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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架還手之力。 余大海依舊沒有消息,親戚們對她嗤之以鼻。 除了一副好皮相,她什么都沒有。 柳茼被逼到了絕路。 家中變故,柳萌已經(jīng)處于記事情的年紀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恨jiejie,是柳茼讓她失去父母的寵愛,失去無憂無慮的童年,從小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她同時心疼jiejie,每日出入家中的男人,暴虐有之,猥瑣有之,卑鄙有之,狂躁有之。不到十歲的孩子,過早地接觸到殘酷的成人世界。 從柳茼身上,柳萌看到的多,學到的更多。 對她而言,親情也好,男人也罷,不過都是一紙空談,連一毛錢都不值。 她變得刻薄,狠厲,不可理喻,愛財如命。 在蘭州的第十個年頭,柳茼終于有了孩子的消息。 當年被送進福利院的孩子,的確是被好心人收養(yǎng)了,她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有疼愛她的雙親,有書可以讀,有朋友可以交。 柳茼甚至是抱著感恩的態(tài)度找到那家人。 事實上,她并不打算要回孩子——條件所限,她連meimei都照顧不好,哪有能力再去照顧另一個孩子? 她只是想偷偷看看。 看一眼就好。 她私下打聽到孩子的住所及姓名,守在樓下。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看到孩子的時候,她也看到了另一個人——她以為窮盡一生,永遠也不可能再見的人,孩子的親生父親。 出事之后,余大海離開天水,躲進了蘭州郊區(qū)的一家小作坊,繼續(xù)干起老本行——電工。 作坊里有個姑娘姓于,單名一個“蓮”字,二十多歲,尚未婚配。 提起于蓮,作坊里的人均是一臉遺憾。 于蓮出生時便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不適合生育。按照家人的意思,她原本應該帶著這個秘密直接嫁人,待到木已成舟,再找個機會據(jù)實告知。在那個年代,婚都結(jié)了,哪能輕易再離?奈何于蓮天性善良,對于自己的身體缺陷,她向前來做媒的三姑六婆毫無保留——哪怕單身一輩子,她也不想騙人,更不想害人。 小地方瞞不住事兒,于蓮的病情一傳十十傳百,轉(zhuǎn)眼鬧得人盡皆知。 她成了滯銷貨。 余大海正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 這個來自于異鄉(xiāng)的臨時工,給了于蓮前所未有的溫暖。 即使他來路不明,身無分文,提到家鄉(xiāng)支支吾吾。 她不顧家人的質(zhì)疑,義無反顧地嫁了。 婚后,余大海提出領(lǐng)養(yǎng).孩子。 于蓮自然是同意的,甚至是感激的。 幾天后,余大海從福利院里領(lǐng)回來一個不到四歲的女孩。 女孩性格活潑,長相甜美,她幾乎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考慮到閑言碎語對孩子的成長不利,夫妻兩個悶頭商量了幾天幾夜,終于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離開蘭州。 于蓮的父母拗不過她,抹著眼淚送他們?nèi)チ嘶疖囌尽?/br> 兩人帶著孩子一路輾轉(zhuǎn),選了個沒有熟人的地方落腳。 在B城,無人知曉這一家三口的來歷。 余大海和于蓮給孩子起了新名字,重新找到了工作,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直到柳萌找上門。 那一天,于蓮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余大海從福利院收養(yǎng)來的孩子,正是他和柳茼的親生女兒。 那一年,鬧鬧十歲。 警察用了足足一個月,遠赴甘肅,走訪了柳家和余家的諸多親戚鄰居,終于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相比顏亦初的崩潰,我很淡定。 原來如此。 原來果真如此。 肖明齊的觀察細致入微,“易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說的沒錯。 一直以來,我極其擔憂的事情,成了現(xiàn)實。 “怎么說呢,其實,見到柳茼的第一眼,我就開始懷疑了?!蔽一貞浧?,“你帶我去靈堂,還記得嗎?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柳茼。” 柳茼。 她對我說,謝謝。 就是那一刻,我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之前的關(guān)系。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他蹙眉,“單憑長相?” “對?!蔽液艽_定。 “你們能查到的,或是掌握的,都只是照片,或是鄰居的記憶而已。但我認識鬧鬧十七年,能讀懂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她和于阿姨長得不像,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認為,她的長相隨了余叔叔,連她自己也這么說。直到在柳萌的靈堂上,我見到柳茼姐,不,應該說是鬧鬧的親生母親?!?/br> “起初我只是震驚。臨走時,她突然低聲對我說了一句謝謝,當時,她的表情和鬧鬧如出一轍。” “謝謝?”肖明齊不解,“她跟你說謝謝,有什么不對嗎?” “咱們?nèi)齻€人一起去,尤其是我,以舒選的未婚妻身份出現(xiàn),但她只對我表示感謝,并沒有對你們說。也就是說,那句謝謝,并不是沖著柳萌,而是沖著鬧鬧去的。你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了嗎?她分明就是認識我。” 肖明齊一驚,“她認識你?” 女人天生敏感。 從我步入靈堂的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她一直在看我。 她冷硬地提到柳萌,卻溫柔地注視著我。 猜測歸猜測,真正讓我產(chǎn)生懷疑的,其實是電動車上的身影。 將他們二人聯(lián)想在一起,再加上老媽的道聽途說,很容易推演出事情的真相。 我想了想,“柳萌墜樓的那一天,柳茼有不在場證明么?” “據(jù)我們調(diào)查,柳家姐妹的關(guān)系非常緊張?!毙っ鼾R搖搖頭,“柳萌考上大學之后,獨自來了A城,柳茼則一直生活在南方,十幾年了,她們幾乎沒怎么見過面。直到柳萌出事,她也是三催四請才來認尸?!?/br> 我心里一沉,“若果不是她.......”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騎電動自行車的男人,的確是余叔叔。 我寧愿是柳茼。 盡管她的人生已經(jīng)那般悲苦。 可余叔叔,曾經(jīng)對我那么好,我不敢去想。 肖明齊有些惱火,“你都已經(jīng)有了想法,為什么不及時跟我溝通?我之前多次提醒過你吧,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也好,懷疑也好,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你倒好,帶著這個蠢貨擅自行動,險些壞了大事?!?/br> 顏亦初立刻發(fā)飆,“你再說我一句蠢貨,我就告......” “肖警官,我很抱歉,今天實屬意外?!蔽掖驍囝佉喑?,“我們之前并不知道警方埋伏在周圍?!?/br> 我將在愛心莊園遇到余叔叔一幕,以及今天在陵園看到的玫瑰和香爐,一并告訴肖明齊。 “之所以沒和你聯(lián)系,是因為我沒有證據(jù),也不愿意相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