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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湊了過來:“一會要是我母親問起,千萬別說我昨晚不在外祖父家中!” 顧家從祖上開始就是武將發(fā)跡,顧家子嗣皆是清一色的高大修長。顧長梅與崔洛站在一處,二人給人的直觀印象,起碼相差三四歲以上。 一個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家少爺,另一個則是食不果腹的‘窮小子’。 顧長梅前兩世也不追名求利,只愛浮花浪蕊。 是他們所有人當(dāng)中,活的最舒坦的一個。崔洛彼時經(jīng)常在想,或許像他這樣才是最通透的。 很多人明爭暗斗,到頭來所得到的未必是自己所求。 崔洛這輩子的目的太明確----那就是活著! 崔洛在顧長梅的眼神威脅之下,道:“我當(dāng)然不會出賣你?!?/br> 洛十娘詫異的看了崔洛一眼。這是她從小教導(dǎo)不可扯謊的‘兒子’么? 這廂,顧長梅跳下馬車,立刻有仆從簇?fù)砹诉^來,跟隨著他先入了府門。 崔洛與洛十娘隨后由婆子和大丫鬟請入了后院。 崔洛一眼就看到崔心蘭,見她身著勾勒寶相花紋服,下面是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裙,梳鳳尾髻,插了纏絲變形赤金鑲珠鳳簪,容貌秀麗,氣度矜貴,端的是高門大戶宗婦的做派。 下人通報之后,崔心蘭從錦杌上起身,蓮步走了過來,目光只是在洛十娘身上一掃而過,卻在崔洛身上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半晌拿了帕子抽泣:“果真是兄長的孩子,錯不了的。” 可能是已經(jīng)做了兩世的男子,崔洛早就不知道怎么哭了,一看到女子落淚,太陽xue就開始跳動:“洛兒給姑母請安?!彼⑽⒐?,恭敬道。 崔心蘭忙是親自上前扶住她:“好孩子,總算是回家了。你祖父祖母也是一時心狠,不然你哪會到了今日才能認(rèn)祖歸宗!” 崔心蘭一開始獲知崔范在外面娶了妻,也勸過崔老太爺將人接進(jìn)門,但老太爺有心結(jié),一直覺得崔范不思進(jìn)取,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誰料沒幾年人就沒了! 崔心蘭和崔洛熟絡(luò)片刻,才不痛不癢的喊了一聲洛十娘:“大嫂,今個兒府上請了戲班子,還是你們杭州城里的名角兒,你過來跟大伙一道聽?wèi)虬伞!?/br> 崔心蘭只瞧了洛十娘幾眼,大約就知道她大哥當(dāng)年樂不思蜀的緣故了。 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死了,她也不好針對一個寡婦,加之為了崔家考慮,她更不能讓洛十娘太難堪。 洛十娘也干巴巴的應(yīng)了一聲:“好,我正好喜歡聽?wèi)颉!?/br> 姑嫂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尬笑了兩聲,就去了亭臺下落座。 崔洛找了一個最不惹人眼的地方坐下。小案前擺著各種時令小吃,她挑了吃多了并不會長rou的果子吃。 這座宅院坐北朝南,東西并連,內(nèi)院環(huán)繞抄手游廊,亭臺樓閣。此時,西面的樓閣上正有人朝著這邊望了一眼。 顧長梅問道:“大哥,你找我?” 顧長青收回視線:“這幾天京城不太平,你休要亂跑,老實(shí)在府上待著!” 在顧長梅的認(rèn)知中,他認(rèn)為他的大哥一向十杞人憂天,對他說的話都是大打折扣:“我沒有亂跑,我昨天就歇在了外祖父家中,不信.....不信你去問崔洛!” 他也看向那抹月白色素面細(xì)葛布直裰的瘦弱身影。 顧長青哀其不幸的冷視了顧長梅一眼:“明日開始好好進(jìn)學(xué)!不要再去崔家了!” “可......可我.....” 顧長梅舌頭打結(jié),到底還是不敢跟大哥頂嘴。但隨即轉(zhuǎn)念一想,崔洛即將與他是同窗,他不愁沒人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冬天的,營養(yǎng)液不要捂著,都交出來吧!不然真的會結(jié)冰的。(一張真誠的臉) ☆、出事 崔洛正吃著糖蒸酥酪,顧長梅出現(xiàn)在她身后,道:“你怎么就跟沒吃過東西似得。跟我走吧,這里都是婦人家看戲的地方,我?guī)闳じ猛娴臇|西?!?/br> 崔洛表示,她其實(shí)真的是餓了。 崔洛并不想跟著顧長梅去他所謂的更好玩的地方,估計比聽?wèi)蜻€索然無味。 她在這個世界加起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卻沒嘗試過什么娛樂的法子。 不是在整人,就是在被人整。 從來不曾和諧。 顧長梅比崔洛高太多,身子骨更是不必說,很輕易就拉了她離開了后花園。 行至甬道就碰見了顧長青,他見二人動作舉止親密,倒是沒說什么,長腿一躍而過,只當(dāng)是看到兩個孩子在玩耍。 顧長梅回頭看了一眼他大哥,肩膀聳了聳道:“崔洛,我大哥就是這樣的人,你可別介意,他其實(shí)是個熱心腸的?!?/br> 崔洛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顧長青是熱心腸? 當(dāng)年戶部侍郎郭珩被御史告發(fā),串通考場舞弊,吞盜官糧,被扒皮充草的時候,顧長青作為郭珩的摯友,可就站在現(xiàn)場親眼目睹的,從頭到尾,都不曾站出來說一個字。他當(dāng)初已經(jīng)是帝王跟前的紅人,求個情也未必沒有回旋的余地。 那次的案子,前后死了百來人,牽連頗大,崔洛到現(xiàn)在也不清楚究竟是誰在幕后主使。 顧長梅所說的好玩的地方位于北京城西面的集市,一個叫做‘斗雞場’的地方。 只不過,斗的不是雞,而是蛐蛐兒。 可別看這玩意不起眼,一只戰(zhàn)斗力強(qiáng)大的雄性蛐蛐兒能賣上百兩銀子。 不過,蛐蛐兒是輸不起的,一旦輸了一次,這畜生就算依舊強(qiáng)壯靈活,也再無法面對敵手。 故此,只要敗過一次的蛐蛐兒,基本上算是廢物了。就跟大多數(shù)人一樣,一輩子只能禁得起一次輸贏。 好戰(zhàn)且屢戰(zhàn)屢勝的蛐蛐兒,少之又少。這個時節(jié)更是少見。 “我上回得了一只成年的雄仔兒,連贏了五次,可惜被我大哥一腳不小心踩死了?!鳖欓L梅懊惱道。 崔洛內(nèi)心唏噓,當(dāng)真不是顧長青故意踩的?! “長梅,你真......”單純! 顧長梅還是頭一次聽到崔洛喊他的名字,他本能的一愣,雖說崔洛是‘男子’,但聲音未變,名字從她嘴里喊出來,格外的好聽,比起那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兒,音色一點(diǎn)也不遜色。 他憨憨笑了兩聲:“我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人特有意思?可惜我大哥始終不能懂我?!?/br> 她也不懂啊! 崔洛回了他一笑,兩人便沿著長街走向擺放蛐蛐兒的小巷子,隨意看了一看。 顧長梅挑中了一只棕黑色雄蛐,卻發(fā)現(xiàn)身上沒帶銀子,轉(zhuǎn)頭看向了崔洛:“你身上有錢么?” 崔洛坦然的搖頭,并沒有因為身無分文而覺得尷尬,她才剛認(rèn)祖歸宗,月銀還沒領(lǐng)過一次,哪里來的銀子。而且在京城這個地方,有時候有銀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