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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摔門出去了。 正在下樓梯的南風(fēng),看見了這一幕,若有所思。 他從前也認(rèn)識小冉,那時的她對潘月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這么一看,已經(jīng)判若兩人了。 潘月悻悻地走去了老太太屋里,去換洪叔出來。南風(fēng)先在餐桌旁落了座,等南盈走過來后,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沒把話跟人說開呀?” 南盈默不作聲,面無表情,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不管怎樣,她知道你要來也沒再躲,那就是打算面對你了。人已經(jīng)找到了,雖然看起來過得也不太好,但比找不到還不知道生死好多了吧?”南風(fēng)勸不動那位放下,就想勸這位釋懷。 真心地不想再讓所有人被往事困住。 南盈眼簾垂著,努了努嘴,開口說:“有的事,得慢慢來。” 南風(fēng):“慢慢來?小心把她逼急了,再躲到一個你找不到的角落里,看你到時候后悔還來不來得及?!?/br> “不會,她這次跑不了了?!?/br> 洪叔一出來,就聽見了這么一句話,不明所以。把門帶上走了過來,沒有落座的意思,“你們吃著,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br> 兄弟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南風(fēng)問:“吃了再忙吧?” 洪叔:“不了,事情急,你們趕緊吃吧?!?/br> 南盈:“她不能先吃飯嗎?” 洪叔遲疑兩秒,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南盈說的是誰,“潘月得伺候老太太吃東西,一會兒你們吃完了進(jìn)去看老太太,她再出來吃飯就行了。” 南風(fēng):“你快忙去吧,我們看著辦就行?!?/br> 洪叔:“好,那我走了,你們坐吧。” 洪叔出了門,兩人動起了筷子,沒一會兒,南盈就不吃了。 “你在飛機上都沒吃東西,又忙著做晚飯,不再吃點兒?”南風(fēng)邊嚼邊說。 “老太太估計也等急了,我先進(jìn)去看看。”南盈說完,站起身走向老太太房間。 南風(fēng)笑而不語,又夾了一筷子蝦米菠菜。 南盈一推開門,潘月沒扭頭看,彎著身子專心給老太太喂食。南盈走到床邊,向她伸出一只手,說:“我來,你出去吃飯?!?/br> 潘月聞聲把勺子放回碗里,遞給他。老太太也已經(jīng)看見了南盈,看了幾眼,辯認(rèn)出是自己盼望的人后,情緒慢慢變得有點激動,左手抬了起來,伸向南盈。潘月見狀往后退了幾步,但沒有出去的意思。 南盈一只手端著碗,一只手握住老太太的手,低下頭吻了一下,繼而用手捻著她的手背,笑著用英語說:“奶奶,我來了。” 老太太嘴巴一張一合,發(fā)出嗚嗚地聲音,眼里含著淚,高興的淚。能再看見南盈,她這是盼到了。 她說不出話,但南盈都懂。十年前開始的緣分,至今兩人都還清清楚楚記得,這份情誼對兩人來說,實屬珍貴。當(dāng)年,他一個獨自來到異國求學(xué)的毛頭小子,不會法語,吃不慣西餐,也是受了這位老人很多的照顧。一待就是兩三年,那期間,感情早就超過了房東與租客。南盈在這里念完書回國教學(xué)后,老太太就再也沒遇見過像他一樣的男孩兒了。 等她完全平靜了下來,南盈才繼續(xù)喂她吃飯,還提了幾件陳年往事,老太太笑瞇瞇的。 潘月也在后面默默地聽著,出了神。 南盈微微轉(zhuǎn)頭,說:“出去吃飯吧,菜要涼了?!?/br> 這一句,潘月聽得出,不那么冷冰冰的了,心頭不禁一熱,應(yīng)了一下:“嗯?!?/br> 潘月出來的時候,南風(fēng)剛好走了過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話。潘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著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一些。走去廚房,擰開水管沖洗著一只手。剛碰到水,就又想起了南盈抓住自己的那一瞬間。 那一瞬間,她才真切地感知到,他回來了,又來到了自己身邊。 不過,他的手心和從前不一樣了。不如以前溫潤了,甚至還有幾分粗糙。 潘月回過神來,聽到流水聲,才覺得疲累不堪,關(guān)掉水管,一邊擦手一邊回到客廳,準(zhǔn)備吃他做的菜。 可熟悉的味道一入口,眼底就起了一層水霧。 從前,他總喜歡坐在自己對面,看自己一口接一口地吃飯。他說,你一點也不像三十歲的人。 從前,他背著自己走在雪地里,每一腳都走得小心翼翼。他說,我天天給你做飯吃。 從前,他和自己站在教室的后面,突然湊近自己泛紅的臉,他說,我想每天,每時, 每刻都見到你…… 如果還有明天,不要輕易說從前,太傷神。 …… 巴黎的午夜,星辰和明月,都在天邊。 凌晨三點整,老太太的房間里,潘月躺在不足一米寬的折疊床上,連連打著哈欠,卻睡不著。 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打開了。 潘月一驚,瞬間清醒,在黑暗里大睜著眼,想判斷是什么人。 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偏偏又聽不到人的腳步聲。難道是鬼? 潘月越想越覺得害怕,眼睛也不敢睜著了,緊緊閉了起來。 突然,她感覺有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也不睜眼看,伸手就打那只手。 “噓!是我?!蹦嫌p握住她沒受傷的手,壓著聲音說道。 潘月忐忑睜開眼,借著月光一看,才徹底安生下來。南盈伸到她身下的手臂稍稍一用力,橫抱起她,光著腳走了出去。 沒開燈,但是白月光照了進(jìn)來,看得清大概。把她輕放到沙發(fā)上,南盈挨著她坐了下來,把搭在靠背上的衣服給她,說:“穿上外套,和我出去走走。” “現(xiàn)在?”潘月有點懷疑,但還是接過了外套,是他的。 “對,現(xiàn)在。”南盈湊到她耳邊,跟說悄悄話一樣:“我收回之前那句話,從現(xiàn)在開始,你得還我了?!?/br> 他翻來覆去大半夜,覺得南風(fēng)說得沒錯,是不能慢慢來了。 “…….”他這么一說,潘月臉上忽而燙了起來。 幸好沒開燈。 房子外的夜色還濃,但是月光皎潔,加上路燈亮著,倒也不太黑暗。 兩人出了柵欄,終于都長舒了口氣,也不再躡手躡腳了,放松走著。潘月穿著他的棒球服外套,因為本身個子也高,袖子沒長太多,就是太瘦了,可以再套個人進(jìn)去。她不知道南盈要去哪兒,也不問,沒和南盈并排走,稍落后兩步乖乖跟著。 靜靜嗅著他的氣息。 南盈低頭看她的影子,居然有了找到她的實感。他忽然停了腳步,身后的人迷迷糊糊一下撞到了他一側(cè)肩膀,連連后退了幾步。 南盈轉(zhuǎn)過身,向她伸出右手,“別睡著了。” 潘月愣了一下,因為光線,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她隱約覺得他在笑,也可能是錯覺。 見她站在那里不動,南盈直接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