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逛一逛‘有限’的林子。對于各種各樣的野果子，不用開火這類，她倒是非常吃趣多多。

    “嘰嘰喳喳！”

    小耳朵動了動，甜妹兒立即往清脆鳥鳴聲跑去，原來這里是三棵高大的楮桃樹，樹葉間藏著紅紅的漿果，這些小野果特別紅艷，色澤誘人，味道香甜。

    通常這種紅色野果，綻果期非常短，鳥兒又很喜歡吃，只要果實一成熟，它們借著美味的翅膀，自然就先捷足。

    甜妹兒瞅著眼饞，但這棵樹太高，枝葉長滿絨絨的細毛，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蟲，攀爬不是個聰明選擇，只能伸手掰枝夠得到的野果，自是不多。

    轉(zhuǎn)動一下眼睛珠，甜妹兒拖出長長的竹桿，竹桿上方，是葉老爺子親手做的簡易網(wǎng)。

    她揚起脖子，看著那些爭相啄食的小鳥們，漏出一抹壞笑。

    刷——

    眼要尖，速度要快。

    果然，一只毛絨絨的小黃鳥，被無形的網(wǎng)，網(wǎng)入魔爪。

    “嘰嘰喳喳？”

    樹上其它鳥看不見竹桿，只覺得這一只小黃鳥，實在太笨，竟然還摔跤。

    直到它忽然消失，所有鳥嚇得半死，丟下紅野果，飛得老遠老遠。

    ＊＊

    “快棗來棗買棗山棗藥噢——”

    清脆的鳥叫聲，忽然在屋里頭響起。

    一只呆呆笨笨的小黃鳥，在屋里頭撞來撞去，砰——，它撞到墻壁，頭暈?zāi)垦?，貼著墻壁滑下來。

    “咯咯咯，小傻子！”

    甜妹兒捂著小嘴偷笑。

    葉mama看著長長的竹桿，無奈搖頭，拍拍她屁股，去把小黃鳥提起來。

    它長得小巧玲瓏，沒多少rou，毛絨絨的全身黃溜溜的，圓圓的小腦袋，上有一雙暈乎乎、濕漉漉的豆豆眼，叫聲清亮動聽。

    “咿咿呀呀——”

    奶娃娃小五很喜歡，伸手就要去抓。

    葉mama干脆把鳥，放到他手里，由它玩去。

    一雙豆豆眼對上清澈見底的寶寶眼，都是亮黑色，小五很喜歡摸它軟乎乎的羽毛。

    嘩啦啦！

    各種各樣的野果雨下起來。

    其中還夾著幾株還帶著泥土的綠植來，仔細一瞅，見綠植的頭上全是小小的，如同嬰兒小手指頭一般大小的青色小辣椒。

    “咦，你咋挖了辣椒來？這椒很辣，別摸眼睛，我給你洗手洗澡去，瞧瞧你這手，黑乎乎的……”

    一邊小聲念叨，一邊用專門衣裳把她裹起來。

    左手抱著奶娃娃，右手抱著甜妹兒，瞟一眼依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糙漢子，不滿哼一聲，邁出門，準(zhǔn)備把野椒種到地里頭，這也是糧食哩！

    因為不用做早飯，除去炊事員葉mama，包括葉二嬸在內(nèi)，其他家人都還在歇息。

    昨夜大雨，終于記起來閨女要洗澡、白日里不能最好家里不冒煙的葉mama，連夜起床，在黑黢黢的深夜，偷偷摸摸燒了一大罐水，此時，水溫剛剛好。

    “咿呀啊呀——”

    “哎呦，小傻子飛走哩！”

    在奶娃娃不甘心的叫喊聲中，這只小黃鳥飛出屋外，同甜妹兒一樣，‘穿越’到不同的空間，繼續(xù)生存。

    替閨女洗完澡，揉揉黑卷毛，換上補丁衣褲，葉mama快速洗把臉，用手蘸著水把頭發(fā)攏了攏，用木梳細細地梳好頭，換上她那件不常穿的圓領(lǐng)藍上衣，黑肥藍腳褲，圓口布鞋。

    “mama真好看！”

    對著明顯精心打扮的，小馬屁精親閨女立馬上線。

    牽著粘人活潑的甜妹兒，背著被小木藍花哄好的奶娃娃，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借著朦朧的月光，走在濕漉漉的鄉(xiāng)村小道上。

    “白奶奶早，牛二嬸早，徐嬸婆早……今早吃啥呀？”

    “倉庫里有不少小魚小蝦，咱今天就煮抄手。白面皮兒，白菜青菜蝦魚餡，熱乎乎的，再灑上胡椒粉、辣椒油、芝麻油，噴兒香！”

    甜妹兒用力吞吞口水，光聽白老太太描述，她就能吃三大碗！

    白老太太瞅著她實在有趣，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白嫩滑臉皮兒，再瞧瞧乖乖懂事的小五，對葉mama笑道：

    “紅霞，你家的四個娃娃都令人稀罕。村里頭有好幾個周歲奶娃娃，咱今天熬一條鯽魚，讓他們也有的吃?！?/br>
    天麻麻亮，隊里頭公雞打鳴此起彼伏，隊員們陸陸續(xù)續(xù)來到村口，就聞到一陣陣誘人的面香辣香魚香味兒。

    因昨夜暴雨，天氣難得幾分涼，喝一碗熱熱騰騰的鮮湯，暖身暖肚暖胃暖心。對于隔壁滿是葷油菜的碧水村，大多數(shù)碧山村人們，也就沒那么不滿。

    但仍有少數(shù)人偷偷抱怨，畢竟，油葷的誘惑，在那個年代，是巨大的。

    “為啥咱村不殺豬殺雞呢？”

    “好想吃一口肥豬rou，聽說他們村昨天剩下的，都喂畜牲了?！?/br>
    ……

    他們沒注意的是，那些吃肥頭泡的碧水村人，有的已經(jīng)開始捂肚子，有的打空飽嗝兒，有的還在面色難看地強行大口吞咽，等等。

    總之，罕見的剩飯剩rou，在碧水村，竟然再一次上演。

    吃飽喝足的甜妹兒，在餐桌里頭晃蕩來晃蕩去，聽到一些大人們的討論，掰著小指頭，似乎在計算著什么。

    最后她晃晃小腦袋瓜，蹭蹭蹭，跑去葉二嬸身邊，扯著她的衣角，準(zhǔn)備當(dāng)一天二嬸的小尾巴。

    “二嬸，我今個兒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白老爺子望著腳步如風(fēng)的甜妹兒，笑著搖搖頭，喝一口熱湯，再瞅瞅滿口葷油的碧水村人跟三位高中生，心里扒拉扒拉，他家里頭的草藥，可能真的不夠哩！

    要不，把他們攆走到隔壁村大夫那兒？

    自家老伴因此受了委屈，他也是有脾氣的！

    ＊＊

    村子?xùn)|邊，一溜煙兒土屋里頭。

    張隊長正在跟小隊部們，開清晨會議，隨便議論一下大食堂建立位置，以及昨天夾生稀糊焦糊飯的事兒。

    “噗哈哈哈——杏花同志，咱們村開會的干部年齡那是越來越小啊！”

    今天開會的小干部，由十歲思丫頭，變成三歲女娃娃。

    甜妹兒用大大的黑葡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記工員，直到他把笑吞咽下去，才滿意點點頭，繼續(xù)用亮晶晶的星星眼，期待地看著張隊長。

    包括張隊長在內(nèi)，都忍不住笑出聲。

    這小丫頭，跟她的jiejie，還真是兩個性子。

    笑鬧過之后，開始討論正事兒。

    當(dāng)一個村的大家長不容易，社員干部的活計都得由他分派出去。張三李四要干什么，他必須心中有數(shù)，知人善任，調(diào)配好勞動強度，發(fā)揮出勞動力的能力。

    村里每年的生產(chǎn)計劃，種什么農(nóng)作物，需要擴大種植，或者縮小種植什么，什么地適合種什么，怎樣調(diào)整牲口養(yǎng)殖，怎樣改良土壤，添置什么農(nóng)具……事無巨細，樣樣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