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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憐有了事情做,才顯得不那么緊張。 洗過臉后,陳世美對她說:“梳妝臺上有香膏,你去擦一擦吧?!?/br> 艾憐聽話地走過去拿起一個圓形的小瓷盒子,打開蓋,一股淡淡的芳香飄散出來,里面潔白的膏狀物晶瑩細膩,看起來好像是現(xiàn)代的潤膚膏。 她用手指挑出一點來,對著銅鏡,輕輕地抹在臉上,用白皙纖長的手指一點點揉開,細長的脖子和手背也都被她涂抹到了。 看著她這極有女人味的動作,陳世美不禁覺得越看越喜歡。 公主擦這些東西的時候,都是像木樁子一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任由侍女動手涂抹。公主只有吃飯時親自使用筷子,其余時間不管干什么都由侍女伺候,甚至如廁時都由侍女幫她脫褲子。更甚的是最初他和公主親熱時,每次都要先征得她的同意,對她行禮過后,方能上床,這不是夫妻情調(diào),而是上下尊卑。這使他覺得屈辱的很,在那個高貴的女人面前,他永遠是卑微的奴才,哪里有什么夫妻的樂趣可言? 公主自小嬌生慣養(yǎng),高高在上,不會對他這個夫君溫柔小意,說起話來更是不知道顧忌他的面子,發(fā)起怒來,訓斥他就如同訓斥下屬一樣。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她經(jīng)常摔東西出氣,珍貴的玉器、瓷器、書畫、首飾,沒有她不敢破壞的。她從不知道“珍惜”這個詞,這讓寒門出身的他,為她這種敗家的行為敢怒不敢言。 以前他以為公主千嬌百媚,后來才知道公主其實都是千嬌不媚,就像一個華麗又嬌氣的紙燈籠,磕不得碰不得,除了會發(fā)脾氣,什么都不會;除了勾心斗角,什么都不做。 公主那嬌弱的身子也使得他在房事上不能盡興,每次同房,外間守夜的婆子都會用咳嗽聲提醒他要節(jié)制,這使得他很是難堪。夫妻間最隱秘的情愛之事都被別人時刻監(jiān)視著,這讓他感到難以理解,可這就皇家的規(guī)矩。 很快,他對公主失去了興趣,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到公主房里例行公事外,其余時間都宿在書房里。身為駙馬,他不可能像其他男子一樣正大光明地納妾,不能隨意地寵幸身邊的丫頭,所以他干脆把在書房伺候的都換成了小廝,以此來壓制自己的欲望,強迫自己把精力都用在朝政和公務上,苦心積慮地琢磨著如何能擴張自己的勢力,打壓對手。 公主最近雖然溫柔了一些,有了絲小女人的樣子,可是他心里早已經(jīng)厭了她,不論她做什么都不再入他的眼。 兩個孩子回到他身邊,讓他感覺到了親人的溫暖,女兒的溫柔乖巧,兒子的崇拜依賴,讓他把曾經(jīng)想忘掉的那段歲月又都想了起來,潘氏的溫婉體貼,對他毫無保留的愛意與奉獻,那種夫妻不隔心的親密,讓他無比懷念。 如今潘氏近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擁進懷里,可是,為何那種夫妻不隔心的親密感卻找不回來了?她的眼里對他不再有信任和愛意,而是滿滿的防備和懼意。 陳世美默默地看著她,心里也明白他傷透了她的心,便琢磨著如何能挽回她的心。 艾憐被他看得發(fā)毛,她實在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就繼續(xù)在銅鏡前擦手,感覺到兩只手都快擦破皮了,這時,下人進來擺飯菜,她這才松了口氣。 等下人們擺好飯菜,陳世美說:“不用你們了,下去吧?!毕氯藗兺顺龊?,他坐在桌前,柔聲地對艾憐喊道:“娘子,過來吃飯?!?/br> 艾憐被他這一聲“娘子”又嚇了一跳,感覺快要崩潰了,她實在是怕陳世美這個精神病。 她磨磨蹭蹭都走到桌子前,坐在了他的對面。飯菜精致豐盛,散發(fā)出的香味強烈地刺激著她的鼻子,胃里馬上有了反應,突然就空虛起來,肚子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叫囂著她趕緊用食物填飽肚子。 燭光下的潘氏美得令人窒息,以前只知道她很標致,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還有種狐媚的風情。別人家的女人是越變越丑,他的妻卻是越來越美艷,越來越魅惑。 陳世美緩緩說道:“娘子,今日你我夫妻重逢,這么喜慶的日子,我高興的很,你給我倒杯酒,我要喝一些?!?/br> 艾憐不敢違抗,拿起細頸大肚的雕花銀酒壺,乖乖地給陳世美倒了一盞。 陳世美見她只倒了一盞酒,就接過酒壺,把另一只酒盞也倒?jié)M。嘴里溫和地說著:“這是春天時我親手釀的梨花白,一直埋在樹下,剛剛才叫人挖出來的,你很久沒喝我釀的酒了,嘗嘗看,比以前我在家鄉(xiāng)時釀的那種味道如何?” 艾憐端起酒盞抿了一小口,微微有些辣,更多的是香甜,便點點頭,仍是沒有言語。 陳世美也喝了一口,見她局促不安,不動筷子,就給她夾了一片醬牛rou說:“吃吃看,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艾憐乖乖地拿起筷子,夾起醬牛rou嘗了嘗,的確很好吃,就又點了點頭。 陳世美感嘆地說:“你還記得嗎?我們新婚那陣子,家里窮,有點兒好吃的你都留給了爹娘,懷了孕也吃不到葷腥。有一次,陳財主家里收秋糧,我?guī)退懔艘惶熨~,晚上請我吃飯的時候,我趁人不注意,偷偷夾了幾片醬牛rou,裝在袖子里帶回家給你。就這么幾片rou,你還想著留給爹娘吃,我當時既感動又慚愧,裝作生氣的樣子命令你吃下去。四五片rou,你邊哭邊吃,吃完后在被窩里摟著我的腰,說你攤上了世界上最好的丈夫。那時我心里就發(fā)誓一定要學出個名堂來,將來能讓你頓頓吃上rou?!?/br> 艾憐一邊吃飯,一邊默默地聽著。那個女人真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這賤男人還好意思憶苦思甜,他倒是真學出名堂來了,還不是轉(zhuǎn)身一腳就把糟糠之妻踢開了? 陳世美看著艾憐面目表情的臉,繼續(xù)說:“你十六歲嫁給我,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年了。想當年,我不分晝夜苦讀詩書的時候,你為了陪我,織布紡線不眠不休。冬天,家里無柴無米,全家腹內(nèi)無食身上無衣,當時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要去坐館教書,或是給人做賬房先生,可你跪下來哭著求我,說全家人這么苦熬都是為了我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一旦出去做工,荒廢了學業(yè),以前的辛苦就會打水漂,你說再苦的日子忍一忍都會過去。我記著外面下著大雪,你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娘家借錢,我不放心你,要陪著你去,可你卻說借債丟臉,告誡我不能丟了讀書人的風骨,低三下四、四處求人的事情由你一個女人來做就好了。當時我看著你在風雪中柔弱的背影,眼淚流得止都止不住。你對我的好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對我的恩情,我也始終都記在心里?!?/br> 艾憐聽了,才明白陳世美的忘恩負義,原來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這具身體的原主慣出來的,真是自作自受。 男人不就是養(yǎng)家糊口的頂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