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了，要不要點(diǎn)別的？”

    何澤生頗為失望地“啊”了一聲，最后道：“那只要面就好了?！?/br>
    這時候老板把做好的往臺上一擺，老板娘把最后一顆茶葉蛋連著那碗牛rou面一起端到了趙安之桌前。

    何澤生的眼睛忍不住看了兩眼茶葉蛋，趙安之更尷尬了。

    她想了又想，將茶葉蛋推到了何澤生面前。何澤生眼皮子一撩，疑惑地看向她。

    趙安之道：“這是道歉?！?/br>
    雖然沒明說，但兩人都清楚這是在說什么事。何澤生道：“雖然你這事做的有點(diǎn)欠考慮，但是沒必要道歉?！?/br>
    他似乎掙扎了一下，但說完這話還是迅速地把茶葉蛋推了回來。

    趙安之見著他的小表情，覺得有些可愛，想了想又道：“這家的面份量太大了，我……”

    何澤生道：“你不會是要我?guī)湍愠砸稽c(diǎn)吧？我拒絕?！?/br>
    趙安之一下又尷尬在原地，動動手指把茶葉蛋又推了過去，道：“我是想說把面吃完我就吃不下茶葉蛋了，還是給你吧。”

    何澤生似乎真的很喜歡茶葉蛋，畢竟前一次的拒絕就好像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了，這一次更是難以抵抗，糾結(jié)再三，居然從書包里掏出一塊五來放到桌上。

    趙安之外頭，朝他笑了笑，眼兒微彎，將兩個硬幣收下。何澤生垂下眼，滾了滾茶葉蛋，將蛋殼都滾裂了后，剝開吃了起來，心想，果然還是這家店的茶葉蛋最香。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何澤生吃面吃的很認(rèn)真，倒是趙安之還因?yàn)楹螡缮妥趯γ娑⑽⒆呱瘛５膊皇鞘裁瓷倥牡膬?nèi)容，趙安之心想，原來就算是喜歡了八年的男孩，他剛打完籃球流了一身汗的時候也是臭的。

    何澤生吃完以后朝趙安之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先走了?！?/br>
    趙安之朝他慢悠悠地?fù)]了揮手，跟只傻兔子似的。何澤生腿長，邁了幾步就要走出店門，又飛快折轉(zhuǎn)回來，嘀咕著忘了拿籃球。

    不知道是不是趙安之的錯覺，總覺得何澤生在說籃球的時候，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趙安之壓下心里的古怪，等喝完湯后自個又走回了學(xué)校。因?yàn)榍皫啄晖碜粤?xí)有學(xué)生出過事，一中取消了晚自習(xí)，但住宿的同學(xué)沒有好的學(xué)習(xí)場所，所以教室在晚上也是開放的。要不是因?yàn)檫@樣，趙安之還真沒有什么好去處。

    趙安之連著一個月都這么干，天天都在學(xué)校對面的小餐館里吃飯，一個月碰上何澤生三四回。何澤生見了她最多就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有位置也絕不會坐到她對面，但趙安之只是碰到他，就覺得是一天里難得的慰藉了。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幸運(yùn)，在喜歡上一個人后，還能再去經(jīng)歷在兩人相遇之前的時間點(diǎn)，如果認(rèn)識對方會是怎樣的生活。

    在第一個月零一天的時候，趙安之將做完的作業(yè)和復(fù)習(xí)完的書往抽屜里一塞，背著個空蕩蕩的書包回家，迎接她的是滿室通明和三張異常嚴(yán)肅的臉。這熟悉的場景讓她心里先是咯噔一下。

    等趙安之走進(jìn)客廳了，趙岷同志對她道：“安安，我和你mama商量好了，我們打算離婚。瓊瓊跟我留在H省，你跟mama去J省，你想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好嗎？”

    趙安之聽到熟悉的話，剛剛還不安的心一下鎮(zhèn)定下來，道：“爸，我同意你們離婚的決定，但是我想留在H省，和jiejie一起?！?/br>
    陳少芳的臉色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何澤生走進(jìn)餐館，那個當(dāng)眾告白的女孩正坐在燈光下，小臉白生生的。

    何澤生嘟噥了一句：“籃球。”

    第5章 白月光

    趙安之對陳少芳的心結(jié)不能說完全解了，但之前那么一發(fā)作，也去了大半?，F(xiàn)在這么說，倒不是故意去刺陳少芳的心，只是真的不愿意去J省。當(dāng)年她和陳少芳去了J省，好不容易熟悉了陌生的環(huán)境，陳少芳又再婚了。

    對象也是離異沒多久，帶了一個男孩兒。繼父不是一個刻薄的男人，但光是自己的親兒子已經(jīng)夠讓他頭疼了，自然分不出精力來過多關(guān)心這個已經(jīng)是個半大姑娘的繼女，便是出于避嫌的考慮，也是不要過多插手為上。

    趙安之在陳少芳崩潰說出那番抱怨歸罪的話之后，性格便內(nèi)斂古怪起來，感受到繼父冷淡克制的態(tài)度，愈發(fā)覺得寄人籬下。而且她和繼兄的相處，也實(shí)在是一番糟糕的回憶。

    趙安之不想讓陳少芳傷心，但也不想和她去J省，開口道：“mama，我不是不想和你走，我只是想和jiejie待在一塊兒，jiejie在哪，我就在哪。”

    陳少芳和趙岷兩個人愛的時候轟轟烈烈，但感情說退就退。先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熱情的是趙岷，他第一次提出離婚的時候一向好脾氣的陳少芳把他臉都撓了，回過頭來還要哄騙兩個小丫頭?？蓵r間久了，陳少芳也覺得沒意思，逐漸生了離婚的心思，又為了兩個孩子強(qiáng)自按捺下來?，F(xiàn)在說起勉強(qiáng)也算是感情自然破裂，沒有一方拖著一方不想離的情況，只是說定了離婚的事后，陳少芳心里到底是有點(diǎn)怪趙岷的。

    這種時候，若是讓陳少芳覺得孩子認(rèn)為過錯方是她，爸爸和mama之間更喜歡mama，只怕陳少芳是真的要受不住了。所以趙安之沒說什么想和爸爸一起，從始至終只提到了jiejie。

    而趙瓊瓊在讀高三，大人們之間再怎么樣，也不會讓她這個時候去轉(zhuǎn)學(xué)。

    陳少芳面色好了一些，輕聲道：“你就這么想和jiejie待在一起？”

    趙安之?dāng)埳馅w瓊瓊的胳膊，小聲道：“和jiejie在一個學(xué)校，就不怕被別人欺負(fù)了?！?/br>
    趙瓊瓊個子高，此刻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難得沒露出嫌棄她的表情來。

    陳少芳想起之前她們說的初中時被勒索的事，臉上徹底松開了，看了眼趙岷，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最終還是決定道：“那你們兩個寒暑假的時候來J省。”

    趙瓊瓊點(diǎn)了頭，趙安之跟著點(diǎn)頭，兩人乖巧地不像對父母離婚介懷的樣子。陳少芳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長長出了一口氣。

    說完這件事后，一家四口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還是趙安之最先開口道：“我出去散步?！?/br>
    趙瓊瓊緊跟著道：“我還有卷子要寫?！?/br>
    雖然是周五晚上，可對于沒有周六的高三生來說，遠(yuǎn)不是放松的時候。兩個孩子找了借口一跑，兩個大人反倒沒那么尷尬了，那么多年貌合神離的戲都尬了下來，現(xiàn)在倒還真沒有什么不自在。

    趙安之急匆匆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拿手機(jī)，沒帶圍巾，但要她此刻再走回去，又不太現(xiàn)實(shí)。趙安之有一步?jīng)]一步地走到了家門口的公交車站，坐了下來，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發(fā)起了呆。

    何澤生一出門便看見小籃球一個人孤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