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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柱子站定,沒帶丫鬟,臉色發(fā)白,神情有些驚慌。 四目相對,她竟意外的沒有變臉,一句話不說,錯身從旁邊跑了。 洛長然沒心思多想,趕緊往陸明成住處而去,出了回廊正欲轉(zhuǎn)方向,驀地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拱橋上下來幾個侍衛(wèi),黑衣裝扮,腰配刀兵,其中一個背了個人,赫然就是陸陌寒。 他頭發(fā)全濕了,滴滴答答往下落著水,雙眸緊閉伏在那人背上,洛長然走過去,為首的衛(wèi)韋朝她行了一禮,“三夫人,三公子找到了?!?/br> “在哪找到的?” “城外河邊,”衛(wèi)韋道:“讓三夫人擔(dān)心了,是屬下辦事不力?!?/br> “找到就好,”洛長然松了口氣,“先送回去吧?!?/br> 據(jù)衛(wèi)韋所說,陸陌寒掙脫繩子出去時他們沒能攔住,追著追著也失了蹤影,后來在河邊找到時他已經(jīng)昏迷,不知他做了什么,還有沒有去別的地方。 洛長然心道自己興許是真的累著了,竟然一點聲響也沒聽到,看著他安靜的躺在榻上,臉色慘白,整個人瘦了一圈,心疼之余越發(fā)感覺無力,俯下身靠在他胸膛上,聽著耳邊有規(guī)律的跳動聲音,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淚水無聲而落。 熟悉的手掌撫上臉頰,輕柔抹去眼角淚痕,指腹粗糙,明明刮得她很不舒服,她卻貪戀不已,捂住那冰涼的手腕不讓離開,待淚意褪去,才起身看向他。 “你醒了?” 陸陌寒眸光沉痛,神情復(fù)雜的盯著她,許久沒有反應(yīng)。 “怎么了?”洛長然摸了摸自己臉頰,眨眨眼睛,“我臉上有花嗎?” 話未落地,他忽然起身,一把將她攬進(jìn)懷里,緊緊擁住。 洛長然回抱住他,蹭了蹭,尋了個舒服位置閉上眼睛。 這一夜他再未出現(xiàn)異常,兩人相擁而眠直到天亮。 醒來就聽說胡太醫(yī)回來了,洛長然欣喜不已,立即便要去找他,還沒出院子,陸明成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可是他身后跟的并非胡太醫(yī),而是刑部之人,寬面大耳的是刑部尚書趙闊,帶著數(shù)十侍衛(wèi),洛長然臉上笑意凝結(jié),心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陸明成面容緊繃,進(jìn)來就問,“三弟呢?” “在屋里。” 他眉頭皺起,猶豫了一瞬點頭,神情似有些無奈。 趙闊立即下令,一群人沖進(jìn)去,將陸陌寒押了出來。 “你們干什么?”洛長然慌忙跑過去,厲聲置問,“為什么抓他?他犯了什么事?” “他殺了太傅大人的次女,”趙闊義正言辭的朝她道:“還請三夫人讓開,不要阻攔本官辦案?!?/br> 洛長然腦子里嗡的一聲,不敢置信的看向陸陌寒,他也正好低了頭來看她,目光交接,他定住不動,眼眸緊緊鎖著他。 “不可能,不可能……”洛長然喃喃自語,然而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阿寧和齊進(jìn),若非救援及時,也已經(jīng)死了,昨日他一個人出去,誰能阻攔住他! “趙大人會查明真相,若與三弟無關(guān),必會還他一個公道,”陸明成凜然發(fā)話,“你莫要憂心,凡事有我。” 洛長然垂下眼眸,渾身無力,心里像是堵了塊大石頭,喘不上來氣。 侍衛(wèi)押著陸陌寒往外走,許是因為陸明成在,又或許因為眼下理智尚存,他竟然沒有反抗,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陸明成走過去跟他交代了幾句,他面無表情,也不知有沒有在聽。 太傅次女的尸體是昨日半夜被發(fā)現(xiàn)的,并非自殺,仵作推測出死亡時間,正好與陸陌寒去河邊時間吻合,而且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他的荷包,是洛長然繡給他的,他一直帶在身上。 刑部接到報案,連夜尋了證人,雖然沒人親眼見他將太傅之女推下去,但看到他出現(xiàn)在小河邊的卻是有好幾個人。 至于太傅之女為何會在日落時分獨自去那里,沒人知道原因,她的丫鬟說她是偷偷出去的。 人證物證俱全,所有矛頭都指向陸陌寒,知道陸明成一向護(hù)短,不會輕易放人,早朝時刑部尚書和太傅大人一同請旨,太傅痛失愛女,悲痛欲絕,哭天搶地的求皇上為自己女兒做主,朝臣皆在,皇上只得下令陸明成不得插手此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陸陌寒這幾日兇殘之舉有不少人見過,加上洛老夫人不久前才因為他而死,此次太傅次女之死雖然還未定論,但幾乎所有人都已經(jīng)認(rèn)定他是兇手,包括陸府之人。 洛長然不知道陸明成怎么想的,若真是陸陌寒所殺,刑部判斬首的話如何是好,他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陸陌寒死,可要救陸陌寒性命并不容易,太傅大人也不是好說話的,這件事又人盡皆知,皇上更不可能枉顧民意偏袒陸家,按照前世發(fā)展,陸明成權(quán)勢還能再上一層,如今看來,倒很有可能就此斷送,也不知是福是禍。 聽說侯爺這次態(tài)度也相當(dāng)堅決,太傅次女是洛書的未婚妻,就算是做樣子,他也得聲援一把,洛長然可以想來,就是不知真心與否,不過洛書,怕是以后再也不會將自己當(dāng)做親人了。 洛長然心亂如麻,不斷告訴自己相信陸陌寒,可心里總控制不住的往壞處想,他被押走后,她便一動不動的坐在屋里,看著上元節(jié)時買回來的花燈發(fā)呆。 那花燈的形狀與她繡給陸陌寒荷包上的花一模一樣,不知名的花,上次忘了問賣燈的攤主。 看著看著眼睛就有些酸,也不知陸陌寒在牢里好不好,他不喜歡被關(guān)著,會不會像上回在石牢那樣將自己折騰的渾身是傷。 “四姐,你怎么哭了?” 旁邊響起一道聲音,洛長然垂下頭,抹了把臉,這才發(fā)現(xiàn)流了淚。 洛長寧沒有帕子,就用手幫她擦了兩下,洛長然撇開頭,吸了吸鼻子問,“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剛進(jìn)來,”洛長寧眨著大眼睛安慰她,“四姐,你別難過,我相信姐夫是無辜的。” 洛長然很驚訝,“他差點殺了你……” “可是沒殺呀,”她一臉真誠,“我是很怕他,怕他殺了我,不敢離得太近,在我看來除了四姐你,別人他都不在意,所以齊進(jìn)往他跟前湊時,我就覺得他在找死,后來聽他啰嗦了幾句,才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br> “齊進(jìn)……跟你說什么了?” 洛長寧撓撓頭,頗是不好意思,“他說以姐夫的能耐,殺個人是眨眼間的事,你們能救下我,是因為姐夫自己內(nèi)心深處不想殺我,姐夫也想控制住自己,就像以前打他,下手再狠也不會要他的命,還說姐夫是在山林長大,弱rou強食,養(yǎng)成兇殘脾性,但其實心里是善良的。所以四姐,我相信他沒有殺二哥的未婚妻。” 洛長然眼眶一熱,“阿寧……” “噯,你別太感動??!”洛長寧伸手打住,小臉一癟,“可是我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