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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立刻又紅了,“小姐,你若想哭便趁現(xiàn)在痛痛快快哭出來,切莫當著四殿下的面掉淚,那是忌諱的。” 其實她也挺無奈的,你說翎雪這姑娘抒發(fā)感情吧,做什么要扯著她一塊哭呢? 翎雪又輕柔的往浴桶里撒著玫瑰花瓣,念叨著,“奴婢知道小姐堅強樂觀,可若小姐心里委屈,一定要與奴婢說,切莫一人扛著,傷了身子便不好了?!?/br> 她一樂,問翎雪道:“我有何好委屈的?” 翎雪的眼淚又‘撲簌簌’的往下落,好半會才止住淚,又道:“此事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提前隨了老爺回府,便不會發(fā)生這等事了?!?/br>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趴在浴桶邊緣,瞅著翎雪,問道:“你今個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甩他巴掌。” 翎雪搖搖頭,又道:“一會子奴婢去拿了那止痛的藥膏來,小姐擦了沒幾天便會好的?!?/br> 翎雪睫毛一抖一抖,眼瞅著眼淚又要下來,她琢磨著會不會是她掉水里的事讓翎雪知道了呢?忙道:“我沒受傷?!睘榕卖嵫┎幌嘈?,她還從浴桶里伸出胳膊,比劃著,“你瞧我完好無損,真沒受傷!” 翎雪卻是不肯相信眼中又蘊了淚。 她實在沒法,只得投降,將手收回,這時飛霜提著熱水進來,又拿了那扔在地上的衣物,問她道:“小姐,這衣服可是要洗?” 她張口還不及答話,就聽得翎雪道:“扔了吧,省了叫小姐看得傷心!” 飛霜點了點頭,拿了衣物正要離開,她趕緊叫住飛霜,“別扔,那衣服還好端端的扔什么?!?/br> 翎雪紅著眼圈道:“那衣服留著只會叫小姐想起這不愉快之事,還是扔了吧?!?/br> 她愣了一愣,前后咂摸了一咂摸,好像猛地點透了什么,“翎雪,你該不是認為我被四殿下……那什么了吧?” 翎雪一聽這話,臉上有點愣,琢磨了一會子,好似也反應了過來,然后面上表情很是復雜。 她與翎雪對望一眼,然后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想到翎雪對她的誤解,更是覺得可笑,忍不住大笑起來,“我說呢?你老跟我扯些有的沒的,原來……原來竟是以為我被四殿下非/禮了!”說完更是一陣高聲大笑。 翎雪本來被她莫名其妙的笑弄得有些惱,此時,聽完她說的話,漸漸回過味來,也覺得可笑,隨她一塊大笑起來。 她邊笑邊想,覺得怎么會有這么烏龍的事情呢? 夜,濃稠如墨。 一襲朱紅重紗衫的慕容赦月靜靜站在長陵宮的后院里,遺世孤立。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冷風吹起他的朱紅紗衣,吹亂他的墨發(fā),緩緩垂下眼簾,是茫然,還是無措,他究竟該如何對她? 蕭子衿,一個奇怪又大膽的女人,他和她相識不過爾爾,她便口口聲聲說喜歡他,追著他跑,被他折騰著玩,卻沒抱怨半句。 莫名其妙的一個女人,竟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人士認為是他的軟肋,多可笑? 他將那些人碎尸時,她呆愣在原地,過后,卻還能大快朵頤的吃飯。 他暈倒的時候,她將藥遞給他,還說害怕失去他,比起任何人,更害怕失去他。 這種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是他當初如何祈求如何奢望都得不到的,可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卻得到了。 這樣被關(guān)心的滋味,是他不曾體味過的。 母妃早逝,父皇一心只有鴻圖霸業(yè),身為大越皇子,又怎么能在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樣? 所以,他也從未覺得,該有人護著。 幼時啟蒙,送到學堂讀書,結(jié)識了清明、寰宇這般的友人,倒是過了些無憂時光,但很快,這樣的時光就被斬斷了。 父親終在一場戰(zhàn)亂中立功登上皇位,成了皇帝,而他,也榮升為皇子,住進了皇宮,卻無人知道,自進宮伊始,就完全割裂了他的幼年時光。 那些童真與善良,被生生撕裂,鮮血淋漓的丟進了暗無天日的地方。 皇宮不會因為他是孩子,而善待他,反而因為他無力反抗,而欺壓的愈發(fā)囂張,尤其是,還是一個已故妃嬪所生,皇上不待見的時候。 那些不堪入目的過去像一個潰爛的傷疤,揭開就是血rou橫飛。 那時候,他哭著祈求父親不要丟下他,留給他的只是冷漠的背影及一句:任其自生自滅—— 那時候,在陰暗破舊的院子里,他含淚跪在布滿碎石的地上,祈求他們不要打他。 那時候,他冷眼看著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江湖人士沖進家門毫不留情的奪走他的一切,他只能默默站在一邊,捏緊拳頭,卻不敢落下一滴眼淚。 那時候,他被他們綁著手腳,摁在水中,任他撕心裂肺的求饒,他們卻充耳未聞。 那時候,他被人綁到堆滿人骨的枯井邊,遂被扔下去,任他在黑暗暴雨中求救,無人響應。 那時候,他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哭喊著跪在地上只為求見母親最后一面,卻被斷然拒絕。 那時候,他才四歲,也是那時候,他明白,眼淚是世間最沒用的東西! 只有權(quán)傾天下,只有讓自己成為強者,只有揮手便可奪人性命,才能讓那些趾高氣揚的人跪在腳下,低頭認輸。 所以,在他擁有絕世武功后,他殺了他們,鬼王名號由此而來。 不論怎么說,當初,他是求過他們的,跪在地上,磕頭磕到血rou模糊。 他是人,會痛,會累,可是他只能忍。 有時候,夜深人靜時,突然覺得孤寂深入骨髓。 有時候,突然覺得心里悶得發(fā)慌,拼命的想要尋找一個出口。 有時候,在自己脆弱的時候,想一個人躲起來,不愿別人看見自己的傷口。 行事詭異,做事殘忍,他認。 喜愛搜尋不識字的江湖惡棍,刺穿他們的耳朵,再毒啞他們,也認。 這一切只因那些從未遭受過的羞辱,甚至令他差點命喪黃泉。 慕容赦月恍惚著睜開眼,桃花眼瞬間酸澀起來,連帶著口中都泛起了酸澀的味道,難以忍受。 這一切,他不愿想起,卻永遠烙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清晨,白府中,師父大人俊美的五官擰成一團,艱難的推開了白清明的書房,第一句便是,“乖徒兒,你今天過得怎么樣?” “還可以?!?/br> “乖徒兒,你今天過得怎么樣?” “還行?!?/br> “乖徒兒,你今天過得怎么樣?” 白清明漂亮的眉峰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詢問,“師父,你怎么了?” ☆、第六十九章 師父大人那個感動,竟一時腦抽 “嚶嚶嚶~~~乖徒兒,你終于問了,嚶嚶嚶~~~為師拉稀了,你幫為師開幾貼藥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