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咳嗽，一張臉漲得通紅，不敢抬起來，慌張地?fù)u了搖頭。

    “小姐……”

    她又加緊否認(rèn)地擺了擺手。

    沈知寒摸不著頭腦地等了一會兒，見對方仍沒有抬頭的意思，道聲“有什么需要請?jiān)俳形摇北阋x開，衣角卻意外被人拽住。

    他回頭，順著纖白手臂望過去，看到一張白里透粉的巴掌小臉。

    少女的臉蛋生得美，此刻一雙小鹿眼氤氳著一層水汽，又落著迷離碎光，十分透亮。

    “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沈知寒頓了頓，說：“阿榮?！?/br>
    在這種地方工作，大家都有自己的化名，但化名往往很土，比如他這個，就是古惑仔影視劇里用爛的名字，俗氣得不要不要的。

    對方?jīng)]有回話，沈知寒又等了一會兒，問：“您有什么事嗎？”

    “那個，是……”姜瑤紅著臉，對吧臺女人的方向示意了下，忸怩地問，“是那個，服務(wù)嗎？”

    沈知寒順著望過去，看到李晶晶窈窕的背影，明白她的意思，答：“是。”

    他上下打量姜瑤，黑長直，高檔校服，锃亮的小皮鞋，氣質(zhì)脫俗，不像是需要從事“那種工作”的人，不過誰知道這幅派頭是不是裝出來的呢。

    而且，她很漂亮，沈知寒想著，瞇起眼，意味深長地問：“難道你想要——”

    姜瑤的臉蹭一下就紅了起來，鮮艷得仿佛能滴出血來，她急忙搖頭擺手，用全身表示拒絕：“不需要不需要，暫時，暫時不需要?！?/br>
    沈知寒對她這種忸怩作態(tài)習(xí)以為常，第一次么，害羞抗拒是正常的，可這人一旦動了念頭，想走賺錢的捷徑，就很難停下來了。

    他再次仔細(xì)打量她，犀利的眼神讓人無處遁形：“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引見……”

    “咳咳咳咳——”姜瑤的臉更紅了，活像個番茄，她慌張堵住對方的話頭，“不，不，不用了！”

    她猛地把手收回來，隨手從書包里掏出一小沓百元大鈔丟在桌上，蹭一下筆直地站起來，“不用找了，剩下的都是小費(fèi)！”說完拎起書包就跑。

    落荒而逃。

    沈知寒愣在原地，注視著那抹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然后，沒有表情地扯動了下唇角。

    他低頭把桌上的粉色鈔票收起來，又彎腰拾起幾張掉落在地的，轉(zhuǎn)頭招呼同為服務(wù)生的張超來收拾桌面。

    沈知寒回到吧臺，一旁的李晶晶瞇著貓一樣的眸子，斜眼看他：“那女的是誰??？”

    “不認(rèn)識?！?/br>
    “不認(rèn)識還一直盯著你看？”

    沈知寒聽不得她這種醋意滿滿又帶著質(zhì)問意味的話，眉頭蹙了一秒，舒展開，挑起嘲諷的笑：“不都這樣?！?/br>
    “就是，你們女人不都這樣，見著榮哥就走不動道！”張超把空酒杯遞給后勤的人，回頭撐著吧臺，吊兒郎當(dāng)?shù)馗胶汀?/br>
    “說什么屁話呢，”李晶晶不悅地瞪他一眼，目光轉(zhuǎn)回沈知寒，變?nèi)岷蛶追郑八齽偛鸥阏f什么了。”

    “沒什么，”沈知寒拎起一個酒杯，慢條斯理地晃了晃，黃色液體搖動，幾顆氣泡覆上了杯壁，他扯動嘴角笑笑，“就是給了點(diǎn)小費(fèi)。”

    給得還不少。

    2.及時行樂

    2

    “靠，又給你小費(fèi)！”張超往他肩上砸一拳，忿忿地說，“你他媽靠這張臉騙了多少小費(fèi)！這些女的怎么就吃你這套？老子得趕快攢錢去整整容，像阿晶那樣?！?/br>
    話音還沒落，被提到的人秀眉一擰，狠狠掐住了他的臉：“放你媽的屁，誰說我是整容的，我媽生我就是這張臉，哪個臭婊|子羨慕嫉妒恨背后玩造謠呢？！”

    “哎喲臥槽，疼疼疼——”張超齜牙抽氣，一個勁討?zhàn)?，“姑奶奶，我瞎說的瞎說的，你快放開我！”

    李晶晶狠狠剮他一眼，把人一甩，松了手。

    “靠，下這么狠的手?！睆埑顒游骞?，用手松松臉。

    李晶晶不理他，揪著沈知寒的話頭問：“她那桌又不是你負(fù)責(zé)，給你小費(fèi)干嘛？”

    “不是去幫忙么，”沈知寒蹙起了眉，“李晶晶，你煩不煩？”

    他這一惱，李晶晶倒不敢鬧了，她收了脾氣，悶悶地說：“我看那小姑娘挺好看的?！?/br>
    沈知寒點(diǎn)頭：“是?！?/br>
    她揚(yáng)起了細(xì)長的眉，尖聲質(zhì)問：“你說她好看？”

    “實(shí)話實(shí)說而已。”沈知寒懶得理睬她的無理取鬧。

    張超接過話茬，笑瞇瞇：“那姑娘，一看就是個新手，沒怎么來過這地方吧，看那穿著那氣質(zhì)，像有錢人家的。”

    “有錢人家的姑娘來這地方？”李晶晶哼哼，“誰知道到底是哪路貨色?！?/br>
    沈知寒正低頭整理襯衫下半部分的紐扣，聽到這話，也不抬頭，直接掀起眼皮往上瞧，額頭擠出三道淺紋，似笑非笑地說：“還真是，搞不好以后，跟你同行?！?/br>
    李晶晶驚訝：“她？！”

    沈知寒“嗯”一聲：“她問我來著?！?/br>
    “看來是搶飯碗的，”張超調(diào)侃，“阿晶，你可搶不過她。這個年齡的小姑娘，要開花沒開花的，清純里帶著媚，你比不了。”

    他想起剛才那姑娘，又補(bǔ)了一句，“你肯定比不了?！?/br>
    李晶晶不服：“我卸了妝也才二十?！?/br>
    張超嗤笑：“上了妝說他么三十都有人信。”

    李晶晶踹一腳過去：“我去你的！”

    一回頭，發(fā)現(xiàn)沈知寒不見了。

    再次生氣地踹一腳椅子，臭男人，長得sao，去哪里都不讓人放心。

    太野！

    “榮哥又不是你男人，你管那么緊干嘛？”張超一只手拿抹布，一只手轉(zhuǎn)酒杯，沿著杯壁仔細(xì)地擦，“再說了，就你，根本管不住他，我認(rèn)識他這么久，就沒見他服過誰的管?！?/br>
    李晶晶斜眼：“你才認(rèn)識他多久?！?/br>
    “三年，”張超說，“至少比你久吧？”

    李晶晶梗著脖子：“我不一樣?！?/br>
    張超諱莫如深：“怎么不一樣？”

    李晶晶惱火，嘴硬著：“反正就是不一樣?！?/br>
    “屁，”張超不屑地說，“你們女人啊，個個都以為自己不一樣，天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