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2
食指一挑,沾上藥膏涂在她的一只手腕上,然后輕輕地揉開,動作又溫柔又細(xì)膩又耐心。 一絲清淡的薄荷味道傳來,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憶起了炎熱的夏季,為了給他解暑,她把他喝剩的薄荷茶倒在水盆里為他洗衣,每到夏天,他身上就是這種淡淡的薄荷香。 艾憐頓感毛骨悚然,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退回馬車那一邊,一臉驚恐地望著他。 那個女人是誰?她又是誰? 以前面對陳世美時,也能想起一些潘金蓮的回憶,可她都沒在意過,她一直認(rèn)為身體里殘存著那個女人的記憶片段是可以理解的,認(rèn)為那是系統(tǒng)為她提供的便于了解陳世美的資料。 可剛才,那記憶里竟然帶著感情色彩! 這真是太恐怖了! 陳世美被她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做什么一驚一乍的?你怎地了?” 決不能讓那個女人殘破的記憶影響到自己。 陳世美是敵人!是遺臭千年的渣男!他逼死了他的老婆! 艾憐心有余悸地說:“你弄痛了我。把藥膏給我,我自己涂。” 陳世美不疑有他,把瓷盒遞給了她?!懊髟缙鸫埠竽阍偻恳槐椋@種藥膏消腫止痛效果最好。” 到了錦繡閣后面的巷子,馬車停了下來。陳世美先下車,把艾憐扶下來后,告訴她:“明日巳時我來接你?!?/br> 然后命令身旁的一個侍衛(wèi):“把夫人送回原處?!?/br> 等那個侍衛(wèi)抱著艾憐翻過墻頭后,他對另一個護衛(wèi)道:“盯牢了她,她若是要逃,直接弄昏了綁回府衙去?!?/br> 第二天一早,艾憐收拾好了隨身的物品,把鎏金蓮花簪子插到了頭上,然后靜下心來,仍舊坐到繡架前,一針一針地繡著。 繡房里靜寂無聲,姐妹們都在繡架前做著活兒。窗子半開著,微風(fēng)吹來,送來了一陣陣熱浪。 很快,外面?zhèn)鱽砹死习迥锎颐Φ哪_步聲,緊接著簾子被掀開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艾憐跟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艾……,陳夫人,”她對她屈膝一禮:“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是富貴人家的夫人,若有得罪之處,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br> 姐妹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驚訝地看著她們。 艾憐穩(wěn)若泰山,不動聲色地問:“老板娘,您這話從何說起?” “哎呀,你還不知道吧?您家官人,陳大老爺,正在前面雅間里等著您呢。” 陳大老爺?不應(yīng)該是陳大人嗎? 艾憐不知道陳世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便嘆了口氣,含糊地說:“既然他找來了,我也沒理由在這兒再待下去了。” 她起身對老板娘回了一禮:“多謝您這段日子的收留和照顧。我先去房里拿東西,請您讓他等一會兒?!?/br> 等艾憐出去后,姐妹們聽了老板娘眉飛色舞的述說后,對艾憐的丈夫很好奇,一個個地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跟著老板娘去前院看那位陳老爺?shù)娘L(fēng)姿。 等艾憐拿了自己的包袱,從后門進(jìn)到前面的店面里時,見平日里相熟的伙計們?nèi)缃褚粋€個對她尊敬極了,畢恭畢敬地告訴她陳老爺正在樓上喝茶。 她疑惑著順著臺階向上走,快進(jìn)雅間時,見姐妹們把門口都擁堵住了,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情形,便咳了一聲。 姐妹們聽見動靜,見是她來了,便讓出條道來。同屋的寡婦羨慕地拉著她耳語:“艾憐,你家官人竟然這么俊美富貴,你可真有福氣?!?/br> 艾憐回了她一笑,進(jìn)了雅間,見陳世美穿了一身雪青色的錦袍,腰系鑲著白玉的腰帶,袍子下擺繡著纏枝花,腰掛玉佩、手執(zhí)折扇,坐在上首,正氣定神閑地喝著茶,同時聽著老板的奉承話。 身后站著兩名挎刀的黑衣侍衛(wèi),一臉肅穆,眼里發(fā)著森冷與戒備的光,與前面悠閑而坐的主子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第164章 虛與委蛇 見艾憐進(jìn)來, 陳世美清淺一笑, 放下茶盞站起身來, 雙手一搭, 和風(fēng)霽月地說:“夫人,請恕為夫來遲?!?/br> 后面的兩個侍衛(wèi)也跟著一起作揖, 畢恭畢敬地齊聲喊了聲:“夫人?!?/br> 陳世美一臉歉意地說:“當(dāng)初就不該讓夫人你一人來延州探親的, 誰成想我出門辦事,竟未接到你的來信, 不知道親人已經(jīng)搬離,因此未能及時接你回家,害你流落于此, 為夫慚愧。” 不等她有所反應(yīng), 便轉(zhuǎn)頭對老板說:“請掌柜的速速將我的東西包好,在下很忙, 午后還要去會個朋友?!?/br> 掌柜的急忙賠笑:“陳老爺,您先請,我這就讓伙計把東西送到您的馬車?yán)锶??!?/br> 陳世美點點頭, 含著笑對艾憐說:“為夫先去外面馬車?yán)锏饶? 你快些下來?!闭f完,示意另一個侍衛(wèi)留下,自己帶著一個先下樓了。 他走了之后, 姐妹們呼啦啦地把她圍住, 嘰嘰喳喳地一陣打趣兒。 艾憐一邊與她們說笑, 一邊說著依依惜別的話, 后來在侍衛(wèi)的提醒下,看時間不早了,這才拿著包袱,出了錦繡閣,在侍衛(wèi)的引領(lǐng)下上了路邊的一輛馬車。 見陳世美慵懶地靠在軟枕上把玩著一塊雞卵大的碧綠的玉貔貅,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怨恨被陳世美盡收眼底,他笑了一下說:“做人不可太貪心,你相公屈尊降貴,親自來接你,你還不滿意?” 艾憐冷笑道:“是呀,陳大老爺,你人倒是來了,可我和那個高高在上的狀元郎、副宰相陳世美有半文錢關(guān)系嗎?” “那不都是我嗎?怎就沒關(guān)系?” 艾憐不屑地用鼻孔哼了一聲,以示對他的蔑視。 陳世美笑著解釋道:“你懂什么,那些市井百姓,慣會捕風(fēng)捉影、造謠生事,若是知道我的身份,你想想,‘駙馬和繡娘’,好聽嗎?不定把這事傳成了什么不堪的樣子。” 說得好聽,還不是怕對他那個醋壇子公主不好交代。 艾憐擠兌他說:“陳世美,你既然選擇了做皇家的女婿,就應(yīng)該有為公主守身如玉的覺悟??墒悄隳兀环矫嫦胍妹?,另一方面還妄想著享受齊人之福,所以就只能委屈我,讓我不見天日。哼!真無恥,你根本就是個偽君子?!?/br> 這番豪不客氣的話聽上去很是刺耳,陳世美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便呵斥道:“潘氏,念你我相聚不易,今日就且隨你,日后,若再對我不敬,必家法伺候!” 這就惱羞成怒了? 艾憐不再惹他,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透過薄紗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圍城被解后,隨著百姓們的回歸,延州城里逐漸恢復(fù)了往日的繁榮和喧囂,一個多月前城西巷子里滿院子的傷兵、觸目所及的模糊血rou,拉著死尸的驢車……那慘烈的場景已遙遠(yuǎn)得似乎發(fā)生在夢里。 陳世美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