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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多時候,他們給的東西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問我究竟想不想要。如果這些事情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傷害,那么他們又憑什么為我做主,為我好?” “你知道么,其實我寧愿他一出事就回來,即使我們身無分文,起碼我還能照顧他?!?/br> “我也寧愿我們看上去一無所有,但我擁有珍貴的家人。而不是看上去什么都有,但實際上什么都沒有。” 南渚什么都沒再說,只是將雙手從口袋里拿出,輕輕環(huán)住了許栩的肩膀。 許栩想到哪里便說到哪里,一直碎碎念到眼睛酸澀,哭到淚水都很難流出來。鼻子被堵得死死的,她努力吸了吸鼻子,然后淡淡地問了句,“我是不是很可悲???” “不是?!蹦箱韭曇綦m輕,話里卻隱約帶著某種力量,促使著許栩緩緩抬起頭望著他。 “有我在,以后一切都會好起來。” 南渚也看著許栩的雙眼,目光溫柔且堅定。他一只手舉到她的面前,先是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隨后將手攤在她眼前,柔聲問,“要不要和我回家?” 第44章 許栩最終在情緒穩(wěn)定后, 決定跟南渚回家。 曾經(jīng)她一直覺得, 當(dāng)去一個地方時, 路程總是那么漫長, 歸途的時間過的就總是很快。而今卻恰好相反,她記得當(dāng)時她不過是跑了幾步就到的地方。結(jié)果回去的這一路上, 時間卻過得特別慢。仿佛每一刻鐘都被拉長了一般, 以至于她在這一路上又做了很多思想斗爭。 許栩在原諒與不原諒之間徘徊, 她在不停地和南渚訴說著內(nèi)心的想法, “原諒我爸, 我會覺得對不起自己那么多年的孤獨。不原諒他,我又會覺得對不起他的養(yǎng)育之恩。” 南渚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幫許栩?qū)⑸砩系拇笠驴圩?,最靠近脖子的地方緊了緊, 道,“但畢竟他是你爸爸,原不原諒又有什么所謂?其實原諒他, 就相當(dāng)于放過你自己?!?/br> 許栩垂眸思索著南渚的話, 是啊,這么多年來, 最難過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吧。每每想起曾經(jīng)和現(xiàn)在, 她都懷著一種十分復(fù)雜的情感,她不知道作為當(dāng)事人的自己究竟該不該對親生父親有所怨念, 但她真的想要放過自己了。 如果能像別人一樣, 和家人開心度過余生, 總比一只孤獨下去要好。 還是算了吧,許栩思前想后決定換一種心態(tài)去重新接納事實,接納許爸。就像南渚說的,現(xiàn)在有他,只要他不離開自己身邊,以后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南渚把許栩送到了家門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快回家吧,我就不進去了。有什么事打我電話,我就在你隔壁。這點時間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留給你跟他,好好溝通,去吧?!?/br> 許栩點點頭,和南渚擺擺手說了再見后。她在自家門前吸了好大一口氣,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敲了敲門。 她只不過剛敲了兩下,門便被許爸迅速打開了。許栩看到門被打開還有點吃驚,后知后覺才反應(yīng)過來,許爸這種開門的速度,多半是一直坐在門口處的。 許爸還有點不太敢說話,他的雙手交疊在一起,看到許栩進來時,還下意識地想去揪扯蓋在腿上的毯子。這細微的動作,被許栩盡收眼底。她有些心酸。不過她很快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對著許爸微微一笑,“爸,我回來了。剛剛出去冷靜了下,已經(jīng)想清楚了?,F(xiàn)在距離過年也沒幾天了,我們好好準(zhǔn)備一下迎接新年吧?!?/br>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痹S爸往旁邊挪了挪,生怕自己擋住許栩進門的路。 而許栩則走上前來,幫著他推了推輪椅,又開口道,“今天我和南渚稍微休息一天,明天或者后天,咱們可以一起出門買年貨,你覺得呢 這一瞬間,許栩仿佛看到許爸原本無神的雙眼亮了一下,好似淚光閃動。他忙回應(yīng)著,“行行行,都聽你的??爝M來吃飯,菜都涼了?!?/br> 許爸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連忙用手滑了滑輪椅的輪子,往廚房的方向趕去。他吃力地推開廚房的玻璃門,許栩緊跟其后。許爸指了指鍋里的玉米排骨湯,邀功似的扭頭問許栩,“你看,這是不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許栩抿著唇,點點頭。 “還有一些小炒菜,平時這些都不是我來做,家中有做飯的阿姨。但我知道你口味刁,一般的菜咽不下去,就親自下廚了。我這一個半殘疾的人還能做出從前的味道,自己也挺驚訝的。不過好不好吃,還是要乖女兒來評定,快來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br> 許爸自顧自說了一大串話,許栩插不上嘴,就在一旁乖乖聽著。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著許爸小心翼翼的樣子,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了幾個字:可憐天下父母心。 而如今這一場景,她又是期盼了多少年了呢? 就像是開了一扇門之后,接下來的路便順暢了一樣。許栩與許爸就好比推開了那一層隔閡,從上了飯桌后,彼此之間的話多了很多。許栩給許爸講了自己在大學(xué)生活中發(fā)生的種種事,以及自己在后面的時間里是怎樣努力學(xué)習(xí)準(zhǔn)備考研的。 后來提到許栩與室友之間鬧矛盾的事,許爸強烈要求要詳細闡述,最好一個細節(jié)都不放過。所以許栩從頭到尾,包括南渚出面幫自己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全部講完后,許栩在許爸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忽然想起當(dāng)年就是許爸拜托南渚來照顧自己的,難道許爸早就想撮合她和南渚?這個話題對于家長和自己來說,雖然有點尷尬。不過許栩再三思索還是決定問一問。 “爸,你當(dāng)初……為什么叫南渚來我們家???是為了拜托他來照顧我么?” 許爸笑了笑,夾了塊排骨進許栩的碗里,“其實當(dāng)我剛出事的那年,早就想叫南渚回國照顧你了,只不過前幾年……”許爸頓了頓,嘆了聲氣。他搖搖頭,再次開口道,“他也是今年才能回得來?!?/br> 許爸的重點和許栩的并不一樣,許栩打斷他,“我的意思是,南渚是個男生啊?!?/br> 聽到這里,許爸眉毛一揚,一副了然的樣子,“怎么?你不喜歡南渚到我們家???” 許栩臉一紅,她垂下頭往嘴里使勁塞了幾口飯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也沒有,就是一開始覺得不太方便?!?/br> 許爸哈哈一笑,伸出手來摸摸許栩的頭,“很早之前我就聽南渚他爸說了,他這孩子喜歡你很久了。我仔細想過,憑我跟他爸的交情,能推斷南渚的人品。讓你和他一塊兒,絕對錯不了?!?/br> 如此親昵的動作,叫許栩稍微愣了愣。許爸在她小時候,是很喜歡用大大的手掌搓她腦袋的。后來許媽離開家,許爸也走了。這個動作除了南渚,也沒人再對她做過了。如今重溫到了許爸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