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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取出一些碎銀子放在妝臺上。 金瑤也驚愕起來,比起花錢,梁鈺茜更是大手大腳,現(xiàn)下還拿出這么多碎銀子,金瑤拿在手里:“我怎么能要你的呢你自己都不夠用,快拿回去?!?/br> 梁鈺茜并不接:“只當是我上次廟會我借你的銀子,現(xiàn)在還給你。況且你還送我一床蠶絲棉被,為了這份恩情,這點銀子根本不算什么。再說,你能有個好歸宿,做姐妹的心里也開心。” 看著梁鈺茜也支持起自己來,金瑤心中暖暖的,不由紅了眼睛,拿起那只鑲玉金釵別進梁鈺茜的頭發(fā)里,朝她笑了一笑。梁鈺茜摸了摸發(fā)上的釵子,也笑了起來。 第二天金瑤把該賣的都賣了,該當?shù)亩籍斄?,懷里揣著七十兩銀票,手心都浸出了一層汗。不過離五千兩銀子還有很大差距。 挪出一小筆銀錢買了針線繡帕,并一些打瓔珞的材料,金瑤沒日沒夜做起女紅來。沉院那邊幾乎是不沾了,每晚彈兩個時辰琵琶就早早告退,也不管客人們躁動,坐在房里沒頭沒腦捻著針線。 平日和姐妹嬉笑打鬧的事情也不做了,找到空閑就又是縫又是繡的,每一會子便是幾文錢呢,可不能白白耽擱。就連早上練習倒走,也不肯擱下針線。 梁鈺茜見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擺著一張滑稽的臉,對著金瑤道:“我的姑奶奶,你先歇歇罷!現(xiàn)在在練習倒走,你也不怕扎了手?!?/br> 不是不怕,而是想越快地靠近自己的夢。一針一線縫紉的并不是手絹上的牡丹蘭花,而是在編織心中的夢,那份與聶坤白頭到老的夢。 等聶坤來送字畫的時候,金瑤再也不避諱,將心里話說出來了:“要贖我出去,可要五千兩銀子,而且耽擱越久,銀子越多?!?/br> 聶坤聽了,堅定道:“別說是五千兩銀子,就算是一萬兩十萬兩我也要去攢。哪怕是窮其一生去攢我都不怕?,巸?,娶你為妻是我畢生的夢想,比中個狀元還要想。” 每每聽到,金瑤都會撲哧一笑。抱出打好的瓔珞繡好的手絹,便和聶坤到香風山附近去賣。 選在那兒販賣,一來那里是揚州城最繁華的地段,時不時有廟會和趕集,二來那里沒什么人認識金瑤,也不用擔心被認了出來。更何況兩人初見在此,每次一來,都越發(fā)堅定。 找了一個地段,在地上鋪上一條藍布氈子,瓔珞手絹便擺放在上面。聶坤也作了字畫,展開在氈子上,引過往行人購買。 每當有過客走來,都會不住贊賞幾句:“兩位一看就有夫妻相,在一處再合適不過了?!被蛘哒f:“男的會作畫寫字,女的會女紅針黹,可不是天生一對?!眱扇寺犃耍嘁曇恍?,心里更加歡喜。 生意做得漸漸好了,金瑤還會購買一批胭脂去賣,聶坤也采山上的藥材野果,兩人賣的東西也雜七雜八。 生意興隆了,也不再僅僅是地上鋪一條氈子了,聶坤從別人店里買了一塊大木板,架起來搭個天棚放在上面販賣,到底比鋪在地上顯得好看多了。 這個時候,金瑤愈想彈琵琶來招攬生意,可麗春院的琵琶不許帶出去,自己又舍不得錢去買。只得干站著,或是拿著小絹子,替聶坤擦擦額角的汗。 每日下來都能攢幾錢銀子,生意好的時候一兩銀子也是有的。金瑤聶坤嘗了甜頭,越發(fā)想做大了,籌劃著開個店鋪,做一次大生意。 這事到底傳到了李春花耳中,一口茶也喝不下,甩在桌子上,就對著柔心抱怨:“她現(xiàn)在出息了,和著窮小子做生意去了,以后就該爬到我們頭上,當主子了?!?/br> 柔心安慰道:“娘別為這事情惱,爹爹不是過幾日就回來了,到時候還怕他沒法懲治瑤丫頭?!?/br> 雖然有丈夫這后招,不過李春花到底按捺不住。找了一個由頭,讓金瑤每日去沉院練習幾個時辰,金瑤有推辭的,李春花就道:“你舞跳的到底不好,還需要舞妓來襯,何不自己學好,像蓉姑娘那樣的?!?/br> 每晚上兩個時辰的演出也被李春花定成了三個時辰,有契約在,金瑤推脫不得。如此每日一大半功夫都花在麗春院里,沒什么功夫去繡手絹打瓔珞了,更別說和聶坤去香風山附近賣東西。 既然日間大半功夫被奪了去,金瑤便夜晚添燈點蠟做刺繡。煤油燈貴,便點小蠟燭,一夜里倒要廢去好幾跟白蠟。常常做完了每天的定量,天都微微亮了,這時候才上床去眠一眠。 自己做的湊上聶坤娘親李氏做的,到底也夠賣,不至于缺貨少賺銀子。不能和聶坤一起叫賣,金瑤得空便在廚房里面做東西帶去給聶坤吃。 好的貴的舍不得銀錢買,一碗綠豆湯,一壺蓮子茶到底能做得出。走著好些時辰送過去,看著聶坤熱得滿臉流汗,一口喝下自己帶去解口干的湯水,金瑤也覺心滿意足。 休息時辰不夠,上頭發(fā)下來的胭脂水粉又多半拿去賣了,金瑤這個人看起來也沒有以前靈光了。面色稍微蒼白,眼下也黑黑的,聶坤自然不在意,不過底下聽金瑤彈琵琶的客官們就評頭品足了,李春花也萬分無奈,只得減少了金瑤的訓練時辰,讓她多眠一眠。胭脂水粉也不發(fā)了,而是讓她直接去王婆婆那里打扮。 金瑤只覺謝天謝地,晚上在麗春院彈琵琶,白日得空就去和聶坤販賣東西,閑時就繡花縫衣,沉浸在賺夠五千兩銀子賺錢的夢里面。 這晚金瑤坐在妝臺旁,點著蠟燭,借著豆子大的燭光繡花。梁語茜輕聲走了進來,在金瑤背后一搭:“嘿!” 金瑤一個哆嗦,轉(zhuǎn)過身來:“你這個鬼丫頭,就知道嚇人?!?/br> 梁鈺茜撇著嘴:“你每天也只會叫我鬼丫頭鬼丫頭的。”看金瑤手里拿著一張絲綢的手帕,上頭用大紅色絲線繡著密密麻麻的桃花瓣,不由笑道:“這個賣多少銀子?” 金瑤拾起針線,繼續(xù)繡花:“這個多少銀子也不賣。是我送給聶坤的?!闭f著放在胸口,垂下了頭去。 梁鈺茜哈哈大笑:“現(xiàn)在就送定情信物了,什么時候請吃喜糖???” 金瑤拿著針假裝要去戳梁鈺茜的手:“有喜糖也不給你吃,丟了也不給你吃。再說信物,我不知道送了多少了呢?!?/br> 梁鈺茜笑著挪開手,又收斂了神色,煞有介事道:“你知不知道一件大事?” 金瑤笑道:“我哪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大事,你說是什么?” 梁鈺茜低聲道:“明天mama的丈夫就要回來了。” 金瑤放下針線,看著梁鈺茜:“這也算什么大事。對她對柔心來說,那自然是大事。對我們,無足輕重?!?/br> 梁鈺茜道:“這個可不能疏忽,mama的老相好平常專門解決麗春院的矛盾。雷厲風行的一個人,還管我們的事情呢。” 一聽到“管我們的事情”,金瑤不由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