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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比三皇子小一歲,取名趙盈。誰知臨近半百皇后又為他生了個兒子,皇上老來得子,龍顏大悅,為小兒子取名趙瑄。 這中年人叫趙盈“襲明”,應(yīng)該是他的字吧。男子成人之后一般都會由師長取字,旁人不能再叫他的名,只能叫他的字,以示對他人的尊重,趙盈的字八成也是圣上取的,也是來自道德經(jīng),“善行者無轍跡,善言者無瑕謫,善數(shù)者不以梼籌策,善閉者無關(guān)鍵而不可啟也,善結(jié)者無約而不可解也。是以圣人恒善救人,而無棄人,物無棄財(cái),是謂襲明?!笨梢?圣上對趙盈有多喜愛! 阮煙雨正自出神,卻聽那邊傳來一個嬌柔嫵媚的女子聲音嬌嗔道:“行了,你們倆每次都這樣,奴家泡的茶都要涼了,你們就只顧著說笑,快喝吧!” 阮煙雨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暗暗猜測那女子八成是個名伎,那邊又是一陣笑聲過后,聲音暫歇,想來是在品茶了。 過了一會兒,又是那中年人開口道:“榮王殿下的事情你查地怎么樣了?那盛郡王府為何要送美人給你父王?。俊?/br> 他這回聲音比較平緩,隔著墻傳過來聲音便小了些,阮煙雨趕緊屏住呼吸,幾乎將半邊臉都貼在了墻上。 就聽那邊趙盈冷笑一聲,語調(diào)懶散地說道:“這事兒啊倒是有點(diǎn)意思,說它是件小事吧,它牽扯到文臣武將,宗室勛貴好幾家人,說它是件大事吧,它又不過是些小兒女□□,不小心牽扯上了我那好色倒霉的父王,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該怎么辦了,是該輕輕放下,還是該殺雞儆猴呢?” “有趣,有趣!世子快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中年人顯然很有興趣,撫掌笑道。 趙盈似是拿手扣了扣桌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這事啊,先要從國舅爺楊家和寶文閣直學(xué)士阮家說起......” 雪梅聽到這里嚇得一聲驚呼,阮煙雨忙捂了她的嘴,再聽時,那邊已沒了聲音,她剛要貼在墻上仔細(xì)聽一下,包廂的門卻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高大威武的侍衛(wèi)沖了進(jìn)來,暴喝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偷聽我家世子說話?” 阮煙雨兩人被侍衛(wèi)呵斥地臉色煞白,大氣也不敢出,那侍衛(wèi)見她二人不回答,冷眉倒豎,直接伸手去抓阮煙雨的衣領(lǐng)。 ☆、所謂‘補(bǔ)償’ 雪梅尖叫著擋在阮煙雨身前,眼看他就要抓到雪梅,阮煙雨回過神,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喝斥道:“住,住手!我們是女的!” 那侍衛(wèi)一愣,仔細(xì)一瞧,果然見她雖著男裝,但眉眼精致柔婉,一張小臉只有巴掌大小,可不是個又漂亮又可愛的小娘子嗎! 那侍衛(wèi)年歲不大,不由臉上一紅,忙縮回手,但還是努力板著臉道:“那你們?yōu)槭裁匆德爠e人說話?” 阮煙雨口中一噎,正想著怎么回答,卻聽隔壁榮王世子高聲道:“阿四,讓她過來?!?/br> “是!”那叫阿四的侍衛(wèi)高聲回道,然后沖著阮煙雨一拱手,道:“娘子請!” 阮煙雨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身上的衣袍,紅唇一抿,腰背挺直地向隔壁包廂走去,那樣子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感覺。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阿四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見雪梅要跟上去,忙將她拉了回來,瞪眼道:“老實(shí)呆著!我們家世子可沒叫你過去。” 這邊阮煙雨低著頭走進(jìn)包廂,只聽榮王世子低沉的聲音冷冷道:“抬頭?!?/br> 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悅,阮煙雨微微蹙了一下眉,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坐在她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不過十□□歲的年紀(jì),但是滿頭烏發(fā)用玉冠束起,想來已經(jīng)滿了二十歲了,一身紫袍襯得皮膚白皙光潔,他長眉微蹙,眼睛長而眼尾微翹,形狀有些像桃花眼,但瞳孔明亮水潤,眼神深邃周正,沒有桃花眼的媚態(tài),這般冷著臉看人時,反而讓人心生畏懼,鼻梁高挺筆直,嘴唇輕薄冷峻,整個人看起來俊美孤傲,貴氣天成。 阮煙雨微微垂眸,雖然她一直認(rèn)為自家哥哥英俊都雅,文采風(fēng)流,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阮弘和榮王世子比起來,還是太嫩了點(diǎn)。 她在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刻,對面三人也是怔了怔神,坐在兩邊的是一個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嬌柔美婦,兩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但看到阮煙雨還是忍不住為之驚艷。 趙盈自小見過美人無數(shù),皇宮里各色佳麗,還有他父王后院里那堆烏煙瘴氣的女人,堪稱絕色的也不在少數(shù),但從來沒有一個人的容貌能與眼前的女子相較。倒不是她美得多么勾魂攝魄,而是她氣質(zhì)清靈地仿佛江南淋過雨的山水,溫婉柔情,讓人為之心折。 “不知小娘子貴姓啊?”那中年男子見趙盈看著人家小娘子不說話,饒有興致地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須道。 阮煙雨眨了眨眼睛,抬頭對上趙盈幽幽看來的雙眸,福了福身子,道:“小女子是寶文閣直學(xué)士阮昭之女,阮氏七娘,剛才多有冒犯,還望三位見諒?!?/br> 趙盈忍不住挑了挑眉,淡淡道:“你就是那個被退了婚的阮七娘” 那中年男子和婦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么,趙盈這話很不客氣,若是一般的小娘子多半要羞憤地淚水連連了,但阮煙雨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輕輕道:“是?!?/br> 趙盈似是來了興致,一邊扣著桌子,一邊勾唇笑道:“你,是來找我的?” 這次阮煙雨連眼睛都沒抬,直接道:“是?!?/br> 這下連另外兩人都來了興致,那中年男子更是兩眼放光,像哄小孩兒一樣柔聲道:“小娘子找世子有什么事???快說與我們聽聽!” 阮煙雨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猶豫,但看到榮王世子并沒有阻止,想來他二人都不是外人。她微微頷首,抿了抿唇,剛想說話,卻聽榮王世子冷聲道:“看著我說?!?/br> 她心中一跳,抬頭對上他毫不避諱的明亮目光,心里十分羞惱,但到底沒有再低下頭,靜靜看著他道:“前兩日令尊在盛郡王府的事雖然是意外,但到底是因我而起,讓榮王殿下無辜被牽連,是我的不是,七娘今日特來向世子致歉,望能得到世子的諒解。” 阮煙雨說完再次深福一禮,她這般穿著男裝行女子禮看上去又可愛又可笑,那中年男子和婦人都搖頭莞爾,趙盈也笑了,只是說出的話卻實(shí)在叫人高興不起來:“據(jù)我所知,我父王可不是‘意外’路過那座假山的,威遠(yuǎn)侯的女兒倒是好身手,只是這教養(yǎng)方面嘛......” 阮煙雨心里咯噔一聲,知道光道歉怕是不管用,眼波閃了閃道:“我表姐她也是為我著想,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歸是讓榮王府名聲受損,七娘慚愧,愿意補(bǔ)償世子的損失!” “哦”趙盈嘴邊的笑容更濃了些,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