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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稍微放心了些,開始盤算著這些年兒子寄回家的大洋,以及這些年好不容易從牙縫里省下來的錢,在怎么算也就兩百來塊,怕是連那個姑娘的洋裝都買不起啊……唉…… 兩只如同樹皮般干枯的手攥著謝宣的一只手,謝八泛著黃的眼睛帶著期盼:“三百……大洋夠不夠啊?” “那……三百五……”見謝宣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謝八伸出手指顫抖著筆畫。 “爹,不用彩禮錢。”謝宣把謝八的手指掰了回去,皺著眉站起身,“爹不欠我的,那些錢給弟妹們用就好?!?/br> “爹,大哥,吃飯了!” 聽到謝大丫的呼喚聲,謝宣回了飯桌,謝八擦了擦眼角忍不住流下的眼淚,宣子就是不想讓他cao心,可是……如今不用彩禮錢的話不就是去做倒插門,當上門女婿么! 宣子是他的第一個兒子,也是他最期盼最喜愛的兒子,他怎能讓他的兒子受這樣的苦!在外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謝八下定了決心,到時候哪怕去向潑皮借錢,也要把彩禮錢湊齊了! 謝宣完全不知道謝八的打算,反正這個相好是假的,戰(zhàn)爭馬上也要開始了,他唯一的期望就是爹娘弟妹們都好好的,什么彩禮錢,都是不需要的。 另一頭,見兩個大男人都走了,謝安首先忍不住問出了聲:“珍珍姐,你為啥喜歡我哥啊?我哥長得可兇了!” 鄭秀珍還未作答就見謝二丫和謝四丫使勁瞪了眼謝安。 謝二丫洗得白白的手抓住了鄭秀珍的衣袖:“珍珍姐,你別聽那個憨子的話,我大哥人可好了,雖然他臉長得兇,話也不多,但是他力氣大啊!以前大哥沒從軍前我半夜生病了是大哥半夜背著我走了幾十里路找郎中的,大哥干農(nóng)活也快,而且他現(xiàn)在學(xué)了功夫,有了槍,可以保護我們再也不用受欺負了?!?/br> 謝四丫趕緊補充:“還可以把人舉起來!舉高高!而且我覺得大哥長得也好看!大哥笑起來一定更好看!” “珍丫頭啊,宣子雖然不太懂得怎么說話,說的話可能會惹你不舒服,但是這個孩子是個好的。他很小就知道幫他爹下地了,那年實在混不下去了,他把自己賣給了軍隊,換得的那二十塊大洋全給了他爹,幸好宣子福大命大,混了個官身當當,但是我心疼??!” 謝母一邊分碗筷一邊說著,“他從來不說他有多疼,但是我怎么會不知道那塊從自己肚里掉出來的rou??!宣子為了我們這個家苦了二十一年了,珍丫頭,我們要去安市了,我年紀也大了,還請你以后,還請你以后多照看著宣子些,他脾性直,多理解理解他。好嗎?” 鄭秀珍看著那個從門口走進來的高大身軀,他那雙平淡無驚的眼早已經(jīng)歷了太多的世事滄桑,她努力擠出了笑:“好的,伯母?!?/br> 這頓飯鄭秀珍并沒有怎么吃得下,那泛黃的糙米,還有那些清水煮煮的菜葉讓她無法下口,唯一可以品嘗的魚,她看著謝家的弟弟meimei亮晶晶的眼還是收回了筷子。 “珍珍姐,我們明天就去安市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看我們?。 ?/br> 外面晚霞絢爛,鄭秀珍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路,驟然聽到身后那些孩子一起爆發(fā)的呼喊,回過頭,那些孩子正在使勁地揮手:“記得來看我們??!” “好!” “學(xué)生崽。” 謝宣蹲下了身,把身后的女孩子背了起來。 “你的家人很好?!编嵭阏渑ν髲埻?,卻因光線的暗淡與距離的拉遠而再也無法看清那幾個孩子。 “嗯?!敝x宣冷冷淡淡地接話,想了許久,加了句,“你也很好?!毖菁即_實很好。 頓時晚霞將鄭秀珍的臉龐暈染成了一片緋紅,她伸出手把他的脖子摟緊了點,信任地靠在他的肩上,心里充滿了情竇初開少女的小雀躍。 謝宣走一段路聽到了身上平穩(wěn)的呼吸,額頭上不禁多了幾條黑線,這學(xué)生崽真是越來越像只豬崽子了。 罷了罷了,反正明天起,他與這學(xué)生崽也就再無交集了。 第90章 民國篇(六) 半個月后, 鄭一愷看著那個呆呆站在窗口的女兒,不禁走了過去:“又在念著那個軍官?” 鄭秀珍的眼眶頓時一紅, 但是她抬起頭揚起了一抹笑:“沒有啊,我只是在想明天的學(xué)生活動?!?/br> 她頭上多了只大手。 “你不是總?cè)氯轮裁葱聲r代的女性么,既然喜歡他又何必當一個在閨閣的小姐而不敢去問他呢?” 鄭一愷低沉的聲音帶著父親的慈愛,他查過了, 那個男孩子底子極為干凈,除了出身低了些,其他都很完美,打探來的消息也是木大帥也是器重這個青年,日后的飛黃騰達絕不是問題,配的上他的女兒。 “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鄭秀珍不知道那是因為他真的沒把她放在心上的挫敗感,而是真的喜歡上了個說話粗俗的青年…… “所以就故步自封了?”鄭一愷嘆了口氣, “你這孩子, 見見不就知道了?” “問問你的心,想見他嗎?” 鄭一愷的聲音在鄭秀珍的腦海里不斷盤旋,逐漸化為她自己的聲音, 她想見他嗎? 毫無疑問,是想的! 謝宣這幾天待在營地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深深明白未來戰(zhàn)爭的殘酷性, 所以他毫不猶豫用著其他世界學(xué)來的方法對著這些士兵開始戰(zhàn)前特訓(xùn)。 包舒文聽著士兵的報靶結(jié)果,心底苦澀與激昂交織著,他把謝宣的推測匯報了上去, 可是高層再也未曾回復(fù),那份報告宛如石沉大海,他想了許久還是不明白,明明國難當頭,為何那些高層還在想著什么國內(nèi)的平衡與依靠外界取得和平,唯一從舅舅那里得到的好消息就是他們每日可以有無限的彈藥供應(yīng)。 “錦之,舅舅唯一能做到就是這個了?!蹦莻€上將軍銜的男人兩鬢出現(xiàn)了霜白,眼眶中的血絲因為日日不歇在地圖上的推演而又增多了些,“政府內(nèi)部的弊端你如今也看到了,唯有打一仗才能把他們叫醒了!” 回想起那亮如朝陽的眸子,包舒文摸著腰間的槍,聽著陣陣cao練的聲音,在如此家國命運的轉(zhuǎn)折點,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復(fù)關(guān)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謝宣在排長們面前做了個示范,用著工兵鏟率先在地上挖了個現(xiàn)代的單人工事構(gòu)造?!搬套觽?,瞧見沒?”謝宣一把把工兵鏟扔在了土堆中,“回去趕緊教給你們手下的崽子,我三天后去驗收,誰他媽要是掉了鏈子老子要他好看!” 見一幫排長還沒反應(yīng)過來,謝宣一腳踩在了工兵鏟上,臉色陰沉得嚇人:“聽到?jīng)]!” “是!”一幫排長趕緊行軍禮,立正跑回了自己的隊伍開始布置任務(wù),腦子里滿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