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齡,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只得忿恨地乖乖坐下。 接下來在訊問陳世美“縱容手下欺辱民女及下屬官員草菅人命”的罪行時,王延齡犯了難。 雖然他早就教過艾憐怎樣陳述事實,但假話就是假話,陳世美聰明絕頂,就怕他抓住其中漏洞追問不休,萬一艾憐不夠冷靜,攀扯出秦永和張麥來,那她不守婦道與人通jian的罪名就會成立。 陳世美倒臺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就怕他破罐子破摔地拉著艾憐一起下水,他有圣上庇護自可免去一死,可艾憐殺人又通jian,怕是很難脫罪。 王延齡硬著頭皮簡潔地訊問了一遍她殺死丁奎一的動機和經(jīng)過,以及張粟死亡的經(jīng)過,艾憐按照他教的,簡而言之地又?jǐn)⑹隽艘槐椤?/br> 雙方的語言都簡潔明了,兩人一問一答,和她那份供詞上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 陳世美看看艾憐,又看看王延齡,心里已經(jīng)全明白了。 王延齡背后的世家根基龐大錯綜,而他根基不穩(wěn),政治上斗不過他,他甘拜下風(fēng)??珊薜氖?,情場上也被他整得狼狽至極,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卻跟他的敵人一唱一和地站在一起。 他是她的丈夫,她卻胳膊肘向外拐幫著王延齡來扳倒他。難道她對他全無感情嗎?往日的那些柔情蜜意都是假的嗎? 陳世美居高臨下地盯著艾憐單薄的身影,心情復(fù)雜,說不出對她是愛、是恨還是痛。自她上了公堂后,只在最開始確認(rèn)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時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全程低著頭,和他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看不出她的情緒,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接著王延齡又傳喚了證人,第一波證人有丁奎一當(dāng)鋪里的伙計證明丁奎一曾經(jīng)把艾憐領(lǐng)進當(dāng)鋪過,至于說了什么,由于當(dāng)時房門關(guān)得嚴(yán)實,不得而知。又有駙馬府里的侍衛(wèi)頭領(lǐng),證明丁奎一死的當(dāng)晚,他并沒有安排侍衛(wèi)監(jiān)視潘氏。還有藥鋪的活計證明艾憐是在受到丁奎一威脅后的那段時間準(zhǔn)備了麻藥,還有一位江湖人士承認(rèn)艾憐在投案的那天,一大早找上他求他把幾張紙想辦法給御史臺的一位高官送去。 這些證人有真有假,艾憐心里清楚,王延齡是在幫她把蓄謀殺人為秦永報仇的動機,轉(zhuǎn)變?yōu)橐蚴艿蕉】坏拿{迫,一方面自保,一方面出于正義要查出陳世美貪贓枉法的證據(jù)。 第二波證人是張粟死時那個鎮(zhèn)子上的郎中,還有棺材鋪的老板,他們詳細(xì)地敘述了羅洪業(yè)仗著其兄羅洪舉的勢力,在當(dāng)?shù)責(zé)o惡不作,打死張粟后,沒幾日他們家里著了把奇怪的大火,羅洪業(yè)被火燒毀的遺骸中有身中數(shù)刀的痕跡,兇犯一直未被抓獲等事情。 原來這就是張麥復(fù)仇的手段。艾憐聽后,又想起了張麥,她從未問過他是如何復(fù)仇的,也從未問真正地關(guān)心過他,和他雖有夫妻之實,卻一直冷淡地對待他,只有在他生命的最后幾天里,才給了他一些溫情,而他,直到臨死都在護著她。 艾憐抬頭看了眼王延齡,他穿著紫色曲領(lǐng)大袖的官袍,腰上是白玉的革帶,頭戴著硬翅的幞頭,坐在公案后一臉威嚴(yán),他身上有種天生的貴氣,紫色的官服襯得他越發(fā)俊美傲然。那么出塵脫俗的男子,那么在世人眼里公正無私的宰相,卻在這個公堂上不顧他的官聲,不惜得罪公主,這么明顯地偏袒著她。這半個多月里,他竟然做了那么多事情,天南海北地從各地找了那么多的證人為她開罪。 她艾憐何其有幸,遇到了一個又一個愛護她的男人,若是,若是她最后沒能離開這個游戲世界,她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他有妻妾兒女,她也不在乎,只要他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愿意去愛他,去接受他,不想讓他像張麥那樣,到死都有遺憾。 羅洪舉被帶到公堂上,證據(jù)確鑿,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教弟無方,但一再聲明這是他縱容家人的結(jié)果,同陳世美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訊問完所有人之后,王延齡不得不公事公辦地問了一聲陳世美:“陳世美,你可有話說?” 妻子本應(yīng)賢淑貞靜,安于內(nèi)宅,相夫教子,而他陳世美的妻子,東奔西走,與各種男人勾纏攀扯,且這些隱私之事如今被明晃晃、赤`裸`裸地暴露于人前。 妻子出了這等丑事,身為丈夫他臉上有光嗎?每一個證人上堂來,都仿佛在啪啪地打他的臉。 作為男人,做到了如此失敗的地步,他還有何顏面說話? 不愿再為自己縱容手下和下屬官員一事進行辯解,陳世美懶得搭理王延齡,他轉(zhuǎn)向艾憐,眼神深如大海,語調(diào)寒冷如冰:“丁奎一欲對你圖謀不軌,你為何不同我說?你認(rèn)為我這個丈夫不能為你做主嗎?明知我掌管吏部考核,卻不肯把張粟的案子告知于我,你竟如此不信任我!我們是夫妻,天下哪里還有比夫妻更親密的關(guān)系?我在你眼里,就真的一無是處嗎?” 王延齡怕他再扯別的,急于結(jié)束會審,便打斷道:“來人,把原告、被告的供詞呈上,給他們過目,若是你二人對供詞均無異議,請立刻畫押。” 艾憐看了一遍她所陳述的供詞,很是痛快地畫了押。 陳世美接過了供詞,也很是隨意地看了兩眼,正要畫押時,公主從桌案后走過來,制止道:“慢著,駙馬,把你的供詞拿來,本宮要細(xì)細(xì)地看?!?/br> 說著,人已到陳世美身邊,搶過供詞,一字一字地細(xì)看了起來,看完后,冷冷地對公案后的王延齡說:“王大人,你們的推勘已經(jīng)結(jié)束,可本宮覺得尚有蹊蹺之處。本宮既然奉旨聽審,就是要杜絕不公之處,這不算是擾亂公堂吧?” 其實兩位陪審也覺得王延齡在這個案子上有些奇怪,雖然審訊陳世美是重點,但里面牽扯到的潘氏殺人案,還有張粟被害案,都模糊不清,還有諸多疑點。王延齡這么匆忙地急著結(jié)束審理,將來等檢法官發(fā)現(xiàn)卷宗有疑點時,可能會提出駁正,不予結(jié)案。 眾目睽睽之下,又有公主的監(jiān)督,王延齡也不好做得太過,只得心里長嘆一聲,聽天由命了。 反正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使艾憐最后被判為重罪,他也有辦法把她弄出去,只是她避不可免地要遭受一些苦難了。 第216章 爭風(fēng)吃醋 公主看著艾憐,心頭止不住地涌起的一波波強烈的嫉妒和憤怒來。不但王延齡和那兩個陪審偏袒她, 就連陳世美都有袒護她的心思。他那么聰明的人怎會看不出問題來, 分明是不想追究。 那個女人把他害成這樣, 他還想著放她一碼,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主把供詞遞給了旁邊的一個衙役, 然后走近艾憐, 厲聲問她:“潘氏,你千里尋夫,到江南,到西北,到西夏, 再到京城,能活到現(xiàn)在,你的賤命真是夠硬, 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