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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臣,三春再好,畢竟是個女娃子,咱爹一心想要孫子吶?!?/br> 靳華安慰道:“嫂子能生女娃娃,那肯定也能生男娃娃啊,來年一定能給咱家添一個大胖小子?!?/br> 蔣勤不由展顏笑道:“就你嘴甜?!?/br> 靳華和蔣勤姑嫂關(guān)系很好,聞言伸了伸舌頭扮了一個鬼臉就跑進上屋去了。 可即使再節(jié)省,糧食還是見底了,靳華提議到縣里讓自己的jiejie還有哥哥想想辦法,可靳山死活攔著:“你哥哥jiejie也不容易,別去麻煩他們了,我們勒緊腰帶挺挺,麥子馬上就下來了?!?/br> 靳華挑眉:“大哥大嫂還要出去掙工分,收割麥子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啊,爹你知道心疼大姐和二哥,就不心疼心疼俺大哥大嫂,還有這三個小丫頭?!?/br> 靳山在壓井臺上磕了磕煙袋鍋子,氣哼哼的道:“就你牙尖嘴利的。” 靳華的性格隨王敏,比較溫和,可是和靳蓉還有蔣勤朝夕相處久了,被耳濡目染的也有些小脾氣。 靳山不許她去,她偏不聽,第二天上午去隊里請了假便去了縣里,先去找了靳武。靳武十七,長相清秀,因為沒下地干活,臉孔很是白凈,只是身量還沒有長成,有些瘦弱。 聽到家里斷了炊也沒辦法,他在衛(wèi)生所里學(xué)醫(yī),就只管飯,沒有工資,哪里有辦法,便領(lǐng)著靳華去鋼鐵廠找靳蓉。 靳蓉聽說家里的事,難為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兜頭數(shù)臉的把靳華斥罵了一頓,靳華這時哪里敢和jiejie較勁,就只垂首聽著。 最后,靳蓉偷偷拿了丈夫的工資還有糧票,去買了十斤玉米讓靳華帶回去,還怕路上不安全,便叫靳武送回去。 靳武還老大不愿意,靳蓉那脾氣張口就是一頓罵:“爹娘養(yǎng)你一場容易嗎,這點活你都不想干,要你做什么,你也別回咱們家了,找別人家去當(dāng)少爺吧?!?/br> 靳武囁嚅:“我……我衛(wèi)生所里還有事吶?!?/br> “那比咱們一家子的性命重要,現(xiàn)在那家不是餓的兩眼發(fā)綠,小華又是姑娘家,要是路上這救命的糧食被搶了怎么辦,這可是俺冒著挨打的風(fēng)險才偷偷買的,你給俺老老實實地送家去,要是出了什么茬子,俺就沒你這個弟弟。” 第6章 張建國是合同工,工資低,一個月只有十幾塊錢,還要給在鄉(xiāng)下的父母一半,他們夫妻也過的艱難。好在鋼鐵廠的食堂管飯,這年頭能吃飽飯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但那點錢也金貴的很,輕易是不能動的。靳蓉偷偷拿了去救濟自己娘家,張建國知道了,那肯定是場硬仗,但靳蓉也顧不得了。 她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可靳武還推三阻四的,靳蓉那能不生氣,把他罵的狗血淋頭的。靳武從小沒少被靳蓉罵,哪里能辯得過她啊,只得不情不愿的背著糧食,和靳華一起回家,可剛出了縣城,靳武就把那袋糧食給了靳華背。 靳華在兄妹中年紀最小,性格又柔弱,哪里敢違逆二哥的意思,就自己背著沉甸甸的糧食,雖然累,可是心中卻是高興的,至少一家子有吃的了,可以熬到收麥子的時候。 兩人緊趕慢趕,回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看著鍋里黑漆漆的野菜湯,還有那泥巴一樣的蒸槐花,頓時臉就黑了,非要王敏去把玉米打磨了,熬糝子湯喝。 王敏心疼小兒子,而且現(xiàn)在村里缺糧食,她要是明天大白天的去磨,的確惹眼。別人家要借,不給傷情面,借了自家的人怎么過活,不能每次都靠蔣勤那大嗓門。何況明天還要下地干活去掙工分,不能耽擱,便真的連夜去把玉米磨了。 用新打的玉米熬了湯給靳武喝,吃完的時候已快半夜了,靳武吃完飯就去自己屋里睡了。王敏收拾好灶房,又去靳武的屋里給他掖了掖被子,才放心的去睡了。 靳武難得回家一趟,家里的日子過的再緊巴,王敏也不舍得虧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用那點子棒子面,變著法子的給他做好吃的。 惹的靳華不滿,見灶房里只有母女兩個人,王敏才斥責(zé)道:“你二哥難得回家,你和他計較什么,何況這糧食還是他背回來的吶?!?/br> 靳華頓時惱了,提高了聲音道:“誰說的,那玉米是jiejie買的,是我一路背回來的,快到家門口了,我二哥才接過去表功的。二哥還說衛(wèi)生所里有事,不肯把糧食送回來吶,還是大姐怕有人搶才把他罵回來的?!?/br> 王敏嫌她的聲音太大,怕被人聽去,拍著她的頭道:“你小聲點,那可是你二哥,別渾說了,快燒火……” 靳華只得撅著嘴往灶臺里塞了一把柴火:“娘,快麥?zhǔn)樟?,你給二哥說說讓他到時候回來幫忙唄,可以多掙一點工分。搶麥?zhǔn)盏臅r候,只要是成年男女都是整工分吶,一天十二分,那多好啊,咱們家就可以多分點糧食了,不用挨餓了?!?/br> 王敏一邊忙著搟面,一邊道“你哥還要學(xué)習(xí)吶?!?/br> 靳華撇嘴:“學(xué)什么,麥?zhǔn)漳菐滋?,縣里好多人都請假回去幫忙吶,我三哥是不想干活,所以年年都不回來?!?/br> “你也知道他不是那塊料,就別指望他了,咱們多干點好了?!?/br> 見王敏油鹽不進,偏袒靳武,靳華氣的狠狠踩著柴火棍,一把厥折了,用力塞進鍋臺里?;鹧嫘苄苋紵?,瞬間就把那火柴棍吞沒了,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不一會鍋里的水就滾了,母女兩個也顧不上閑聊了,專心的忙乎做飯了。 就算王敏變著法子給靳武開小灶,也趕不上縣里衛(wèi)生所的伙食,靳武在家住了兩天就回去了。那點玉米,一家子省吃儉用,到底是熬到了麥?zhǔn)盏臅r候。 靳家莊只有二十幾戶人家,但地頭寬,地多人少,每年麥?zhǔn)盏臅r候簡直跟打仗似的,全村老少別說吃飯睡覺了,都是連軸轉(zhuǎn)。 一幫子人在地里割麥,送回麥場,這邊就抓緊時間打出來裝包,孩子們在地里撿拾掉落的麥穗,一個個都曬的漆黑發(fā)亮。 和白面似的三春一比,更加黑的跟煤球似的,但是麥子收完了,眾人的心里卻很是開心,圍著三春逗她。三春愛笑,不管見誰,都裂開小嘴先笑,可愛極了,很得靳山的歡心,閑暇就帶著她出去顯擺。 到了冬天,九個多月大的三春,已經(jīng)能拽著手踉踉蹌蹌的走幾步了。于是靳山除了夸自己孫女長的好看以外,就多了一個可以夸獎的好處,聰明。 雖然家里不富裕,但靳山卻不肯讓自己的小孫女受虧,吃的什么都緊著她,把三春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個子在同齡中也顯得高了許多。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骨溜溜的亂轉(zhuǎn),看見人便咧著小嘴笑,顯得很是機靈聰明。 靳民自然是更悶氣了,一次,靳山又滔滔不絕的夸獎自家孫女,靳民再也忍不住道:“聰明什么,她要是能把這錢拿起來,那就算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