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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能配合物理治療,也沒有他人的幫助,所以她恢復(fù)得異常緩慢,也異常艱辛,堅持了快兩年,才恢復(fù)到現(xiàn)在的行走水平。 雖然現(xiàn)在身體狀況已經(jīng)好多了,但她從來不敢怠慢,依舊堅持鍛煉下肢力量,因為失去過,所以知道有多珍貴。 正門響起哐哐的拍門聲,沈知寒穿過走廊,繞到她門口,大力砸門,聲音隱忍:“姜瑤,開門。” 她已經(jīng)把防盜鏈掛上,即使沈知寒撬開門鎖也進不來,但他的聲音卻令她沒由來地感到不安,姜瑤一邊拿著頸上的毛巾擦汗,一邊謹慎地走到門邊。 屋外的人暴躁地砸門怒吼:“我勸你最好開門,不要逼我動手。” 姜瑤原本只是想氣一氣沈知寒,他拿她的腿做威脅,她就用她的命威脅回去,可沒想到沈知寒的反應(yīng)竟然這么大,有些超出她的預(yù)料。 “你想干嘛?”姜瑤底氣不足地問。 “開門。”他不想跟她廢話。 姜瑤緊張地攥緊了毛巾的兩頭:“是你先惹我的?!?/br> 他現(xiàn)在根本無心跟她掰扯是非先后,他只希望她快點把這道該死的門打開! 沈知寒哐哐哐又開始猛砸門,門板不安地劇烈晃動。 “好,我可以開門,但你得好好說話?!彼呀?jīng)受夠了他的各種身體暴力,他粗魯起來就像一頭聞到血腥味的野獸,根本沒有理智。 屋外安靜了,過了一會兒,響起兩聲清脆的叩門聲。 姜瑤知道這是回答,他的情緒已經(jīng)緩和許多,于是手握住門把,慢慢地、慢慢地打開。 沈知寒一推,防盜鏈頓時繃直,門與墻之間只開出一道小縫,她迅速藏到門后。 幸好還有防盜鏈!暗自慶幸。 “你出來?!彼f。 “……不要?!彼吃陂T外,不敢妄動。 “這個東西根本攔不住我。”沈知寒彈了下緊繃的鐵鏈。 姜瑤惴惴不安地說:“沈知寒,你得講道理……” “那就面對面講。” 哐當一聲響,門被撞開,防盜鏈悲壯地震蕩,姜瑤被蠻力一帶,栽倒在地上。 她迅速翻身,目瞪口呆地看著沈知寒把一把長近半米的手鉗“砰”一下摔在地上。 “你……”他早就做好準備,誘她開門。 “這樣玩,有意思嗎?” 他揪著她脖頸的毛巾,把人猛拽過來,姜瑤失去重心,狼狽地跪撲到他面前,扶住地面,才把身體穩(wěn)住,麻痹的痛感從膝蓋骨傳來,她低頭咬著牙,一言不發(fā)。 沈知寒抓著毛巾往上提,逼她把頭抬起來,又咬牙切齒地問了一遍:“裝死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他全身燃著怒火,她不敢講話。 “嗯?姜瑤?你回答我?” 他晃著她的身體逼問,高挺的鼻尖幾乎要頂?shù)剿模幰恢贝怪难燮そK于抬起,顫顫地露出兩個發(fā)紅的眼:“沒意思?!?/br> 她咬著牙,極力憋住情緒,與他對視,睫毛卻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 沒意思,沒意思透了,這樣的生活沒有意思,她的人生更沒有意思。 辛辛苦苦鍛煉兩年,才能換回一雙腿; 好不容易出一趟門,才遇上一次逃脫的機會; 別人輕易就能擁有的健康,她卻要花百倍才能得到; 她把所有幻想和賭注押在那場逃亡上,卻撞上他這么一個巨大的意外。 ok,算她倒霉,她認栽,可他呢? 他憑什么把她丟在醫(yī)院卻又突然出現(xiàn),他憑什么用一句輕飄飄的“我就是騙了你”就敷衍她所有不甘。 他,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一個正常人來看待。 在他們眼里,她可以是破碎的布娃娃,可以是廢棄的垃圾桶,可以是街邊一棵干枯的老樹,可以是生活中任意一個不會引人注意的物品,卻唯獨不會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毀掉了她怎樣的希望,他根本就不明白那些他們輕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多么得遙不可及。 所以他才可以肆意地威脅她恐嚇她,把她重重摔在地上,再狠狠地提起來。 她不會碎,也不能碎,因為他還會繼續(xù)暴戾地對待她。 “你想打我嗎?”姜瑤被他攥著,氣息不穩(wěn),“你想打我嗎?” 沈知寒的手頓了頓,兇狠的眼神依然攫著她,怒氣洶涌地逼問:“你在說什么?” 姜瑤咬著牙藏住怯懦,語氣強硬:“你是不是想動手?” 她的身體可以被人摔在地上,但她的自尊絕對不可以,就算被欺被侮,她也不會讓自己擺出弱者的姿態(tài)。 大不了就是這樣,反正都已經(jīng)這樣,對她而言沒有什么更糟。 沈知寒卻詫異:“他們打你?” 陳助理給的合同里確實沒有約束他太多,但他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層;這是一份和以往差別很大的委托,他現(xiàn)在才明白。 沈知寒有些不敢置信:“那些保安,對你動過手?” “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差不多?!彼哪抗庖淮绱缦禄?,定在他攥得青筋暴起的拳頭上。 “你比他們還多一層虛偽。” 這句明顯的挑釁令他瞳孔驟縮,猛地提近她的身體,語氣警告:“姜瑤?!?/br> 她沒有瑟縮,與他四目相對。 氣氛劍拔弩張,即將繃弦的一刻,他猛地松手將她甩開,姜瑤沒有預(yù)料地往旁邊翻倒,跪在地上的膝蓋卻沒有移動,她默默地按住了自己的膝頭。 沈知寒呼吸沉重地釘著她,像要把她的身體釘穿。 頭發(fā)被推搡得有些凌亂,姜瑤等膝蓋的刺痛消失,才撐著地面坐正,她一言不發(fā)地撫順頭發(fā),把鬢角碎發(fā)妥帖地別在耳后,然后雙手捂在眼睛冷靜了一會兒。 深吸一口氣,再放開時,發(fā)紅的眼眶恢復(fù)如常:“你出去吧。” …… 沈知寒的目光從震怒,到困惑再慢慢變成古怪。 她的喜怒哀樂不受他的控制,她的驕傲自尊豎起了銅墻鐵壁。 他竟有挫敗感。 氣氛凝滯,沉默無邊地綿延,急促鈴聲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