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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在和對面一位選手對線時故意一技能頂?shù)綁ι? 看似不經(jīng)意地被對面一套帶走。那位選手是KPL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最近的比賽中有著十分出色的表現(xiàn),并且日常也是打野位。因而對于誰才是KPL第一打野,此問題素來備受爭議。今日總算是一見分曉,在經(jīng)濟持平的情況下,R被單殺,高下立見。 顧悠悠看達摩的技能施放就知道,這是人為故意的讓步,而并非所謂細節(jié)上的失誤。如果不仔細看,大概不能發(fā)現(xiàn)R在打這局游戲時,一直抿唇。對于一個職業(yè)選手來說,隨著蓄意送人頭的失誤,那種深埋在電子競技血脈中永不言敗的驕傲也付之一炬。 六分鐘后,節(jié)目組宣布了第一個集體buff,職業(yè)選手的攻擊將減半,持續(xù)時間一分鐘。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職業(yè)選手的水平依舊呈現(xiàn)壓倒性優(yōu)勢,于是這一次,buff延伸到了游戲之外。R被要求站在甩脂機上打游戲,cao作難上加難。 就像一個人,用各種奇妙能力制住他的手腳之后,還要逼迫他嘴角噙笑來承認自己的失敗。 達摩放走了本來必死無疑的孫尚香,賽后主持人專門把這個場景拎出來進行點評,把明星的cao作夸得天花亂墜?!癛,剛才那波精彩cao作有沒有秀到你?”小jiejie把話筒遞給R,示意他給點評語。 聚光燈從頭頂射下來,把R籠罩在暖黃色的光束中。如果時間放慢的倍速足夠大,就會發(fā)現(xiàn)他微不可見地低下了頭,把所有情緒都隱沒在陰影里,然后咬緊牙關(guān),胸膛隨之起伏。纖長的上下睫毛結(jié)合在一起,遮蓋住剎那間的浮光掠影。 他再抬起頭時,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水潤的眼睛里光芒流轉(zhuǎn),特別好看。 “剛剛孫尚香的cao作的確很亮眼,我本來想殺她的,結(jié)果失敗了?!北獾臍庀⒙映鰜?,R整個活動都很配合,但并不像從前那樣活躍。況且節(jié)目的重心也有所轉(zhuǎn)變,站位的時候他一直游離在人群的邊緣,黑色的隊服套在他身上,更像是暗夜里的幽靈。 倒是單殺他的那位選手迪安備受矚目,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舞臺C位待遇。以前R就經(jīng)常站在那里,手插在褲兜,玩世不恭又帥氣的笑容是他的招牌表情。 顧悠悠在電視前面怔住了,她懷疑自己在幻聽??蓜偛拍蔷湓捳嬲媲星惺菑淖诮楸救丝谥姓f出來的。再看向一旁的阿夜,他也是疲倦地笑著,然而單薄笑容下的陰霾卻怎么也掃蕩不去。 如果是在現(xiàn)場,她大概會奮不顧身地沖上臺去把他拉下來,用最大的力氣抱住他。這或許是粉絲的通病,就算全世界都與自己的偶像為敵了,也容不得有任何人給他畫上一點黑筆。 晚些時候,顧悠悠在書房里伏案寫作。自從成了赫赫有名的作家,隨筆也變成舉足輕重的東西,這次她想構(gòu)思一個電競的短篇,關(guān)于那些不計代價的沉重榮譽和傷痕累累的破碎之心。 正寫到轉(zhuǎn)合部分,鑰匙在鎖孔中轉(zhuǎn)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宗介回來了。兩個人同居一年,他時常因為隊內(nèi)事務(wù)繁忙而早出晚歸,但永遠開門都輕手輕腳,生怕打擾到淺眠的她。 “回來啦?!鳖櫽朴戚p聲說,不忍心提起白天的事情,就換了個角度委婉道:“你一定很累吧?!彼庵_丫子從電腦椅上下來,屁顛屁顛跑去倒熱水。 “嗯,參加完活動本來五點鐘,出來給粉絲簽了名,然后回隊里辦了點事情,結(jié)果就回來晚了?!弊诮榈椭^脫鞋,積累到臨界值的困倦排山倒海而來。 顧悠悠端著茶杯來到客廳,昏黃的燈光之下,那個少年的背影和記憶里無數(shù)次重合在一起,但卻莫名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暖黃色的虛邊,仿佛眨眼之間就會消失不見。 心慌像螞蟻從她心底爬上來,水杯里的水劇烈搖晃,被一只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亟舆^去。那只手一如既往骨節(jié)分明,只是手心不再是粉粉嫩嫩的肌膚,尤其是指肚部分,由于長期摩擦變得微微粗糙。 “謝了?!弊诮閰萘艘豢冢瑴嘏乃樦韲狄宦分毕?,把所有虛偽而繁重的面具卸得干干凈凈。然后他伸手把顧悠悠拉過來,手掌從她腦袋頂上蹭過去。 顧悠悠往前倒去時眼前一黑,隨即驚呼:“誒!燈……” 隨即她跌入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懷抱里,連他骨骼結(jié)構(gòu)的起伏都爛熟于心。宗介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具有奇異的磁性:“讓它關(guān)著吧?!?/br> 他的一只手把她從地上撈起來,另一只手從她膝蓋對應(yīng)的下方穿過去,抱著她放到軟綿綿的沙發(fā)上。蠟燭微弱的火光在背景里搖曳,香氣潛入空氣中,在封閉的室內(nèi)飄散著。 明明是個纏綿悱惻的夜晚,卻變成兩個人相互取暖。 他沒有過分地動手動腳,只是緊緊地把她圈在懷里,下巴順勢擱在她的頸項凹陷處,像是邊緣凸出的拼圖終于找到了合適的一塊鑲嵌之處。從前這個懷抱總是堅定而溫暖,仿佛是堅不可摧的城墻,會把所有的魑魅魍魎都抵擋在外。但此刻它無比脆弱,最近他受了很多,身板越發(fā)單薄。 宗介還是用習(xí)慣的姿勢摟著她,顧悠悠聽見他悶悶地說:“悠悠,你是今天第一個問我累不累的人?!鳖櫽朴频男奶E停,然后猛地收縮,仿佛遭到重擊。 “嗯,我知道?!彼崧暤?,反身回抱住他,感覺到拿微微磕手的脊椎骨,除此之外實在不知所措,她頭一次這么憎恨自己的無能,看著心愛的人奔波勞碌卻無能為力,只能在無光的黑夜里提供一個毫無意義的擁抱。 顧悠悠語帶慌張:“我能幫你做什么嗎?要不然這個月我去俱樂部做兼職吧,能幫你分擔(dān)一點是一點?!闭Z音剛落,卻感覺到后背靠著的肌rou僵硬起來,經(jīng)脈在皮rou之下緊繃,連同他的呼吸一起變得粗重。 宗介的唇順著脖頸摸索,直到吻住她的唇。咸澀的味道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無助感在寂靜幽深的夜里生根發(fā)芽,長成無法動搖的參天大樹。他的吻依舊很輕,觸感柔軟,卻帶著些許的絕望,在一次一次的索取之間企圖找到溫度與暖意。 顧悠悠閉上了眼睛,任憑他從自己身體里攫取。 他的手從順著脊背往上攀爬,沿途帶起一串雞皮疙瘩。像是若有若無的火苗撩過肌膚,還有空調(diào)吹出來的冷風(fēng),熱烈與涼爽詭異地混合在一起,讓她打著寒戰(zhàn),一會兒置身在冰冷的喜馬拉雅山巔,一會兒又墜入維蘇威火山guntang的容顏。極端的體驗折磨著她的心智,像無數(shù)的蠱蟲在撕咬著僅存的意志。 他們在黑暗中靜默了許久,完全的與世隔絕,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宗介抱著她的姿勢小心翼翼,又定如石雕,仿佛是狂風(fēng)暴雨中漂泊的旅人,正伸出手去抱住唯一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