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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美默默地喝著粥,同時暗暗地觀察著她。以前的她吃飯時都是先伺候他,給他盛飯、拿筷子,把他愛吃的東西先夾給他,等他動筷子了,她才肯跟著吃,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不管不顧,只顧自己吃得歡。 一個人的性子怎么能變得如此之大?難道真的是狐貍精附體了? 掌柜的慣會鉆營,見他們兩個吃得差不多了,便大著膽子請求:“大人,您和夫人駕臨,令小店蓬蓽生輝!能接待狀元郎出身的相爺,草民真是三生有幸、祖墳都跟著冒青煙,小人斗膽懇請大人為小店題個字或是寫句詩,這樣小店就能聞名天下了,我們?nèi)易T改头蛉硕鞫鲪蹛?、白頭偕老?!闭f完朝他們跪了下來。 陳世美原本是不輕易在外面寫字的,不過后來心里一動,再加上認為掌柜的最后一句祝福的話是個好彩頭,便爽快地說:“拿紙筆來?!?/br> 然后命令艾憐:“請夫人磨墨?!?/br> 等掌柜的拿來筆墨紙硯,艾憐耐著性子一圈一圈地磨起墨來,她的纖纖玉手拿著黑色的墨錠,荷葉邊的袖口露出一段白皙的皓腕,讓人看了賞心悅目。陳世美拿起筆寫了“同福客?!?nbsp;幾個大字,然后貼身的侍從過來從一個錦囊里掏出他的印章蓋了上去。 掌柜的雙手接過來,然后和店里的伙計一齊給陳世美磕頭謝恩:“大人,你的字千金難得,我們?nèi)乙欢ò汛笕说哪珜毊斪鰝骷覍毷来鷤飨氯??!?/br> 想不到陳世美還是一座金山,艾憐現(xiàn)在缺的就是跑路的銀子,她急忙要求道:“我磨了這許久的墨,不能白干活,給我也寫幾張字?!?/br> 陳世美寵溺地笑道:“我書房里有的是,你想要隨時可以去拿?!?/br> 他的書房除了駙馬府里有一個,再就是京城外莊子上的那個,哪一個都不是艾憐想去的,“我現(xiàn)在就要,我再給你磨墨,你快寫嘛?!彼寐暫脷獾睾逯?,拿起墨錠又一圈一圈磨了起來。 鑒于她難得這么主動地伺候自己,又是撒著嬌地懇求自己,陳世美心情愉悅,略一沉思后寫了首詩給她,之后,不管她再怎樣耍賴相求,都不肯再動筆。 真是個小氣的男人,艾憐撅著嘴催促他的貼身侍從:“把大人的印章拿出來。” 侍從見陳世美沒反應,便當他默認了,恭恭敬敬地把錦囊打開,再一次掏出了印章蓋在了紙上。 艾憐拿起來紙張吹著氣,等墨跡干透了,小心翼翼地折疊好,裝在了她身邊的包裹里。 見她把自己的字當寶貝一樣收藏,即使心知肚明她是為了這張字的價值,但陳世美心情還是很好的。等她忙完了這一切,試探說:“夫人的字也是極好的,好久不見你動筆了,你也寫幾個字讓為夫看看如何?” 艾憐拒絕了,冷傲地說:“不寫,我的墨寶也是不輕易示人的?!?/br> 陳世美笑了一笑,騙她道:“你寫一張讓我瞧瞧,如果讓我高興了,我可以把我的印章蓋上去,這樣你寫的字同樣值錢?!?/br> “真的嗎?”艾憐眼睛一亮,馬上聽話地拿起筆,工工整整地寫了句:“身世依然是落花”。 陳世美拿過來細看,一筆一劃,都是熟悉的筆跡,她是恩師的女兒,又曾是最親密的枕邊人,她的筆體早已印刻在了心里。她就是她,變的只是性情,難道女人受到被男人遺棄的打擊,真的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只要她還是那個潘氏,陳世美還是有信心把她的心再挽回來的,他拿起印章親自在艾憐的字上落了印,然后學她的樣子把紙張折疊好,掖進了自己的袖子里,見時間不早了,催促說:“啟程吧,我要趕著去知府衙門?!?/br> 艾憐氣壞了:“你干嘛要把我的字揣走?還給我!”說完就去搶。 陳世美把裝有字的袖子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攔著,“夫人,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又湊近她低語:“你若想要,到了晚上我再給你?!?/br> 特么的,敢調(diào)戲姑奶奶!艾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推開他,坐直了身體。 很快在侍衛(wèi)們的簇擁下,陳世美和艾憐出了客棧。車夫把小板凳放好,艾憐踩著凳子,手臂被陳世美扶著,進了馬車,隨后陳世美也跟著進來了,他坐在馬車里,隔著車簾子下命令:“讓秦永去前面開路,丁奎一斷后!” 門口的侍衛(wèi)答應了一聲,然后去找秦永和丁大官人傳達命令去了。 艾憐大吃一驚,秦永?他是被抓回來了還是自己回來的?這個傻瓜,為什么就不躲開? 陳世美轉(zhuǎn)頭看見艾憐那吃驚和憂心的表情,不由搓火,沉聲問道:“怎么?你想見他?” 艾憐回過神來,看著陳世美瞬間陰冷的臉,還有他額頭上醒目的傷痕,頓時警覺起來,便急忙轉(zhuǎn)移話題:“孩子們還好么?瑛哥長多高了?冬妹有沒有想我?” 聽她提起孩子們,陳世美的臉色緩了下來:“瑛哥比我的書案高出半個頭了,冬妹也很好,每日在家里研讀。他們是你生的孩子,當然想你想得緊。” 聽說冬妹在讀,艾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么小的女孩子就要受封建禮教的束縛,這輩子活得一定會很憋屈,但陳世美是她的父親,他認可這樣的教育,她當然無能為力。 她悶悶不樂地對他說:“女孩子也就在出嫁前還能享受幾年父母的寵愛,嫁了人后就身不由己,幸福還是不幸,就只能看命了。她在你身邊的這幾年,你可要好好地珍惜她?!?/br> 陳世美當然不會告訴她他把冬妹禁足的事,想到她越來越出格的言行舉止,便訓了她一句:“冬妹一個小孩子都知道研讀,你是她娘,卻行為不端,舉止輕浮,多虧孩子們沒交給你養(yǎng)著?!?/br> 艾憐聽了覺得刺耳,不滿地白了他一眼,被他看個正著?!澳氵@什么表情,這是對丈夫的態(tài)度嗎?”雖然話里有對她不滿的意思,但看得出來他并沒有為她給的白眼生氣。 艾憐看著面前的陳世美,心里忽然有種感覺,她隱隱覺得他是真的有些喜歡自己的。她把他的頭砸出了那么大的傷,他都沒追究,帶人捉拿她和秦永,雖說是沒捉到,但不也應該表現(xiàn)得很是憤怒嗎?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懲罰她,仍對她很是縱容,難道他對潘氏還真是真愛? 怎么可能,這種渣男,永遠都是愛自己。在沒有外力威脅的情況下,可以談談情說說愛寵溺寵溺喜歡的女人,一旦危險來臨,什么愛情、親情、友情通通都可以作為擋箭牌推出去。 第113章 梨花白 如果陳世美真喜歡她, 那她就可以借著他的喜歡, 為自己和秦永開辟出一條逃離的路來, 順便虐一虐這個渣男人, 讓他也嘗一嘗被拋棄的滋味。 艾憐打算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