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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雨夾雪下了一路, 等袁鐵頭縮肩耷腦地趕到南陽大學的考點, 整個人像是剛被人從冰窖里拎出來, 瑟瑟發(fā)抖得像是剛被閹割過的雞子兒—— 最讓他著惱的是本來就沒幾根毛的地中海被徹底吹散了架, 半個光禿禿的腦門露了出來, 如同一個锃亮的鐵鍋。 主辦方在考點貼心地設(shè)了個熱水器, 老楊看他抖得可憐, 忙用一次性杯子接了半杯熱水兌好遞去:“怎么不撐把傘?” 袁鐵頭使力將頭發(fā)往頭頂捋, 想遮住光亮的腦門,一邊喝了杯熱水,整個人才像緩過來地喘了口氣:“沒顧上?!?/br> “我們學校的孩子情況怎樣?” 老楊聳了聳肩:“我也才來?!?/br> 他努了努下巴, 朝厲沫幾個教授看過去:“要不你去問問?” “咦,厲教授沒去監(jiān)考?” 厲沫袁鐵頭當然認識,在數(shù)學這一行當, Z省就沒幾個不認識的。 “聽說這屆學生有個是厲教授自己的女兒, 他提出了避嫌?!?/br> 袁鐵頭點頭贊嘆:“厲教授真乃我輩楷模?!?/br> 他墊著腳朝正面對的教室左右看, 都沒看到自家學校的幾個娃,看來是被分配到別的班級了。 南陽大學空出了一整棟教學樓, 十個教室作為考點, 每班三個監(jiān)考老師, 還有個場外監(jiān)考時不時經(jīng)過,嚴格自不必說,一個學校的學生都打散分配到不同的班級應(yīng)考,最大程度上避免學生的抱團作弊。 十點半的鈴聲準時響了起來。 袁鐵頭趕忙將捂手的熱水杯一飲而盡,翹首以盼。 一群半大不大的高中生晃蕩著趕鴨似的從教室里跑出來。 可即使這么多學生中,袁鐵頭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江溪,這丫頭連走路都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冷淡,即使天低云暗、陰雨綿綿,在這群慘綠少年里,就仿佛自帶柔光。 “這兒!” 袁鐵頭招招手,江溪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锃光瓦亮的腦袋,不由彎了彎嘴角,加快腳步穿過人群,走到袁鐵頭身邊點點頭: “袁老師?!?/br> “沒提前交卷?” “沒?!苯a充了句:“我來回檢查了三遍?!?/br> 省隊選拔的試卷,難度要比上回的初賽高出許多,好像是打算一舉淘汰掉大部分學生,許多大題涉及到的知識點都超綱了。 “三遍?” 旁邊老楊招呼著自己學生,周州走到老楊身邊,一聽沒顧上跟老師打招呼,率先豎起了大拇指:“江溪,您老牛!” 居然檢查了三遍?! 這題目都難到他懷疑人生了。 周州在旬陽中學也是頂尖的那一撥,數(shù)學上極有天賦,都自主復習完大一大二的課程了,他最后一道大題只做了前兩問,最后一問死也沒做出來。 連忙拉著江溪在旁邊對答案。 老楊拍了他腦袋一記:“下午三點就出成績了,急什么?” 秦晉義、李詩意和盧登,以及旬陽中學的另外六個學生也都到了,頭挨著頭對答案,一聽江溪全做完了,紛紛用不是人的眼神看她。 江溪:“……” 蘇笑笑恰好經(jīng)過這幫嘻嘻哈哈之人,嗤笑了聲。 李詩意看不慣她很久:“你笑什么?” “沒什么?!碧K笑笑掂了掂手里的筆袋,意有所指地道,“某人牛皮總有吹破的一天。” 這次出題超綱了很多,就算是她,做起來也有點吃力,還好以前在少年班系統(tǒng)地學習過,否則也得吃個暗虧。 蘇笑笑承認江溪腦子不錯,智商也許有點,可到底后天培養(yǎng)差了她好幾年,要說能一字不錯地全做出來,她是絕對不信的。 蘇笑笑在少年天才班學到的最大教訓就是,智商不等于一切。 沒學過就是沒學過。 “你——”李詩意向來見不得人家說江溪不好,卻被江溪拉住了,她搖搖頭:“沒必要?!?/br> 蘇笑笑的挑釁沒得到回應(yīng)。 她自己也說不清心里那點在意是因為什么,沉默地瞥了眼江溪,跟在厲教授身后,走出老遠,還往回看了眼。 厲教授垂頭看著女兒:“怎么了?” “沒什么,爸——”蘇笑笑扯了扯厲教授袖子,“晚上我回我媽家吃飯?!?/br> “隨你。” 這邊江溪接了個電話,李詩意就眼睜睜看著冷美人變成了甜妞兒: “爸,恩,是的,晚上回來,對……下午出成績,恩,對,你跟媽別擔心……恩,袁老師來這兒接我們回去夫的……” 莊州沒忍住拿手機拍了張照,上傳到私人ins:“女神hia甜!” 袁鐵頭和老楊就看著這幫青黃不接的小樹苗在那嘻嘻哈哈,大手一揮:“走,老師帶你們?nèi)ゴ蟛?!?/br> 大餐……就是食堂。 李詩意苦逼地夾起餐盤內(nèi)的二兩豆芽菜:“袁老師,您是不是太省油水了?” “有的吃就得了!” 在這個年代,老師的薪資水平并不算高。 袁鐵頭雖然是高三教研組的組長,也并不比其他老師多出多少津貼。申市工人的月平均工資在三千左右,而袁鐵頭連獎金到各種福利津貼,一月到手也就四千五,養(yǎng)家略有富余,可要讓這幫半大小伙敞開肚皮吃,下個月就得去吃土。 他吝嗇得坦率,學生們也就這么一說。 一般人熱熱鬧鬧地吃完,江溪就回賓館收拾東西了。 這么十天住下來,零零碎碎的東西攢了許多,牙刷、毛巾、洗衣液、沐浴露,買的都是旅行裝,江溪一個大口袋一扣,行李箱塞得滿滿登登,江溪將鎖鎖好,檢查一遍,直接去吧臺退房,還房卡。 走到大廳,還被幾個面熟的拉著合影,這一合影如同三峽泄洪,許多學生憑空冒了出來,拉著她笑稱要合影留作紀念。 他們以前看江溪,覺得那就是個冰山美人、高嶺之花,臨走時鼓起勇氣要合照,才發(fā)現(xiàn)江溪本人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不好親近,表情雖不多,但卻極耐心。 外賓樓的大廳一時間熱鬧得緊。 李詩意推著行李箱和秦晉義、盧登一塊下來時,都不由看呆了。 “阿義,這怎么整得……跟明星似的,瞧瞧這幫人,多狂熱!” 都拉著小溪合影,臉上的笑……一個個都跟二傻子似的。 盧登眨眨眼,贊嘆道:“那可不?女生我是不知道,但這棟樓里的男生,有一個算一個的,都拿江學妹當女神?!?/br> 每晚的夜談時光,江溪都是男生嘴里的頭一號人物。 三千水唯有的幾首歌曲被無限循環(huán)當睡眠曲用,盧登更是一連都看到十幾個男生的手機壁紙都換成了江學妹。 “哇哦,溪溪厲害了?!?/br> 李詩意贊嘆道,秦晉義吱吱嗚嗚地插了句:“盧登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