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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鈺茜自然知道金瑤發(fā)生了什么,新下一想,也能猜個□□不離十。遂笑道:“當(dāng)初我就告誡過你?,F(xiàn)在……” 話還沒說出口,金瑤猛撲入梁鈺茜懷中,抽泣起來:“一切都完了,完了。他娘自盡了,全都在于我這個不尷不尬的身份?!?/br> 梁鈺茜一驚,再也想不到就這樣他娘就自盡了,這也太拘與禮法了,蛾眉若蹙,柔聲安慰道:“瑤兒,如果真的過去了,就別沉湎在其中了。以后的日子定然是陽光燦爛的日子?!?/br> 金瑤冷笑道:“沒有了他,陽光怎么燦爛??墒蔷退闼辉谝猓倚睦镆矡o法解脫。只要我一合眼,他娘那愁苦的神情就會泛在我腦海里,時時刻刻警戒著我,我的身份是不配她家的?!?/br> 梁鈺茜抓住金瑤亂晃的手:“說什么呢,憑他那個窮書生就配得上你了。你清清白白一個人,在她眼里成了個什么了,我看給你提鞋也不配?!?/br> 金瑤推脫乏了,靠著床就睡了,睡著睡著做了一個夢,夢見濃密不見邊際的森林里,聶坤抱著墓碑在哭,哭得林鳥四飛,晚霞凝散。 知道是個夢,也能輕易醒過來,眼淚也能隨意掉下來。隨意推開靠著床的窗子,外頭的月亮也隨意圓著。 ☆、離別 金瑤只道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卻不曾想到,三日后的晌午,那個陽光明媚蟬聲聒噪日子,聶坤青衣芒鞋,跌跌撞撞來到了麗春院。 他見到金瑤,深思十分復(fù)雜,金瑤略推了推,就到了院子里去了。聶坤趕緊追上,攔在前邊:“前些日子是我糊涂了,竟然生了那樣的心思。你可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我對瑤兒的心思萬不會轉(zhuǎn)變。你,永遠(yuǎn)是我心尖上的人?!?/br> 金瑤低眉一笑:“我也記得曾經(jīng)你怎么做的,好像要撩開手,各走各的?!?/br> 聶坤伸出右手,停在腦勺旁立誓不迭:“我要是撩開手,各走各的,我便不得好死?!?/br> 金瑤呆了一呆,好久才回神過來。望著面前這一襲身影,老實說,金瑤也難以舍棄。兩人沉默了好久,聶坤終于打破凝膠:“我知道,我前些日子做的過激了些,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那時心很痛,所以才不擇言,說了混賬話。我對瑤兒你這份心,你還不明白么?” 金瑤道:“我明白。” 聶坤沉了沉道:“這次我葬了娘,著實用了不少銀子,剩下的……你也知道,所以我想,我們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積累起來……” 金瑤道:“我能攢。” 聶坤垂下頭:“我娘將我從小帶到大,從來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沒享過一天福,她死了,我想為娘守孝五年,所以……” 金瑤道:“我能等。” 聶坤目中帶著晶瑩:“你能為我做出這許多來,我卻什么也不能為你做。我當(dāng)真沒用得很,我只想著能發(fā)奮讀書,哪怕鄉(xiāng)試得個名也好?!?/br> 金瑤苦笑道:“你能付我一片真心,我自能還你一片癡情?!?/br> 林中黃鶯交交不絕于耳,老青色墓碑上刻著聶坤娘的名諱,聶坤領(lǐng)著金瑤來到此地,雙雙跪下。 金瑤從囊中探出一把紙錢就著豆苗大的火燒了,灰燼蒙蒙中映著金瑤那張臉,悲傷又冷漠的臉。金瑤垂頭道:“想來想去,還是稱您一聲伯母。伯母為了這樁婚事,狠心拋了兒子辭世,在我看來,伯母此舉的確是看不開。人□□裸來,去亦是□□裸,經(jīng)歷此遭,伯母應(yīng)當(dāng)知曉了,所謂云泥有別的身份不過云煙一場?!?/br> 聶坤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良久才道:“娘,不是孩兒不孝,只是孩兒深知,自己絕不能負(fù)了瑤兒。五年后,我必會明媒正娶瑤兒,我想娘在天之靈,也不會以為我辜負(fù)了您?!?/br> 掃墓罷,金瑤借以身體不適,獨自回到了麗春院。坐在那兒,金瑤都是懨懨的,這樁事,心里總是有個疙瘩,或許是要一段歲月來掩埋了它。 此事告一段落,暫且不提入秋以來,聶坤好運連連,說不準(zhǔn)是他娘的庇佑,還是他的造化,隔三差五有生意做不說,竟然在鄉(xiāng)試中了個亞魁。 說來也巧,鄉(xiāng)試一般舉行在八月,陰差陽錯耽擱了兩個月才舉行,聶坤抱著僥幸的心理去了,不想竟中了。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有了做官的資格不說,還能上京城考取狀元了。 喜滋滋地和金瑤道了,金瑤笑道:“我看是你娘在助你,合該去墓旁上幾炷香,已表心意?!?/br> 聶坤眉開眼笑:“瑤兒,我可以去考狀元了。等我考了狀元,當(dāng)了大官,就算沒銀子,李春花也不敢再留下你。那時候,我八抬大轎,將你抬到我家來,日日夜夜只寵你一日。” 金瑤又是嬌羞,又是歡喜,捂著臉:“你這臭書生,腦里想什么有的沒的,合該放正經(jīng)點?!?/br> 聶坤不住笑:“瑤兒,我說正經(jīng)的呢?!闭f著眉毛低下來,目光呆滯,不知腦中想什么:“我只想能憑自己的能力,讓瑤兒不再受苦受累?!?/br> 金瑤何曾不知。 離來年上京赴考還有幾個月的光景,聶坤已經(jīng)開始打點起來,金瑤將近幾個月所得的銀錢都給了聶坤,當(dāng)作盤纏。這些許月中,聶坤被村里聘了夫子,講課做學(xué),也能賺些銀子。 且說時光飛逝,日月如梭,捻指間便是三月。揚州三月是再熱鬧再繁華不過,行客商賈不斷,煙花絲竹不盡,多少文人sao客乘船赴宴,行歡作樂。 對于金瑤來說,卻已成了離別日。 聶坤那天穿得出奇的好。身上一襲半舊的湖藍(lán)色絲綢衣裳,上面繡著青竹子,袖邊用白色滾了邊。腳上踏了一雙藍(lán)布鞋。最為出奇的是,兩只眼睛中鑲嵌了離別的傷感。 二人立在揚州江岸旁,金瑤面對著滾滾江水,抬口說道:“這日終于來了?!?/br> 聶坤走上前去:“還沒到,我要你靜心等,日后不用勞累的日子?!?/br> 金瑤轉(zhuǎn)頭望著聶坤,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了幾番至了幾番,才道:“或許,會吧。但是我要你應(yīng)我一句話?!?/br> “什么話?” “不管你高中與否,”金瑤忽然想落淚,“你都要回來。即使沒中,也不用擔(dān)心無顏對我。你只需記住,我戴瑤在這兒等著你?!?/br> 聶坤堅定道:“錯了,你只需記住,我在等你?!?/br> 有船行來,推開徐徐波浪。船家掌舵而來,問道:“客觀要走否?” 金瑤笑了一笑:“容我再說片刻?!苯瓞帍膽阎刑统隽硕躲~錢,塞到聶坤手中:“這是我爹離開的時候,叫那陳mama帶給我的。你只管拿去,要用做有意義的事情,可不能揮霍了。” 聶坤接著,塞進懷里,金瑤又解開荷包,里面放著八枚銅錢——這八枚銅錢是戴世名親手遞給金瑤的——金瑤捏出四枚,拉過聶坤的手,放到他的掌心:“這不是四枚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