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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胡勇的祖父所為? 崔洛稀奇了:“胡家主要經(jīng)營通州運河和綢緞生意,怎么米行也有份?” 張管事回道:“胡家也是今年才開始開拓米面鋪子,咱們崔家旁的生意不說,做米面這一行已經(jīng)三十幾載了,這一次算是遭了重創(chuàng),就是壓低米價,也無人光顧啊。” 本朝國泰民安,一石優(yōu)質(zhì)白米可賣出二兩銀子的高價。成色稍遜的陳米也值一兩銀子。 崔洛思量一番,想到了應對之策,道:“張叔,米價不用壓,而且不僅不壓,還得提升五錢?!?/br> 張管家和崔老太爺同時抬頭看向崔洛,見崔洛一臉鎮(zhèn)定自信,不由得覺得好奇。 崔老太爺心存疑惑,但不知為何,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孫子到底有沒有本事,“你有把握?” 崔洛點頭:“孫兒本打算今日一早就回書院,不過,此事關(guān)系我崔家今后的盈虧,孫兒想親自料理,望祖父信孫兒這一次。” 崔老太爺眸中泛著晶亮。 張管家本要出口制止,但見老太爺肯定的態(tài)度,便就作罷了。 老太爺這是拿著崔家將來在賭啊。 “崔洛,我給你三日期限,如果三日沒有結(jié)果,米價還是要下調(diào)!”老太爺厲色詞嚴道。 崔洛應下:“孫兒知道!孫兒一定盡力而為。用不著三日,到了今天晚上就能有結(jié)果。對了,孫兒記得家中有今年入夏收集的荷葉?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備一些?!?/br> 崔家也釀黃酒,專門用曬干的荷葉做酒壇子封口,這一招還是跟著紹興老黃酒學的。 崔老太爺沒有問崔洛具體會怎么做,他將張管事指派給崔洛,聽她隨時調(diào)遣。 * 這一次,崔家的米行一應漲價,另有少東家親自坐鎮(zhèn)。 崔家最大的米面鋪子就在京城胡家商號的斜對面,崔洛趕在晌午之前才抵達,她沒有用飯,更沒有讓下人備飯菜,而是命鋪子里的伙計直接在門口架起了大鍋,現(xiàn)場煮了整整一鍋白米飯。用的是現(xiàn)成的雪水,加曬干的荷葉鋪在樟木鍋蓋上,米飯才一煮沸,香氣就在大街小巷飄蕩,尤為惹人注意。 待到米飯徹底熟后,崔洛讓伙計在店鋪門口擺了四方桌,親自帶領(lǐng)眾人吃了起來。 配上崔家腌制的招牌小菜,竟然還挺下飯。 崔洛對鋪子的大米很有信心,貨源都是從大興周邊的農(nóng)家購來的,而且還有崔家自產(chǎn)自銷的大米,絕對不存在發(fā)霉一說。崔老爺子那樣耿直的人,做生意向來是童叟無欺。 張管事終于明白了崔洛的手段。 的確,嘴皮子如何厲害,也沒有實際行為來的有效,少爺這是在用行動告訴所有人,崔家的大米絕對不是傳言中的霉壞。 當日,胡家掌柜上門請崔洛去喝茶,為的就是商量米價的事。 崔家這邊才漲了價,米反而賣的更好,胡家的大米生意自然就受到了影響。 便宜沒好貨這個道理,大多數(shù)百姓都是明白的。 而買不起白米,也不會再花錢光顧胡家的大米,要知道吃白面更省錢。一時間胡家鋪子的掌柜詫異了。 坑人沒成功,反倒是被坑了。 崔洛拒絕邀請了,抬升大米價錢的同時,又降低了白面的價格,又招來了一大批買家。 崔洛雖拒絕了胡家商鋪展柜的邀請,卻開口道:“我與你們家少爺是同窗,今后損人利己的事少做,撕破了臉對誰也不好?!?/br> 胡家展柜見崔洛眉宇清淡,身形雖消瘦,但說起話來,無本分示弱。 原來是晉江書院的學子! 胡家展柜大約心里有數(shù),憨憨笑了笑:“原來崔家少東家是我們家少爺?shù)耐?,好說好說,今后一切好說?!?/br> 崔洛知道胡家的生意很廣,根本不需要跟崔家爭米行這一塊,她猜胡家一時間應該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 就看胡勇那家伙到底有沒有義氣了。 公平競爭,她隨時歡迎。 但,下三濫的手段,卻是接受不得! 這廂,崔家老太爺聽說了鋪子里發(fā)生的事,連連欣慰:“這孩子跟世宗完全不一樣啊?!?/br> 世宗是崔范的字。 管事笑道:“少爺才思敏捷,心思細膩,將來必成大器!” 崔老爺子面上不顯,內(nèi)心自是激動,他半個月沒有解決的事,讓崔洛一天就擺平了,還帶動了白面和醬菜的生意。怎叫他不為之興奮! 崔家崛起有望了! * 到了傍晚,西邊竟然出現(xiàn)了橘黃色的半輪圓日。 只是沒一會就消失在了天際,明天大概會是一個清朗的日子。 崔洛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晉江書院,她本要去秦先生那里備個案,卻不想書院里熱鬧非凡,堪稱喜慶,甚至于后院還架起了篝火。 這一次是光明正大的烤全羊。 顧長梅道:“崔洛,你用不著緊張。秦先生正在病重,她估計到了來年開春才能好了。每一次都是這樣,我們都習慣了。” 崔洛:“.........”還有這種規(guī)律?秦先生不過是見了一次縉王而已,又不是上了戰(zhàn)場?! 秦玉身子不利索,學子們的膽子就大了,還有人偷偷拿了酒出來喝。 一個個仿佛詩仙附體,對著騰起的火焰,做起詩來。 王宗耀用相寶花匕首割了羊rou下來,給崔洛遞了一份,他二人靠的很近,學子們在嬉鬧時,他小聲問道:“崔洛,你與長信侯世子相熟?” 長信侯府是絕大多數(shù)官宦高門都想巴結(jié)的對象,王宗耀也想過與蕭翼走近,但礙于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網(wǎng),年紀上也差了好幾歲,談不上交情。 其實,多絕大多數(shù)學子而言,進入上等的學堂進學,一來是為了學業(yè),二來便是為了拉攏關(guān)系。這些學子考上秀才之后,會直接去府學,今后乃至國子監(jiān),一路高升。 ‘關(guān)系’有時候比學問更加重要。 崔洛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她和蕭翼相熟么? 的確很熟,她知道他一切的習慣和愛好。 但這輩子,不過是幾面之交而已,“大概是因為長梅的緣故,我見過蕭世子幾次,僅此而已,談不上相熟。怎么?你想與他結(jié)識?”崔洛問的很直接。 王宗耀吃了快烤羊rou,睫毛扇了扇:“呵呵......崔洛,其實你運氣很好,能有顧家鋪路,你今后會順很多?!蓖醮笕穗m官拜禮部郎中,但王宗耀的父親卻是屢試不第,只能謀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閑職。一旦王大人致仕養(yǎng)老,王家將來的命途就不好說了。 崔洛只是莞爾,片刻,才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與你們相比?!彼膊幌氡?。 王宗耀不由得多看了崔洛兩眼。 她平日里的穿著很不講究,但這張臉卻是極度精致,五官沒有一絲缺陷和不足之外,如果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