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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他這次出來都是他計劃好的!就說他怎么消息這么靈通,她前腳來這里他后腳就出現(xiàn)。 被耍了當(dāng)然是要反擊的,這是她的一貫原則。沐心玥拿起杯子對著語語:“今天遲到的這位小姐,請你自罰一杯吧。”她幫著歐陽帆騙她,不罰她才怪。 “好!”語語倒是豪爽,一仰脖子一杯香檳酒下肚了,“我都喝完了,該輪到你們了吧?” “我們喝什么?”沐心玥莫名其妙。 “禮尚往來,懂不懂?” “你就是……”沐心玥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帆打斷了,“今天高興,我們就陪一杯,別掃興。” “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沐心玥搖了搖頭,“我自認(rèn)倒霉,行了吧?!?/br> 誰知道她剛舉起酒杯,語語就飄出一句讓她差點噴酒的話:“哎,別急呀!要喝就喝一個交杯酒!” 沐心玥杏眼一瞪,“方小語!” 歐陽帆打圓場,“好了,喝就喝了,反正都是鬧著玩兒的。” 沐心玥瞪了他一眼,他卻不以為意,目光灼灼地回應(yīng)她,她被他看得面頰一陣發(fā)熱,躲閃不及,竟然胡亂地點了頭。 舉杯對飲時,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沐心玥一口香檳嗆進(jìn)了氣管里,捂著嘴咳得臉通紅。 歐陽帆幫她拍著背順氣,“沒事吧?” 她被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搖頭,等緩過氣,才勉強笑道:“沒事……”不知怎么余光一瞥,碰巧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的臉色‘唰’地一下泛白,像被冰天雪地凍住似的,僵得像個木頭人。 沐心玥低頭把別在耳后的長發(fā)散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對歐陽帆牽強一笑,“我沒事,吃飯吧?!币娬Z語也朝那邊看,她立即在桌下按住她的手背,隱晦地使了一個眼色,“吃吧,一會兒就涼了?!?/br> 語語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哦,好?!?/br> 歐陽帆自小獨立,入世也早,眼皮子功夫自然沒得說。看她們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他也只裝作沒看見,也不追問。更何況,如果一味地追問不愉快的話題惹得她不痛快,就是為了滿足自己那點好奇心,這筆買賣也太不劃算了。 “嘗嘗這個?!彼N心地為她夾菜,時不時和她貼面耳語,余光飛速掃過不遠(yuǎn)處的卡座,那雙好看的眸子里透著一股隱隱的快意,“怎么樣,好吃嗎?” “嗯?!便逍墨h點頭,笑得溫柔。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歐陽帆站起來禮貌一笑,說:“你們先聊,我去買單?!?/br> “好。”沐心玥點頭。 看他走遠(yuǎn)了,語語終于忍不住問:“怎么辦?歐陽帆應(yīng)該不認(rèn)識他吧?” “不認(rèn)識。”沐心玥看她一副緊張樣子,突然想笑,“再說了,認(rèn)識又怎么樣?” “你看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在語語看來,她看起來無所謂,實際上就是死鴨子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是他和誰?。俊闭Z語用下巴點了點那邊。 沐心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檸檬水,不咸不淡地說:“他老子?!彼戳艘谎凼謾C(jī)就關(guān)機(jī)了。 語語皺眉,“你干嘛?” 沐心玥冷笑,“不關(guān)機(jī)還能干嘛?你還想讓我也見異思遷,朝三暮四,腳踏兩條船?” “我不是怕他誤……” “沒什么好怕的,放心吧?!彼龑φZ語安撫一笑,“反正他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案底 窗外的劇風(fēng)呼嘯把樹干枝條吹得搖搖欲墜,綠地欄桿搖擺得幾乎斷裂,天氣陰沉,黑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山雨欲來的樣子令人瑟瑟不已。 屋子里的寂靜已經(jīng)維持了很久,沐心玥率先打破沉默,“怎么想起來這兒了?” “我剛從基督城回來,申請已經(jīng)通過了。我就來這里看看我爸,沒想到幾年沒見,他竟然老了那么多?!?/br> “嗯,剛才看到他了,他還好嗎?”沐心玥的態(tài)度疏離。 “他很好?!背虖亟忉?,“我這次回來,是跟他說我申請通過的事。” 沐心玥站了起來,“如果你找我來就是說這個的,我想應(yīng)該沒有必要,畢竟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無權(quán)干涉你的事。好了,很晚了,你休息吧,我也累了?!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別走!”程徹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的背影,眼中暗含期待,“今天我告訴他,我要去基督城定居了,和我的……和我的愛人。” “什么?”沐心玥震驚回頭,“程徹你瘋了!你怎么能這樣騙你爸呢?”她整個人仿佛被這句話打蒙了,眼冒金星,心里像浸了咸澀的海水一樣蜇疼,他總想給予她驚喜,殊不知是一次又一次的驚嚇?,F(xiàn)在她只想問一句,她到底算什么? “我沒有騙他,也不想騙你。我是說真的,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我們一起離開這里,這里的一切都不會再跟我們有任何的關(guān)系?!碑?dāng)初和她求婚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不只是為了完成母親的心愿,也沒有打算跟她做一對名義上的假夫妻,只是之前太傻,對于過去總是不舍得放下,是他太自以為是,以為眼前的這個人永遠(yuǎn)不會離開。 程徹臉上的認(rèn)真徹底擊垮了她,擊退了她曾經(jīng)自詡能當(dāng)面拒絕他的勇氣,現(xiàn)在她聽到這些話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逃跑。沐心玥看著窗外,微微一笑,說:“程徹,你知道嗎?從我回國的那一天起,從我重新踏上這片故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不會離開了。”看見他困惑的神情,她自嘲地笑了,優(yōu)雅地撩起頭發(fā)別在了耳后,“基督城,很美。但是,那里的風(fēng)景與我而言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它并不屬于我,你也一樣。所以,我答應(yīng)與否都是沒有意義的,回去也是沒有意義的?!彼馕渡铋L地看著他。 “所以,你不愿意。”程徹有些失落。 沐心玥不語。 “我想也是。背井離鄉(xiāng),本來就不是你愿意的。如果不是……”程徹頓了頓,說,“如果不是為了上學(xué),恐怕你早就待不住了?!彼胝f,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或許不會留在那個城市背井離鄉(xiāng)讀什么經(jīng)濟(jì)學(xué),那是她最不喜歡的東西。 沐心玥坦然道:“是,我舍不得那里,也舍不得那里的人,Y市是我的家,那里的一切都跟我有非常緊密的關(guān)系?!彼肋@次拒絕意味著什么,她安慰自己這是好事,對大家都好的好事,“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回去?!?/br> “你是對的,這里的生活才能帶給你快樂。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的?!泵髅魇且痪淦胀ǖ脑拝s隱藏著一股淡淡的酸味兒。程徹扯了扯嘴角,勉強道:“沒事,是我太自作主張了?!?/br> 沐心玥看著窗外,天陰沉得如同滴墨,“我真沒想到你是來看他的??磥砟愕男慕Y(jié)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恭喜你?!?/br> 程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