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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瞼留下一片陰影,在略顯蒼白的皮膚上尤其顯眼。 洛長然扒在洞口,默默盯著他看,不覺就移不開眼了,直到雙腿傳來麻意才恍然回神,雙頰先是一燙,心虛的左右瞅了瞅,確定沒人才敢將視線又移回去。 “陸陌寒?!?/br> 小聲叫了下沒反應(yīng),洛長然偷偷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頭,慢慢探進去輕戳他的臉。 還是沒反應(yīng)。 加了些力道,他臉上陷下去一個小坑,在她手指收回時又迅速彈了回來。 手感還不錯。 蔥白手指不由自主的再一次伸過去,卻忽然被他一把握住了,帶著厚繭的掌心裹著她的手指,帶著她往前,將那柔然無骨的小手敷在了自己臉上。 洛長然嚇了一跳,渾身都僵了,見他仍是閉著眼,未有清醒的跡象,撲通亂跳的心才慢慢落回實處。 趕緊將手抽回來,離樹洞遠(yuǎn)了些。 他雙眉微攏了一下,繼而恢復(fù)如初,像是什么也未發(fā)生過。 攪亂一池春水,自個卻只顧呼呼大睡,洛長然賭氣的跺跺腳,祭出殺手锏。 濃郁的熱湯鮮香四溢,聞著便令人食指大動,洛長然先自己抿了口暖暖身子,然后遞到洞口前,噙著笑觀察他的反應(yīng)。 鼻子動了動,身子下意識的往她的方向靠過來,卻也只是靠過來,并未睜眼。 洛長然不死心,舀了勺伸進去遞到他嘴邊。 沒反應(yīng)。 勺子輕觸他雙唇,留下幾滴誘人湯汁。 還是沒反應(yīng)。 洛長然失望的準(zhǔn)備撤手,剛動了下,他卻忽然張開嘴,一口將勺子里的湯喝下去,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只在眨眼之間。 望著空蕩蕩的木勺,洛長然在風(fēng)中凌亂。 他依然沒醒。 洛長然這才真正理解了陸明成說的他冬眠期間偶爾起來補充水分,但是時間極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意思了。 不過還好能喝下去,湯可比水有營養(yǎng)多了,就這樣慢慢的喂他喝完一整罐,洛長然打定主意,以后每日都來喂他喝湯。 心滿意足的回去,也不覺得冷了,從里到外都暖洋洋的,像是被什么東西炙烤著。 逐月準(zhǔn)備好了熱水,伺候她沐浴,見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自個也覺得高興。 現(xiàn)在的姑娘容光煥發(f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開心,她看得出是因為三公子,之前有多不敢相信,如今就有多驚喜交加,她從來都只是希望姑娘過得好,過得舒心,她喜歡的她會盡力幫她守住,不喜歡的也絕不多看一眼,至于姑娘與三公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為何回來時一身狼狽,不該問的不問,該知道時自然會知道。 翌日,洛長然一大早去了山丘。 這次帶的是雞湯,換了個比昨日那個大的罐子,所以喂陸陌寒時頗費了些時間,腿腳都站麻了。喂完之后天色還早,洛長然不想回去,就在周圍自個玩雪。 小時候看別人堆雪人時她也心癢過,奈何扛不住冰冷的氣溫,所以從不參與,現(xiàn)在與之前大不相同,似乎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勁,每天都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熱意,看著潔白的雪花都覺得親切起來。 她也想體驗一下以前錯失的樂趣了,忙活了大半天,終于堆起了個小小的雪人,正對著陸陌寒的洞口,模樣雖然很丑,但好歹是成形了。洛長然取下自己的發(fā)簪插上,又找了幾個石子做眼睛嘴巴,自認(rèn)為很滿意。 端詳了許久,肚子餓的咕咕叫時才戀戀不舍的下了山。 一連五日在雪地里折騰,不知道累的洛長然終于病倒了,風(fēng)寒來勢洶洶,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清醒過來。 逐月又是心疼又是不滿,喂她喝藥時抱怨了句,“三公子就不能安分點待在屋里嗎?每日都跑出去,害的姑娘都病倒了?!?/br> 洛長然失笑,嘴硬的替他辯解,“是我想出去?!?/br> 逐月無語,心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臥病在床,便不能去看陸陌寒了,洛長然突然沒事干,心里發(fā)慌,想到了沒繡完的花樣,讓逐月拿了來。 是上次在山丘上看到的不知名花,和陸陌寒一起去描下來的,□□端直,花瓣層層疊疊昂首挺立,開的歡快舒暢,中間藏著淺黃色花蕊,清雅溫馨,又顯得神采奕奕,像是一張美麗的笑臉,讓人移不開眼。 原本是打算給自己繡張帕子的,現(xiàn)在……改了主意。 在屋里養(yǎng)了三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洛長然不顧逐月反對,毅然決然出了門。 直奔小山丘,一路上滑倒了好幾次,沒顧上清理身上殘雪,看到陸陌寒安寧的睡顏時,這才靜下心來。 幾日不見,竟然有些想念呢。 小心翼翼的拿出繡好的荷包,系在他腰間,左看右看深覺滿意,一抬頭,撞進一雙清澈的雙眸。 洛長然咯噔一下,幾乎是立刻收回放在他腰部的手,目光卻是不由自主陷進他的雙眸,像是一縷微光匯入蔚藍(lán)星空,整個人因他而明亮起來。 眼睛不舍得眨一下,四目相對,絲毫沒有尷尬的感覺,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美好。 笑容不自覺攀上了臉頰,洛長然剛要與他說話,他卻又閉上了眼。 “……” “聽我說句話再睡呀?!?/br> 洛長然嘟著嘴表示不滿,回答她的只有凜冽的寒風(fēng)聲。 雪花紛飛,如同白色的星星從天墜落,純凈又美麗,一片片隨著風(fēng)兒打旋舞動,盡情釋放它們最動人的光芒。 洛長然看著那不倫不類的雪人,怎么看怎么順眼,尤其是弧度上揚的嘴,像個可愛的胖娃娃。 有它陪著你,你會不會睡得更安心呢? 洛長然搓搓冰冷的雙手,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醒來,早點回到溫暖的陽光下。 在山丘上待了大半天,手腳凍得僵硬,這才慢慢悠悠的回了陸府,在府門前意外的看到了一頂轎子。 陸府的轎子。 未等她細(xì)思,轎簾已經(jīng)挑開,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鉆了出來。 目光相接,她眼神驀地收縮,臉上的憤恨毫不掩飾,三尺之外幾乎都能聽到咬牙的聲音。 洛長然面無表情,她怎么又回來了? 兩人遙遙對望,一個怒發(fā)沖冠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一個冷漠平靜如同路人,看似什么都沒有,但周遭的空氣似乎都瞬間冷了下來,倘若眼神可以決出勝負(fù)的話,兩人現(xiàn)在想必都是傷痕累累,門外的侍衛(wèi)眼珠子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刻板的神情也變得豐富起來。 誰都不肯退讓,正僵持著,一個人影闖進了戰(zhàn)場。 “四妹?!?/br> 聲音都帶著一股子書卷味,俊美的臉上占了點點雪花,膚色勝雪,加上那文弱的氣質(zhì),竟是比女人還美上幾分。 “二哥,你怎么來了?”洛長然驚呼,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