我們第一眼看見的是nongnong黑煙，好多村子都修了很多小高爐……”

    平日里就是話嘮的少年，沿路觀察特別仔細，講述也很細致。有點像一本小人書里的語氣，讓村民們仿佛跟著他的訴說，一起出村，真的看見那些東西。

    連文景深都覺得，少年很有語言天賦，說不定是個當(dāng)語文老師的好料子。

    甜妹兒關(guān)注點卻不一樣。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變音期的大哥，清亮里帶有一么子磁性，不像別家小伙的公鴨桑，特別好聽，只是有好多小姑娘，聽得眼睛亮閃閃，臉紅彤彤的。

    哼——

    大哥可是她的第一個壓寨夫人。

    甜妹兒‘狠狠’瞪向那些村姑們，卻無人回應(yīng)她，其他村民們，都沉浸在出村的故事里，隨著他的話，起伏跌宕。

    當(dāng)提到爛在地里的紅薯、稻谷、蘿卜、黃豆等糧食，村民們心疼rou疼，恨不得去把它們刨回家去。

    “還有白菜嗎？現(xiàn)們還可以去偷偷挖點?！?/br>
    “哈哈哈哈，毛襪子你傻啊，去人家隊那可是算偷竊！”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抱緊仙女們，親親親。

    ＊＊

    寫這個場景的時候，腦子里想到小時候，冬天半夜走十幾里山路，為去看雜技表演。

    比如猴子騎車、踩雞蛋輕功、鄉(xiāng)村歌舞、煙草戲法、噴火表演……現(xiàn)在想起來簡單到不行，尤其那些歌舞，大紅大綠的。

    那時候看得可認(rèn)真啦！

    至于印象最深刻的是。

    那些年紀(jì)輕輕的丫頭娃娃，各種高難度動作，實在佩服得很，太不容易啦！

    ＊＊

    第145章 孝字雞婆鞋

    倆村民的瞎鬧懟語, 引起公共食堂一陣哄堂大笑, 畢竟不是自己隊自家地, 再心疼再可惜, 也有個限度。

    糙漢子爽利婦女們, 甚至用這事，紛紛開始“你要是能挖到一根蘿卜, 我給你蹲下洗腳”, “人家隊里糧食堆滿倉庫, 打死也不給你”類似的玩笑來。

    甚至, 有一個年輕小伙穿著灰撲撲的補定大棉襖，故意腰間纏爛麻繩，再牽著他家流鼻涕、黑黢黢的小破孩，拖著長調(diào)唱起來：

    “咱家過的苦日子，好凄慘啦，來給半塊紅薯喲……”

    一邊唱, 一邊往年輕姑娘堆里拋一個媚眼，引得村民們笑罵不聽，全場似乎迎來第二個小高潮。

    在紅通通的炭火中心, 俊臉被映得通紅的葉安誠，表情卻十分凝重, 不帶一絲一毫笑意。旁邊的葉爸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親眼目睹那些事那些人，他們心里感觸太深。

    喝一口熱姜湯，繼續(xù)緩緩講述。

    “……車子轉(zhuǎn)過一道彎, 見到好多老大爺老婆婆，領(lǐng)著孫子孫女，挖梯田上爛掉的紅薯。山娃娃們穿得破破爛爛，一個個盯著爛紅薯，捂著肚子吞咽口水。隊長下車，去詢問一老大爺……”

    聽到這里，氣氛漸漸沉悶起來。

    有感性的老太太，甚至摸著眼淚珠，憐惜哀嘆一句“可憐，幺娃兒遭罪喲”，漢子婦女小年輕們也停下搞笑，撓了撓頭，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講到碧山鎮(zhèn)食堂的限糧規(guī)定。

    一個鎮(zhèn)一日三餐，竟然連紅薯稀飯都不能全部供應(yīng)，那可是碧山鎮(zhèn)的公共食堂。

    “精壯勞動力還在繼續(xù)煉鋼，老人們餓著肚子犁地耕田?！?/br>
    此話一出，村民們面面相覷，立馬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得熱火朝天，尤其關(guān)于鎮(zhèn)上公共食堂的事情。

    “鎮(zhèn)上倉庫不是很多糧食？也會被吃光？”

    “碧水村請的泥瓦匠就是鎮(zhèn)上的，按照他們這個吃法，全縣的糧食都不夠吃！”

    “造孽喲，還是咱們村好，他們今年咋過呢！”

    ……

    討論聲比剛才激烈得多，不僅年輕人，各個角落里的老大爺老太太們都加入進來，甚至村里小破孩們，也在問外面山娃娃的事情。

    持續(xù)許久，聲音終于一點點變小后。

    張隊長才重咳一下，認(rèn)真回道：

    “從碧山鎮(zhèn)回來，我們就規(guī)定，咱村的食堂飯菜逐漸減少，除去外面鎮(zhèn)村的原因之外，還因為咱隊庫里糧食同樣有限。”

    “現(xiàn)如今，庫里糧食本就不多，且每天都在一點一點減少。若是你們要一直胡吃海吃，吃飽吃撐，莫不是大家想過年喝稀飯？？恐怕倒是連紅薯稀飯都吃不起！”

    村民們立馬搖搖頭否定。

    一位年紀(jì)大的老婆婆嘆息道：

    “當(dāng)初要不是張隊長堅持，咱村恐怕也跟外面村鎮(zhèn)大食堂一樣，咱應(yīng)該多謝張隊長啊！背后抱怨的人更應(yīng)該道歉！”

    張隊長擺擺手，阻止幾個熱血青年的道歉，給主講人一個眼色。

    隱去胡蘿卜交糧的事，葉安誠繼續(xù)講下去，路上獵得野兔的事，也堪堪引得幾年輕小伙的贊聲，直到說到夜宿冠山村的事兒。

    換個講故事的人。

    冠山村生產(chǎn)隊長，做得一系列事情，包括“砍樹煉鋼，修建大食堂，胡吃海吃”，其中文李家務(wù)事被簡單描述一兩句，這些都由文景深拿捏著說。

    這是他主動要求的，想給碧山村帶來一點好影響。冠山村的故事栩栩如生，仿佛發(fā)生在村民們眼前。

    最后——

    文陽熙眨巴眨巴清澈大眼睛，特別害羞可愛，他用稚嫩的童音，去描述那些曾經(jīng)悲傷絕望的事：

    “洋槐葉軟，沒味可以吃飽。桑樹葉子硬，不難吃，吃下去想吐，但吐不出來。臭椿葉聞著就臭，吃它不敢聞氣兒。只有榆樹葉最好吃……”

    原來不止是碧山鎮(zhèn)，外面很多村，公共大食堂都供不上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