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我找了很多讓自己冷靜的借口,最好的解釋就是如此。可是面上越平和,越覺得身體內(nèi)部在發(fā)痛。 最常見的矛盾而已,為什么好像情侶之間分手那樣難受? 沒有看見他在社交網(wǎng)絡(luò)上發(fā)布新動態(tài),也沒有看見他的頭像上有新消息提示,更是連人影都見不到。 只一晚,他整個人就從我的世界里消失。 連著兩天,不僅在劇組、公司看不到他,相識的朋友也都未察覺異樣,只當(dāng)他私下忙碌。我煩悶又無處發(fā)泄,只能對外裝作無事發(fā)生。 還有一個多禮拜就殺青了,組里忽然少了個大活人,林木楊作為導(dǎo)演竟然一點都不著急,還篤定地跟我閑談。 “陳幸,你男人這是要決心換方向了?其實這些日子他進步很大,我還沒來得及表揚他呢,他怎么自己就放棄了?!绷帜緱钅弥杈w的劇本隨意翻閱,字里行間寫得密密麻麻。 “什么換方向?”我的注意力都在寫滿筆記的劇本上,不安地問。 我從來都不知道凌緒的劇本竟然比我的還要內(nèi)容豐富,粗粗掠過,盡是他個人關(guān)于鏡頭設(shè)計、布局等的想法和體會。 “你不知道么?”林木楊疑惑地打量我,“他這次請了幾天假就是跟陳靖言去談商業(yè)項目?!?/br>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窘迫問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沒問。你是他女朋友,你連他請假都不知道?” 林木楊似乎看出些端倪,我未免多事也不知從何說起,便扯開了話題。但心中疑慮只增不減,很是莫名。 這么多年了,自從他大學(xué)畢業(yè),凌緒的母親就總是叫他學(xué)做生意。不管是哄騙還是威脅,都沒有成功。因為他本人絲毫不感興趣,一心只想當(dāng)導(dǎo)演。怎么都估不到,他居然會同意跟著陳靖言出差。 該不是因為我說他沒本事吧?可那都是氣頭上的胡話,我向來清楚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考慮再三,我還是沒忍住決定問下內(nèi)情。不想問他本人或是陳靖言,于是撥通了凌家本宅的號碼。 是楊阿姨接的電話,太過相熟她立馬認(rèn)出我的聲音。簡單打過招呼,我向她問起凌緒的事情。 “哦,他和小陳先生好像去談生意了,走之前還回來過一次呢?!?/br> 我小心打探:“那他有說什么奇怪的話嗎?” “沒有呀。倒是他樣子蠻奇怪的,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他板著面孔噢。問他是不是不開心,他也不說……” 我有些害怕聽到這些事情,連忙問:“你知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具體幾點我也不清楚?!?/br> 我道過謝,并拜托她不要把我來電的事情說出來,就草草掛了電話,然后陷于“想見他”和“還沒做好準(zhǔn)備”的兩難境地。 在我看來,最后一次爭執(zhí)并未真正談清楚。我承認(rèn),如他所說,在工作上我確實有想要復(fù)制唐遇的念頭,近來也有些膨脹,但我并不認(rèn)為仰望唐遇這座高山有什么錯。 而且關(guān)于他口中所謂的我自私不關(guān)心他,我很不服氣。就像他從來沒說過他愛我,我也不是隨口把感情掛在嘴邊的人,他憑什么就此認(rèn)定我沒那么喜歡他。 我喜歡了他十年,這件事自己最清楚。只不過時間久了,感情變得復(fù)雜,可是不代表我不愛他。難道整天說我愛你,把他當(dāng)作全世界,甚至放棄自尊放棄夢想將自己擺在低位,才是深愛的體現(xiàn)嗎? 我做不到。 對他,我有感情上的崇拜,無關(guān)乎能力和前途,是最純粹的愛慕和依賴。可是這并不意味著,相對來說,我要在情感關(guān)系中處于弱勢事事圍著他轉(zhuǎn)。 現(xiàn)在好了,他把話全部攤開,又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這根本稱不上坦誠交談。 把頭緒整理清楚后,我決心在他回來那天去碰碰運氣。正巧還有行李遺留在他家,借機去拿回來。 起碼目前我能肯定他愛我,我也愛他,講清楚并不難。在凌緒的事情上,我總是持有僥幸心理。 剩余的兩天,我一空下來就在思考屆時該怎么開口,從哪個問題切入,又要說些什么。想得太入迷,以至于江易文等人與我說話,我也慢半拍。 戲外,沈余安有主動找過我,想必是陳靖言對她說了什么。她鮮少對我作出愧疚的樣子,語氣無奈道:“陳幸,代言的事情不是我故意和你爭搶。靖言也是考慮大全才做了決定,希望你不要責(zé)怪他。他和我說過,以后有合適的資源一定會為你保留?!?/br> 對于她,我從沒有像對孟茜那樣的惡意。之前所有公事上的矛盾,我如今都不在乎了。見到她這般低姿態(tài),也從沒想過她會為了陳靖言與我求和。 “你很喜歡他嗎?”我鬼使神差道。 她怔愣,與我對視良久,而后輕聲說:“是,我愛靖言?!?/br> 說這話時,她的眼神堅定又清澈,沒有平日里的世故和故作清寡。類似的眼神,我曾經(jīng)也在唐遇身上見過。每次唐遇看著陳靖言,她的眼里便容不下任何人,眼波如清泉流轉(zhuǎn)。 陳靖言亦是如此。 我在眼眶發(fā)酸的那刻背過身,拼命眨眼想把液體壓回去,“你放心,以后工作上的事情我都會按照陳靖言的安排。” 別的事一概都不想在乎,我只在乎凌緒能不能明白我的感情。 凌緒回來的這天,因為不知道確切時間點,所以下戲后我匆忙換好衣服就去了他家。 事先沒有通知他,站在門口時,難免忐忑不止。動作小心地從包里掏出鑰匙,生怕弄出聲響。 手有些顫抖,鑰匙入孔花了不少時間。定了定心,還是扭開了門鎖。 一片漆黑。除了若有似無的熟悉氣息,什么都沒有。 我把失落壓回心底,打開燈徑直往客房走去。但是腳步極慢,動作極緩。 當(dāng)初Abby送來的行李不多,原打算只是暫住幾天,后來他沒趕我回去,我也不想離開。漸漸地,生活用品置備起來,大有長住的苗頭。 沒想到搬離來得這么突然。 從衣服到護膚品,每樣?xùn)|西我都整整齊齊地收拾擺放在拉桿箱里。結(jié)果越收拾,越力不從心。一方面還想在他家貪戀一會兒,另一方面則是瑣碎怎么都收拾不完。 不只是我的房間,衛(wèi)生間,客廳,書房……整套房子都有和我有關(guān)的物品。就連他屋內(nèi)的床頭柜上也放著某次我推薦給他的書。我隨口一提罷了,他竟然真的記住并買來了。 難怪他那天說想我,彼時我只當(dāng)他在蒙騙,如今才知道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