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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宅院往事錄 作者:綠無 文案 后娘欠下了一大筆賭債,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為了還清債銀,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變賣了房產(chǎn)。家道中落,金瑤只得跟著爹爹流落揚州街頭。 食無米糠,睡無床席,迫于生計,金瑤跟了牙婆。牙婆又看她不慣,將她賣到了青樓。 從此金瑤過上了賣藝贖身的青樓生活…… 內(nèi)容標簽: 布衣生活 宅斗 種田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金瑤 ┃ 配角: ┃ 其它: ================== ☆、夜遇 鄭可探是一個書生,前不久中了貢士,心中萬分欣喜,籌劃著來年上京赴考。只有中個狀元,鄭可探才能風(fēng)光迎娶他的意中人——鄰村的姑娘許語。 兩人自幼青梅竹馬,一個學(xué)識淵博,一個賢惠淑德,論家世又都是門當戶對,倒也是一對璧人。 小路曲折往前蔓延,披著皎潔月光歸回,他方才去了許語的家。許語父母并不反對這樁婚事,因為鄰里都傳鄭可探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將來定是狀元之才。這樣一個人物,前途似錦,許語父母怎會拒絕? 林中僻靜,只有黃雀兒在樹枝上鳴囀婉啼。走著走著,鄭可探只覺一股寒氣襲來。不遠處已經(jīng)顯出了自家房舍,加緊踏步前行,突然一個女子跌跌撞撞,從樹后跑了出來,跌倒在鄭可探的面前。 以往鄭可探閑來無事的時候,也看一些有關(guān)神狐鬼怪的閑書,此行此景,倒和書中所記相似。不過鄭可探并不懷疑她的身份,閑書只不過用來消遣,怪力亂神的東西,鄭可探可不相信。 攙扶起那位女子,鄭可探才發(fā)覺,那一張臉在月光下顯得極為蒼白。那樣的神情,好似一只迷途的羔羊,無助又彷徨。 女子驚慌失措,似乎有非常急迫的事情:“相公,能不能救救我?” 鄭可探微覺詫異,略有防備:“姑娘你怎么了?” 女子往后面張望片刻,怯生生道:“有官兵在追我,還請相公先助我脫險,奴家再和恩公道明來龍去脈?!币蚩脆嵖商竭t疑不決,女子又補了一句:“恩公放心,奴家絕對不會加害恩公,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說至后頭,已是聲如細蚊。 鄭可探莞爾一笑,都已經(jīng)喚自己恩公了,還怎么好意思不搭救她?攜著她的手,兩人來到房舍。那位女子的手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久久埋在雪里的玉墜,雖是柔滑通透,卻又涼意侵骨。 鄭可探將門扉一掩,柔聲道:“這下放心吧,官兵再怎么樣,也不能隨意擅闖民宅,私搜民物?!?/br> 女子蛾眉輕蹙,露出一段哀愁來:“多謝恩公?!?/br> 點亮煤油燈,鄭可探才看清楚她的容顏,雙頰浮腫,說不盡的憔悴和孤苦;雙目灼灼,道不清的無助與害怕。不過依稀能見,她年輕的時候,必然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她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恩公的房子還蠻小的,統(tǒng)共就三間房,家具陳設(shè)也不甚多。” 鄭可探笑道:“廚房正廳臥房,茅屋在他處,樣樣都有,一人住著,不覺有什么擁擠。” 女子先是嘴角上揚,牽著眉梢眼角才露出一個笑靨:“陶淵明雖居陋室,卻能惟吾德馨。恩公屈居此處,倒也清閑自在。” 瞧她舉止非凡,談吐有品,鄭可探不由對她起了興致,問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br> 女子道:“奴家賤名金瑤。不過姑娘二字早已不配我了,我現(xiàn)在二十余歲,已是人老珠黃了?!?/br> 鄭可探倒了一盞茶,一面遞給金瑤,一面道:“姑娘何必自輕?!?/br> 金瑤連忙站了起來,伸手接過茶杯,嘆了一口氣:“非我自輕?!?/br> 鄭可探打了個沉兒,又問道:“金瑤姑娘,官兵為何追你?” 金瑤喝了熱茶,正欲回答,這個時候,靴聲與敲門聲一齊響了起來,她不由慌了神,往后踉蹌幾步,險些跌倒。 鄭可探聽了,望著門扉:“平日都沒人來找我的,看這敲門的架勢,定是官兵尋過來了?!?/br> 金瑤面露驚懼之色,一雙手牢牢握住鄭可探的手臂,低聲道:“恩公定要為我遮掩過去,否則……奴家只怕死無葬身之地了?!?/br> 眼角泛著淚花,鄭可探都看得心麻了:“我知道?!鳖I(lǐng)著金瑤走進臥房,又軟語安慰道:“你安心,到那床上躺著,我會全力幫你的。到時候你也要見機行事?!?/br> 金瑤點了點頭,鄭可探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只見兩個捕頭帶著二三十個捕快走了進來。一個身穿黑衣,赤髯如虬的捕頭喝道:“怎么婆婆mama的,敲了這么半天門,你才給老子打開?!?/br> 鄭可探連忙鞠躬賠禮,柔聲道:“一時因旁的事分了心神,開門晚了,還請捕頭大人息怒?!?/br> 另外一個穿著黃衣,樣貌溫和的捕頭道:“打什么要緊的,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說著從后面的捕快手里取過一副畫,展開在鄭可探的面前。 戲要做得真,鄭可探接過畫卷,仔細端詳片刻,畫中的女子和金瑤樣貌神似,烏黑的秀發(fā)飄搖輕蕩,手執(zhí)輕扇,將扇又未扇;腿往前邁,將行又未行。 的確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畫勾勒出她清麗純真的容顏,她流轉(zhuǎn)旖旎的身姿,卻未畫出她的憔悴,和她眼神中的那份迷茫。畫只展示了她光鮮亮麗的一面,卻未畫出她心中的哀慟。 鄭可探端詳太久,黑衣捕頭不耐煩道:“你見過沒見過?” 鄭可探將畫卷起,恭謙道:”我自然沒有見過?!?/br> 黃衣捕頭聽了,拿出令牌:“你既然沒見過,我們只得搜一搜了。畢竟她是在附近一帶消失的?!?/br> 看著珍貴雷擊棗木制成的令牌,鄭可探不由笑道:“捕頭大人,你著什么急,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每日足不出戶,自然見不到外人,我內(nèi)人每日上集購物糴米,遇見過也說不定呢?!闭f著走入臥房,轉(zhuǎn)頭笑道:“我去臥房給我內(nèi)人看一看,她抱恙在身,起床不得。勞煩各位在此等候須臾?!?/br> 話音才落地,房內(nèi)就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鄭可探輕笑,到底也在和自己上演著一出雙簧。嘴角一揚,拿畫走進臥房。 黃衣捕頭打量了這巴掌大的地方,挪不開腳,便揮一揮手:“這房子也就這么大,我們在這里也能聽到,就先別進去了。” 鄭可探進了臥房,只見金瑤躺在床上,拿著床褥給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坐了下來,鄭可探朗聲道:“娘子,你見過畫里的女子沒有?” 金瑤呆呆看著那幅畫,眼神里閃過說不盡的悲傷,不知為什么,鄭可探一時也跟著難過起來。沉寂了一會兒,鄭可探笑道:“娘子也沒見過啊?!本砥鹆水嫞謫柕溃骸澳镒雍韲挡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