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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曇常年鍛煉,用的最趁手的兵器還是重刀偃月,手中氣力極大,三箭即將靶子穿的通透,趙懷信略遜一籌,第三箭時尚余薄薄一層,是以首局沈曇獲勝。 顧青竹素來未見過沈曇正經(jīng)用兵器,長弓之于他就像自個兒手腳一般,用的靈活自如,陡然領(lǐng)略如此英姿,顧青竹竟呆了幾息,兩頰不由自主的浮起抹紅暈。 偏巧沈曇低頭從商陸抱的箭筒中抽箭,抬頭時,不忘笑著朝她眨了眨眼。 幸好這舉動沒落入趙懷信的眼,不然夠他喝上一碗老醋的了。 第二局參連常見的多,便是連珠箭,弦上頭一發(fā)出去后,剩下三箭需連著射出,快準(zhǔn)兩字缺一不可。暫落下風(fēng)的趙懷信看不出丁點兒著急,從容不迫的往弦上又搭上支箭,側(cè)臉對沈曇一笑,莫名透著挑釁的意味,食指松了下,轉(zhuǎn)眼的功夫便率先將四支統(tǒng)統(tǒng)射了出去。 負(fù)責(zé)看顧箭靶的兵士見羽箭均中了靶心,拔腿跑過去仔細(xì)辨別一番,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倒抽了口氣,指著靶子跳起來大喊道:“四支全中!還有兩支是重箭!” 重箭就是兩支羽箭重疊在了一塊兒,那么老遠(yuǎn)的距離,別說重箭,囫圇個的射到靶心便是了不得的事,圍看熱鬧的男女老少聽見喊的那嗓子,頓時對這位能和沈曇分庭抗禮的公子刮目相看了。 沈曇搖頭嘆了口氣:“懷信兄是誠心來西北大營拆我的臺?。 ?/br> “哪里的話?!壁w懷信呵呵笑著,心內(nèi)可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弓箭用得不趁手,以至于方才的發(fā)揮比他平素還差上幾分,根本談不上滿意,沈曇萬一再射出個妖魔鬼怪出來,不是他來拆臺,是根本下不了臺了。 可出人意料,沈曇并沒搞出什么幺蛾子,甚至最后一箭還脫靶了。 沈曇少年一戰(zhàn)成名后,在這陜西路軍中成了傳奇,盡管人已回了汴梁,可西北大營處處留著他的事跡,最近些年,荊越還從未見他如此吃癟過。 換別人,興許還能安慰安慰三局兩勝,可放在沈曇身上,同袍們一水兒的黑心腸,話匣子打開就再合不住了。 “沈少,不行了??!”荊越首當(dāng)其沖的嘲笑起來:“這回去嬌養(yǎng)成這樣兒,再過一年半載,你可單剩下那張臉兒能看了!” 另外的同袍起哄道:“明兒起還是跟著咱們兄弟cao練吧!看不下去啊看不下去。” 頌平聽著憋不住,背過身捂嘴偷偷笑道:“沈大少爺這群同袍倒是直腸子,居然真敢說。” 顧青竹彎了彎唇角,好壞話在場的都聽的出來,他們越是玩笑,越能瞧得出沈曇在軍中的威嚴(yán)地位,并不是隨便一人能撼動了的。 起哄歸起哄,眾人倒懂得適可而止,顧青竹沒費甚心神,只剩最后一局剡注了,剡注是指得羽箭不能從高處而落,需平直中靶,若中間拐了些彎道,即便扎在靶心也是算不得數(shù)。 此局一箭定乾坤,也不用她再舉旗示意,準(zhǔn)備好可以各自射箭,趙懷信凡事講究禮節(jié),先前一局對自己發(fā)揮略有不滿,必定要再更上一層樓的,于是他邀了沈曇一齊出箭。 不料天有不測風(fēng)云,沈曇手中箭馬上脫手時,只聽人群中有人揚聲說了句:“呀,我的荷包哪兒去了!” 一位三十出頭的小婦人站在左邊最前頭,正焦急的翻弄著手腕上挎的竹籃,似是丟了東西,而就在她身后不遠(yuǎn),剛得手的偷兒壓著帽檐兒正往人少的地方小跑著,眼看就瞧不見人了。 沈曇半分沒耽擱,眼尾微微一挑,手里長弓對著那逃跑的偷兒瞄了正準(zhǔn),離弦之箭嗖的穿過人群,再墜了下去,居然恰恰鑲進那人剛落下的前腳上! 只聽‘啊’的聲慘叫,偷兒的腳趾間被箭射中,鞋子也被定住,整個人撲倒在了草地上頭。 百姓重視乞巧節(jié)如同春節(jié)元宵,這節(jié)骨眼兒上,少有不長眼的偷摸扒竊,擾人興致,更別說在這小鎮(zhèn)里頭了,當(dāng)場幾個漢子捋著袖子將他圍了起來。 趙懷信最后一射堪稱得完美,沈曇卻臨時變了方向,讓人無從比較,顧青竹作為評判,肯定不能帶著偏袒,是以把額前碎發(fā)挽至而后,笑盈盈的向趙懷信道了句恭喜,然后道:“趙公子射法精準(zhǔn),當(dāng)?shù)靡毁?。?/br> “不敢。”趙懷信贏的不痛不快,轉(zhuǎn)眼兒看著沈曇,頷首一笑:“沈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手段,讓我長見識了。”以他猜度,沈曇是故意挑那么個出彩的法子,好讓顧青竹高看一眼,如此心機卻是他生平鮮逢的敵手。 其實,沈曇的小心思也有,不過可沒放在這上頭。 乞巧節(jié)姑娘們出門都會隨身帶些香囊花果的,特別是來這小鎮(zhèn)廟會觀看大比,更要準(zhǔn)備足了,見到心儀仰慕的男子,便投上一投,聊表愛意。 勝過沈曇這么大的噱頭,另外長得那么一張禍國殃民的俊顏,隨之而來投懷送跑的小娘子多如過江之卿,趙懷信想躲都躲不掉。 顧青竹眼睜睜的看著趙懷信那風(fēng)光霽月的白袍,被一群女子圍的皺皺巴巴,凡能系的地方俱系上了香囊帕子,甚至連旁邊的鳳九都沒放過,腰間插了好幾根蓮蓬。反觀沈曇,大概是積威甚重,個別壯著膽子過來,也只仍下東西在他身旁,羞答答的掩面跑掉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顧青竹少有的為趙懷信嘆了嘆。 圓月高懸,西北大營重響起一陣號聲,悠遠(yuǎn)嘹亮。 荊越他們一聽,便知曉還有半個時辰,大營正門將要關(guān)閉,請假出來的兵將也要趁著這段時間往回趕,從小鎮(zhèn)走畢竟尚要轉(zhuǎn)個彎才能到,所以只能提前告辭了。 顧青竹也沒再多呆,沈靖和商陸去草坡跑了一趟,將車馬一并牽了過來,加上和趙懷信同道而來的官府眾人,趁著夜色回了城中的客棧。 京師護送糧草的人馬安排在城門內(nèi)不遠(yuǎn)的客棧,正挨著最長一道街巷,房間擺設(shè)比起顧青竹他們住的要好不少,但趙懷信卻提前派人打過招呼,住在顧大人落腳的地方,既然到了京兆府,便再不能讓顧青竹和沈曇獨處。 可沈曇仍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半夜敲了顧青竹的窗戶,那時她剛洗漱完出來,渾身力氣跑了大半,懶洋洋的踩著鞋往床邊兒走,聽到聲響,狐疑的又推開窗扇,只見窗臺外頭放著整只并蒂蓮。 乞巧節(jié)街市買新鮮荷花荷葉的不少,有些還用荷葉梗挽成結(jié),買來給孩童玩耍,里頭最緊俏的就屬并蒂蓮,因為寓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