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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踏入大學校園,一起畢業(yè),踏入社會。 “我不想和你們分開。即使泥潭已經淹沒了我的腳,但是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伸出手,把我從漩渦里拽出來的?!?/br> 白芊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她沒有流淚,也沒有激動,像是在敘述窗外天氣一樣,淡淡的把這短時間的心理波動講述出來。 她講到一年前,她剛確診抑郁癥時,一直在想“不如死了好了”;她說她報考寄宿制的復讀學校,本意是為了甩開母親的看護,可又不忍心看mama為她提心吊膽;她又講到自己“偶像包袱”太重,每天需要吃的藥物都提前放進維生素瓶里,在宿舍偷偷吃……“對不起,這么久以來,我隱瞞了你們這么多事情?!卑总返皖^看著手上被她啃得七零八落的西瓜,西瓜汁淌了滿手,很是黏膩?!鞍总?,你不需要道歉的!”楊心躍趕忙搖搖頭,自責地說,“在知道你的病情后,我查了一些資料,也回憶起咱們在一起時,你說過的很多話。我這才意識到,其實有好幾次,你都在向我們‘求救’,可是你每次把煩惱展露出來時,我們都粗心的沒有捕捉到你的信號。” 她直接握住了白芊冰涼的小手,兩雙同樣被西瓜汁弄臟的手上下交疊。 鐘可坐直了身子,悠悠道:“你是我們的朋友,從開始到現(xiàn)在再到未來,你都是。很多人都被抑郁癥擊倒了,而你重新站起來,還選擇繼續(xù)往前走,真的很了不起?!?/br> 接觸到兩人誠摯的目光,白芊心頭最后一層薄冰終于被敲碎,消散在陽光之下。 “謝謝你們。”白芊哽咽著,卻又強忍住淚水——若把其他人的內心世界里的負面想法比喻為一彎潺潺流淌的小河,那么抑郁癥患者的內心世界里,負面情緒就是突然暴漲的洪水,稍不留神,就會沖垮這個世界。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心里筑起一座大壩,調節(jié)它、壓制它,直至最后打敗它。 她早已答應過自己,積極看病,努力應對,不再流淚。 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那么多,她就算要哭,眼淚也要留到幸福的時候。 三個人慢慢聊著天,白芊在家里休養(yǎng)了一個月,一直沒有見外人,對班里發(fā)生的大事小情很好奇。 楊心躍說:“其實有不少同學在關心你,高考就剩下不到一個月了,你若是恢復的還不錯,要不要回來?” “還是不了?!卑总废肓讼?,還是拒絕了,“我只要一想起之前在課堂上突然發(fā)作,就恨不得消失在地縫里?,F(xiàn)在回去,不過是給同學們徒增話題。而且抑郁癥這種病,就算你們幾個覺得無所謂,其他人肯定會有些別扭,我不想看到大家小心翼翼地對待我,那樣我會覺得自己像塊玻璃?!?/br> 鐘可也贊同她在家復習:“那也好,反正該復習的內容,老師已經給咱們復習完了。最后這段時間就是做卷子、講卷子,你安心在家背書就好,而且有白阿姨和你作伴,兩個人一起復習,事半功倍?!?/br> “那個……”白芊頗有些尷尬,“你們知道她是我mama之后,不覺得別扭嗎?” “有什么別扭的?”鐘可說,“我還記得白阿姨在入學第一天的自我介紹,她說她參加過二十多年前的高考,明明考中了,可是因為家境貧困沒能繼續(xù)讀書,所以才想在退休后再去追夢。我知道她說這些話,是為了掩蓋她和你的關系,但我相信這些話也不是全然的假話吧?” “……確實不是?!卑总伏c頭,“當年沒能去讀大學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遺憾,她很喜歡看書,之前上班的時候一直是業(yè)務骨干?!?/br> “那不就行了?!辩娍烧f,“阿姨學得這么刻苦,按照上次一??荚嚨某煽儯呀浱と攵揪€了,誰說五十歲的人不能上大學呢?” 聽到這里,楊心躍趕忙擦干凈手,把包包拿過來,從里面鄭重的取出一個平整的信封。 信封打開,兩枚塑封好的卡片掉到了她的手心里。 卡片正面,印著照片與考生須知,且加印紅章;卡片頂部,“燕京市2018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tǒng)一考試準考證”幾個字仿佛自帶光芒。 楊心躍狡黠一笑,把兩枚卡片在閨蜜面前晃了晃:“白芊,這是你和白阿姨的高考準考證,務必收好?!?/br> 沒錯,這次她來白芊家,其實身上背著兩個任務,其一嘛就是看看她身體恢復的怎么樣,第二就是要把高考準考證送到她們手上! 白芊心神一震,望著那兩枚yingying的小紙片,一時間無數(shù)滋味涌上心頭,她抬起手想拿,又緊張地縮了回去,先把一雙手擦干凈了,才鄭重的接到手中。 “……謝謝你們。”白芊眼神顫動,指腹輕輕摩挲著準考證上的姓名,“我mama一定會很開心的?!?/br> 楊心躍猶豫了兩秒,小聲問:“那個……你現(xiàn)在原諒阿姨了嗎?” 當初,白芊的父親送女兒去考場,回來的路上遭遇車禍,意外去世。白阿姨強忍痛苦,為了不影響女兒的高考,并沒有告訴她真相。當殘酷的事實最終暴露后,白芊與mama大吵一架,兩敗俱傷。 她的肩上承載了太多,之前每一次提起mama時,白芊都是帶著怨恨的。楊心躍想,白芊之所以得抑郁癥,恐怕也有這份原因。 聽到她的疑問,白芊沉默良久,最終悠悠嘆了口氣:“我也沒辦法說清楚現(xiàn)在的想法,她確實是愛我的,我也是愛她的,我沒辦法清晰冷靜的評判她的對錯,我想還是等我再長大一些,等我也成為mama,說不定就能明白她的想法了。” 楊心躍露出了一個難過的表情。身為局外人,她很喜歡白芊,也很喜歡白阿姨,但這件事上她沒辦法插手,只能默默期盼母女倆能重歸于好。 白芊苦笑:“爸爸去世帶給我的打擊真的太大了,他一直期望我能考一個好的大學。距離高考越近,我夢到他的時間就越多,我總是會想,如果他還在世,如果他能親眼見到我走進考場、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該有多好啊?!?/br> 聽到這里,楊心躍再也忍不住,撲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兩個女孩依偎在一起,如兩只互相取暖的小獸,向彼此傳遞著溫暖與希望。 鐘可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男孩的視線落在雙手上,他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 離開白芊家時,時間已經很晚了。 晚上學校還有晚自習,鐘可主動提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