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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時,按照柳曉靜的設計,在前后窗戶上都掛上了方格布窗簾,雙人床上架了一頂白紗帳子,鋪上了新床單和新枕套,顯得格外溫馨。工作之余,他倆最喜歡呆在家里。 在肖建暉攙扶下,柳曉靜抱著襁褓下了車。 一進家門,就看到窗臺下擺著一個嬰兒床。 這是建暉從后勤處領的,說是木工房統(tǒng)一制作的,專門給干部家庭配備的。他把它擱在南邊的窗臺下,說讓娃娃多曬曬太陽。 柳曉靜在家里坐起了月子。 她躺在床上啥也不干。一日三餐,都是肖建暉去食堂里打來的。他還專門找了一個煤油爐子用來燒水、熱牛奶,外加上開小灶。 當然,洗洗刷刷的活兒,也全包了。 他們家門前有一排晾衣架子,上面搭滿了白花花的尿片子。每天中午,他都要洗一大盆子,都是肖小柳的“杰作”。 埋頭干著活兒,肖建暉這才體會到了養(yǎng)孩子的不易,對爹娘也更加感激了。 而柳曉靜的最大感受,就是晚上休息不好。娃娃稍微有一點動靜,她就醒了。除了給娃喂奶,還要把著解手,甭提有多辛苦了。 她想,生了孩子女人就會變老,都是夜里熬的,再多的護膚品也挽救不了。 * 孩子的降生,所帶來的影響遠不止于此。 這天下午,肖將軍坐著吉普車,專門來到了大院。 他是以私人身份前來的,未跟大院這邊打招呼,結(jié)果被攔在門外半天進不來。后來,還是肖建暉急匆匆地趕過去,把父親領了進來。 柳曉靜聽說后,是想笑又不敢笑。 這時候,部隊上講究官兵一致。無論是干部還是士兵,所穿的軍服都是同一種款式。不過,唯一的區(qū)別在口袋上,當干部的是四個口袋,普通士兵是兩個口袋。 肖將軍來了,即便氣勢很威嚴,可沒有大院里的工作證,依然不得入內(nèi)。他倒是沒有發(fā)火,就像個普通家長那樣配合著門衛(wèi)填寫著登記表,等著兒子來領他。 在她的印象里,肖將軍一向不茍言笑,可對“小柳”卻有些不同。他小心翼翼地抱著襁褓,眼神柔和,和平日有很大不同。 見到這一幕,肖建暉的心不禁融化了。 或許,父親對他和大哥都是嚴厲的,也不善于表達內(nèi)心的情感。可對小柳這個新生命,卻是滿懷慈愛。 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父親對他的關愛不多。因為這個,他也從未將父親的那點關注放在心上。可在這一刻,壓抑多年的情感奔涌而出,他這才意識到從最初見到父親的那天開始,就希望能到父親的認可。 為了實現(xiàn)這一目標,他不斷地奮斗著,努力展示出自己最優(yōu)秀的一面,就是為了博得父親的贊許。 而柳曉靜對肖將軍卻是另外一種認識。 去年,她跟建暉結(jié)婚時,肖將軍是滿心贊同的,無任何門第之見。這不但打消了她的疑慮,還改變了她對高干的看法。 也許,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個人素質(zhì)和思想品德高于一切。只要是棵好苗子,就有生根發(fā)芽的土壤。 * 小娃娃都是見風長,肖小柳很快就會爬了。 她是個健康寶寶,特別愛笑??奁饋硪蔡貏e嘹亮,離得老遠就聽到了??粗⒆右稽c點長大,肖建暉和柳曉靜體會到了做父母的快樂和滿足。 不過,令柳曉靜感到郁悶的是,小柳第一個會喊的是“爸爸”而不是“mama”?難道每天哄她睡覺的,不是她這個娘嗎? 對此,肖建暉特別得意。 這閨女長得像他也就算了,還跟他特別親。正嚎嚎著呢,只要他一抱就不哭了,別提有多靈驗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肖小柳在爸爸mama的疼愛中,漸漸長大了。 到了一九七四年的秋天,也就是肖小柳三歲時,柳曉靜又生下了老二肖小磊。這一年,她二十八歲,肖建暉二十九歲,還很年輕。 她想,如果有可能就再生一個吧? * 一九七四年的秋天, 省城楊家宅院。 郵遞員送來了一封掛號信。 老楊拿著印章簽收后,看著那個熟悉的信箱, 滿心歡喜。 “小禾來信了, 還寄了照片……”他跟老伴樂呵呵地說道。 柳淑珍坐在窗前,戴著花鏡讀著小禾的來信??吹侥菑埲腋U掌? 臉上露出了笑意。家里又添了一個外孫, 這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可是湊成了一個“好”字,如果能帶回來看看就更好了。 可惜, 小禾和建暉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回來一趟可不容易。 前幾年, 不知小禾去了什么地方?沒了探親假不說, 連信都很少。直到跟建暉結(jié)婚了, 才算穩(wěn)定下來。 小柳出生后,她跟小禾寫信,說想和她姥爺一起去京城看看。小禾回信說, 單位里啥都有,在生活方面不用cao一點心, 請姥姥姥爺放心好了。還說等到秋天過來吧,那時候孩子滿月了,讓建暉帶著二老去景區(qū)好好逛逛。 她跟老楊掐著日子, 等到小柳一滿月,就興沖沖地去了京城。結(jié)果,建暉來火車站接他們,直接把他們拉到了城里的某個招待所。小禾帶著孩子正等著他們, 說:“姥姥,姥爺,我和建暉住在郊區(qū),離城遠著呢!這邊出行方便,這幾天咱就住這邊吧?” 安頓下來后,她注意到那招待所門口沒掛牌子,不過條件倒是不錯。 一連住了幾天,老楊才神秘兮兮地跟她說,“哎,這里瞅著像是部隊上的招待所,只對內(nèi)不對外,普通人可住不上……” 她這才驚覺,小禾和建暉的“單位”非同一般。 難怪他倆從不說家庭住址,也不留電話號碼,更不提工作方面的事情。這趟過來,本想著給小禾和建暉幫點忙,可沒想到卻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從京城回來后,她和老楊都非常振奮。小禾和建暉都是干大事的,給國家做貢獻呢!以后可不能再給小禾拖后腿了。 這幾年,如果不是小禾在精神上鼓勵著,她和老楊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呢? 六六年運動一起,老楊就受到了沖擊。當時,她和老楊的思想負擔很重,怎么也想不通。他們家不是軍烈屬嗎?咋還有人揪著出生問題不放? 小禾來信說,“要想開一點,在單位里千萬不要較真。再說姥爺年紀不小了,身體又不好,干脆申請退休吧?這樣也能躲在家里避一避?!?/br> 開始,老楊還不想退,可小禾一再勸說,說這場運動可能會持續(xù)好些年,在單位里被人盯著日子可不好過,還是避開比較好。 于是,老楊早早退了休,窩在家里不再出門。而小禾的兩個舅舅也從領導崗位上下來了,跟普通職工一樣站柜臺。如果不是那份那烈士證書撐著,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