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樣子，我好像就有點明白了。為什么無論是玄淵若還是玄月和，都會對你那么特殊?？墒恰銖男【痛谖疑磉?，根本不可能接觸過他們。而且，你往常的模樣，明明就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他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真面目，從而對你感興趣……你到底做了什么？”莊玉蝶瞇起眼，神色冰冷的看著她。

    曉栩以袖掩唇，輕笑一聲，“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玄淵若在透過你，找些什么東西……或者說，想要找到什么人的影子。你覺得，這個人不應該是我，對不對？我的確出生在你的國家，生長在你的國家，而且自記事起，就伺候在你身邊?？墒?，如果不是我，難不成你覺得……他們也想要透過我找些什么，才會對我這么特殊？”

    莊玉蝶怔了怔，用一場復雜的眼神盯著她的臉看。

    “你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的？……不，不可能。就算你懂得偽裝，可是你與我從小朝夕相處，我不可能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真實性格，到底是過去那樣，還是如今這般……或者說，你是不是知道那兩個人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才故意裝作這個樣子？”

    的確，從常理來說，莊玉蝶的判斷是客觀的。

    “如果你不相信一見鐘情的話……那么你愿不愿意相信前世今生呢？”曉栩微微斂眸，低笑一聲。

    “你想讓我相信，你是覺醒了所謂的前世記憶，才會完全變成另一個人？”莊玉蝶挑起眉，滿臉的譏誚。

    “其實，原因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啊。你看到的結(jié)果，你感受到的結(jié)果。你被利用了，然后又被狠狠拋棄了。現(xiàn)在呢，你想要怎么做？報復那個人？還是讓那個人愛上你？”

    莊玉蝶抿了抿唇，眼眸中充滿戒備，“為什么……你對那兩個人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玄淵若想從我這里尋找的就是你，為什么你要躲著他？還隨著玄月和來到了宮中。難道你對玄淵若不是喜歡而是仇恨么？他利用我是事實，但是我相信，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墒悄恪銋s實實在在的利用了我，還利用了那兩個人，不是么？”

    曉栩用手指點了點下唇，斜眼睨著她，“你說的對，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為了和他們?nèi)魏我粋€人在一起。而只是覺得……這個游戲很有趣。人類的情感啊，是非常有意思的。為了所謂的愛情，可以讓人笑讓人哭，讓人喜讓人憂，讓人生讓人死……你想想看，像玄淵若那種……看起來就是唯我獨尊的男人，如果因為某個人而失去冷靜，變得失控……不覺得很令人期待么？”

    莊玉蝶看著她。

    瞪著雙眼看著她。

    在此之前，莊玉蝶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多好的人。

    哪怕身為公主，也沒有什么心懷天下的胸襟。

    她覺得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她所思所想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而且，她雖然自私，卻不會為了自己的一時興起而去傷害他人。

    畢竟是公主，知道要愛護國民……哪怕只是責任和義務。

    她生在世俗里。

    她并沒有解放所有的天性。

    她還不夠任性。

    所以她不可能成為曉栩。

    所以她只是一個殘次品。

    眼前的曉栩，讓莊玉蝶感到震撼……甚至震顫。

    那么樣一個……被黑暗籠罩著的人。

    她卻覺得……自己似乎被她的黑暗影響到了。

    這個人，這樣的姿態(tài)，或許……她內(nèi)心深處期盼著，能夠變成這樣的人。

    “我曾經(jīng)還想過，你會不會有本事拴住玄淵若的心。就算是錯覺，也能讓他覺得你與眾不同。看來……還是我高估你了。不過換句話說……或許，我低估了自己，低估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你覺得呢？”曉栩撩了撩發(fā)，妖嬈一笑。

    “……所以說，你覺得我失敗了。既然已經(jīng)失敗了，你還想利用我做什么？”

    曉栩半闔著眼，神色慵懶而頹靡，“不是我想要利用你做什么。因為你想要報仇，因為你不甘心。所以我想要幫你啊。你不是希望，能夠讓那個男人失去自己最心愛的人……也就是我。玄淵若什么都有了，玄淵若什么都不想要。你應該知道這一點?！怀宋摇！?/br>
    “為什么！我還是不明白。你們真的有所謂的前世今生的牽扯？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他會那么執(zhí)著于你，而你要這樣對他？”

    “莊玉蝶。”少女垂眸一笑，“你不需要知道任何事。你只要做你該做的。其他事，并不需要你cao心。說到底，你覺得你還能得到什么？玄淵若的心？玄月和的心？或者，你早就對他們死心，覺得……與其得到那兩個人的心，不如得到權勢來的現(xiàn)實一些?！?/br>
    “……權勢？”莊玉蝶呢喃了一句，突然笑了，“沒錯，就是權勢。世人皆以為，無論是玄淵若還是玄月和，愛的人都是我。所以說……我有資格得到權勢。妃嬪之位，或者王妃之位。如果你不要，如果你拒絕……玄月和身為帝王，替王爺安排婚事，是理所當然的吧?！?/br>
    浸透了。

    曉栩的黑暗浸透了這個人的身心。

    因為她是曉栩的復制品，所以關于曉栩的一切，她都能接受的毫無阻礙。

    曉栩挑眉一笑，“可是，你知道這么做，會導致什么樣的結(jié)果?！?/br>
    莊玉蝶瞳眸森冷，“你想說，玄淵若會造反……是么。可是，他想要的并不是權勢，也不是皇位……而是你啊。就算造反，就算登上皇位，他當真就能得到你了么？”

    聞言，曉栩以袖掩唇，低低啞啞的笑起來。

    “沒錯，你說的沒錯。莊玉蝶，你還不是那么蠢，蠢到無可救藥。為了一個男人，變得不像自己，多難看啊?？墒?，既然你已經(jīng)讓他把你變成這樣，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看看他變得身不由己的樣子?！?/br>
    “你……”莊玉蝶微微蹙眉，“他們知道，自己愛著的人是這樣一個人么？”

    曉栩歪了歪頭，滿臉無辜，“知道啊。不如說，如果我不是這個樣子，他們還不一定會這么愛我呢。莊玉蝶，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么？你還不夠。你還遠遠不夠。像你那種半吊子的壞，玄淵若根本看不上?！?/br>
    如果再像一點，玄淵若就會看上了么？

    身體是很誠實的，靈魂是不會騙人的。

    哪怕雙眼被蒙蔽，也不會輕易認錯。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鼻f玉蝶自嘲的笑了笑，“也無所謂失去的更徹底一點?！?/br>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事。不過，你若當真有這樣的覺悟就好，若是有什么小心思。你該知道，能將那兩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像你這樣的人，對我來說，與螻蟻并沒有區(qū)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