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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瑤才轉(zhuǎn)身回去。 赫然見到面前的麗春院,兩座獅子石像不怒而威,兩盞油紙燈籠高掛一旁,富麗堂皇的麗春院就在這兒。 金瑤仰頭望著,贖身要五千兩銀子,要從這囚牢里逃脫,怎么賺得五千兩銀子呢……一股哀愁莫名涌上了心頭。 天上繁星遍布,如一盞盞小燈籠,給聶坤照亮了一條前路,從喧嘩熱鬧的揚州城走到寧靜清幽的山路,聶坤心里一直喜滋滋的,如浸了糖漿一般。沉浸在贖金瑤出去,和她一起過耕田織布生活的幻想里。 踩著樹影子,聶坤又想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來,自己今天準備送給金瑤的字畫,還落在李蓉的房間里。想起來了,只看天色已晚,回去再拿又多有打擾,便準備明天去的時候,再拿字畫。 ☆、字畫 金瑤從李蓉房里拽出去聶坤,李蓉在房里直恨得牙癢癢的,坐在桌旁一言不發(fā)。李珍干站在一旁,提起茶壺,一面倒著茶水。 李蓉氣不打一處來:“叫你拖一個人也拖不住,眼看就要得手了,卻讓那賤蹄子跑了進來。也怪我,沒先閂好門?!?/br> 李珍小心翼翼將茶奉了上去:“jiejie別惱,和那窮書生消遣一次又能如何?他又拿不出打賞銀子來?!?/br> 李蓉捧著茶,轉(zhuǎn)動著茶杯:“一來證明我比金瑤強,二來她奪了我的花魁,我奪了她的心上人,也讓她知道什么叫剜心之痛?!?/br> 李珍坐在一旁,替李蓉捏著肩膀:“jiejie何苦,做了也賺不到多少銀子。現(xiàn)在我們失了紅勢,也攢了一些銀子在身上,不如求了mama,贖身出去。我想mama也不會收我們多少銀子的,畢竟我們……” 李蓉猛地將茶杯震到了桌上,茶水四濺:“說的什么話?不蒸饅頭也爭口氣,金瑤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你也能忍?人活著為了什么?不就是證明自己比別人過得好嗎” 李珍垂了下頭,心里也感傷起身世來。同樣是人,為何自己不比尋常女兒過得快樂,只得委身妓院?同樣是姐妹,為什么姊姊能紅,自己只能聽從她令。 李蓉瞥了一眼木桌,忽然望見一幅字畫。伸手拿起來,展開一看,滿眼桃花中立著一個女子,秋月眉毛,杏眼圓睜,那模樣神情不是金瑤是誰?畫上的金瑤對著前面一位男子笑得如沐春風。右邊又題有崔護的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李蓉雖然不認得字,卻知道畫里的意思,李珍驚訝叫出聲來:“這不是那窮書生和狐貍精嘛?” “你當是呢。”卷起了畫,李蓉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第二日一大清早,李蓉拖著李春花來到房里,結(jié)結(jié)實實掩了房門,把畫從柜子里摸了出來:“mama你看?!?/br> 李春花一大早飯還沒吃,被她拖到這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接過畫細細看了:“怎么了?這幅畫是哪個大家畫的?值多少銀子?孝敬mama的?” 李蓉一撇嘴:“mama你看上頭的人?!?/br> 畫里的女子和桃花交相輝映,和金瑤有些神似,男子一身藍色粗布衣裳,倒像是聶坤,李春花嘖著嘴,李蓉乘機道:“這上頭是金瑤和窮得一清二白的書生?!?/br> 李春花道:“這是好事,說明金瑤不厭惡男人了,接客也指日可待了?!?/br> 李蓉翻著白眼:“mama你怎么糊涂了,這不是厭惡不厭惡男人的問題,這是金瑤情竇初開了,他們兩個私自結(jié)情了呢!” 金瑤現(xiàn)在是麗春院的搖錢樹,卻去和一個窮書生去談情說愛,這是活生生斷了李春花的財路。皺起眉頭,李春花嚴肅道:“看來事態(tài)不是我想的這樣了,好好一顆大白菜卻讓豬給盯上了?!?/br> 看著金瑤難過,李蓉比吃了蜜糖還要開心,連忙說道:“mama要乘早,現(xiàn)在去阻攔還來得及,等到他們兩個‘病入膏肓’了,那就‘無藥可救’了?!?/br> 李春花點了點頭,又笑著道:“蓉姑娘,跟你說一樁事情。” 李蓉神情一下傲慢起來:“有什么事情?” 李春花含了三分笑意:“我想著過幾天把你上報上去,去怡春院試試,你看看如何?” 李蓉當了許久花魁,氣性漸長,現(xiàn)在再也忍耐不住:“mama這是什么話?現(xiàn)在我又不是當紅花魁,送到那里去當丫鬟女傭嗎?當初我要去的時候,你攔著瞞著不肯上報,現(xiàn)在你倒想起這茬來了?!?/br> 李春花道:“肝火別這么盛,我不也是為了你好嘛,現(xiàn)在瑤姑娘在這里大紅大紫,搶了你的風頭,你再呆在這兒,豈不是耽誤了姑娘?再說做mama的也累,許久不給上頭送幾個姑娘去,豈不是讓怡春院的人生恨?!?/br> 李蓉對著李春花冷笑一聲:“我肝火旺,傷的也是自己,沒人寵幸,耽誤的也是我自己。犯不著mamacao這份心。要往上頭送姑娘,你去找瑤姑娘好了,不要拿我當槍使。” 李蓉失了紅火之勢,要是去了怡春院也不會有多大勢頭,反而更加埋沒了。況且送去李蓉,也是李春花想要保住金瑤,送去了一個李蓉,上頭也不好意思又問一個去。李蓉自然是知道的,恨著李春花的無情:“mama你做人實在太過分了,當初麗春院犯難的時候還不是我一人撐起來的,現(xiàn)在好轉(zhuǎn),就要過河拆橋?!?/br> 說著伏在床上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李春花知道說壞了,卻只拿著畫也就走了,到底沒有去安慰她。 走出房子,李春花叫了賬房的管事出來,叫他認了上面的詩詞,老管事拿起來仔細望了好久,慢吞吞道:“我也不大清楚,不過這好像是詩,訴兒女情長的罷?!?/br> 這樣一來,李春花心里就不平了,連忙找到金瑤:“這幅畫你看看?!?/br> 金瑤才起床,正在妝臺梳著頭發(fā),聽她一言,接過來一看,瞧那畫風也知道是聶坤的。轉(zhuǎn)眼看著上頭的詩,不由納悶他怎么題上這樣悲戚的詩,總覺征兆不好。又對李春花道:“這幅我想是聶坤帶給我的,昨晚我回來躺下才想起,他畫還沒給我呢?!?/br> 李春花冷笑道:“可不是這一幅畫的事情罷,你和他是不是情投意合啊。” 金瑤面上泛紅,卷起畫收進大衣柜里,一面關(guān)柜門一面道:“什么情投意合,不過聊的來,經(jīng)常說話而已?!?/br> 李春花揮著手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倒是和你說,你是不能接私客的,若要和他那個,他要先給銀子給我。” 金瑤登時沉下臉來:“mama一天到晚心里想著都是什么污穢玩意。我和他相識這么久,一直以禮相待,才沒mama口中那么不知廉恥?!?/br> 這話的確,聶坤家里世代都是讀書人,到底知禮,金瑤以前也是大富人家之女,“矜持”二字早已深刻皮骨,兩人雖心有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