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問話的是包大人，展昭聽他的聲音又比往日輕柔了許多，只是展昭以為這是對待皇家之人應(yīng)有的禮儀，雖然已經(jīng)是第二次主意到這個不同之處，然而又被他放了過去。

    趙碧嘉點了點頭，“也不算是第一個。那日清晨，就是展護衛(wèi)進宮的早上，我從耀武樓出來，便去了御花園，就在這處?！壁w碧嘉指了指，“跑出來兩個宮女，跟我說橋下躺著個宮女，像是已經(jīng)死了?！?/br>
    包大人一邊嗯一邊點頭，跟公孫策對視一眼問道：“小王爺可否詳細告知下官當(dāng)日的情景?！?/br>
    趙碧嘉想了想，道：“我站在這里，叫人請了吳成業(yè)過來。又見兩名太監(jiān)將人翻了過來——”

    公孫策急忙問道：“小王爺可看見那宮女臉上的傷疤?！?/br>
    “看見了，當(dāng)時我懷里抱著團團，還曾對比一二，宮女臉上四道傷口，看著很是深，只是間隔較開，雖像是什么動物抓的，但是應(yīng)該不是貓，至少不是這么大的貓?！?/br>
    趙碧嘉的貓幾人都見過，不過是尋常的長毛白貓，聽她這么一解釋，都明白了。

    公孫策又跟包大人對視一眼，覺得這案子棘手起來，也正如趙碧嘉方才所言，故布疑陣和栽贓嫁禍。

    因為停尸房里那兩具尸體臉上的傷疤，單從間隔來說，明顯是貓抓的。

    “小王爺可曾見那宮女臉上身上是否有血跡？”包大人又問了下一個問題。

    趙碧嘉回想一番，搖了搖頭，肯定道：“身上沒有。”腦海里浮現(xiàn)出宮女鐵青色的臉，她又道：“傷口猙獰，甚至有點皮rou外翻，但是臉上也只有傷口處有血跡。”

    難道也是死后才傷的？包大人搖了搖頭，公孫策問道：“您還在她身上見過別的痕跡沒有？比方露出來的手上，臉上，可有什么斑點？”

    趙碧嘉知道他問的是尸斑，通過這個能確定大致的死亡時間，不過一個養(yǎng)在深宮的公主，是絕對不會知道尸斑這種東西的。

    “沒有，她露出來的手和臉都是鐵青色的，什么斑點都沒有?！?/br>
    公孫策點了點頭，小聲道：“那便是才死沒兩個時辰?！?/br>
    幾人在金水橋下站了一會，趙碧嘉看見展昭施展輕功，還飛到了橋底下看了看。

    這個可不常見，宮里雖也有善武之人，可是在宮里是絕對不能飛檐走壁的，所以算上耀武樓那一次，這才是趙碧嘉第二次見人飛起來。

    展昭很是仔細前后上下將金水橋看了個遍，又施展輕功飄了回來，足尖在水面上輕點，不過兩三步又回到了案上。

    趙碧嘉不免多看了兩眼，換來展昭一個如春風(fēng)拂面的笑容，雖然場地和氣氛，還有陪同人員都有點不合適，不過趙碧嘉的心還是砰砰砰一陣跳。

    臉也似乎紅了。

    包大人下意識咳嗽了兩聲，向前一步將趙碧嘉和展昭還有點交錯的眼神隔開了，“多謝小王爺，下官這便告辭了?！?/br>
    趙碧嘉錯開眼神，道：“包大人若還是有什么想問的，叫人說一聲便是?！?/br>
    “下官明白。”

    不過趙碧嘉也不住在御花園，還是要跟他們一同走出去的，走了沒兩步，公孫策突然皺了皺眉頭，“臉上四道傷疤……不是被貓抓的，難道是被人抓的？”

    包拯也想起來當(dāng)時吳成業(yè)說過的話，那宮女臉上的傷痕是被管事姑姑打出來的。正是因為破了相，這才半夜跑去沒人的橋底下傷心。

    趙碧嘉突然明白過來她一直覺得不對勁兒的的地方是哪里了。

    第一名宮女死了之后，是吳成業(yè)查的案子，當(dāng)時被歸咎在了管事的宮女頭上，甚至臉上的傷也說是這管事宮女留下來的。

    但是關(guān)鍵是：宮里的下人是不許留指甲的。

    若是沒有指甲，又怎么能留下這種痕跡呢？

    趙碧嘉將自己的推測跟包大人說了，包大人再次道謝，之后幾人便告辭了。

    楊和安則站在公正身后，安安靜靜的，就跟沒這個人一樣。等到包拯幾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后，他才道：“公主，宮里盛傳……說是貍貓回來復(fù)仇了?！?/br>
    “貍貓？”趙碧嘉重復(fù)道，她又想起貍貓換太子事件，雖然父皇下了禁口令，不讓談?wù)摯耸?，但是私底下很是沸沸揚揚的鬧了一陣子。

    畢竟廢了太后什么的，古往今來也不多見。

    不過被楊和安這么一說，第一個宮女死的時間，的確很是微妙。

    宮女死在父皇壽辰三日之后。

    若是當(dāng)年那個被剝了皮的貍貓……想必能活上三日就是極限了。

    可是這個日子是怎么選出來的，為什么不選第二天，要選第三天？除非第三天真的就是貍貓死的日子。

    趙碧嘉又有了個新的猜測，也許做這件事情的人是知情人。她轉(zhuǎn)身，楊和安就在她身后低頭站著。

    “當(dāng)年的人……還剩下誰？”

    楊和安恭敬的回答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四十余年，當(dāng)年經(jīng)手的人已經(jīng)被劉氏悉數(shù)干掉了，況且宮里沒有一個活到五十歲以上的宮人……”楊和安猶豫了片刻，“太后?！?/br>
    趙碧嘉一驚，直覺搖了搖頭。

    “你留心打聽著。”

    “是?！?/br>
    兩人一前一后往昭晴殿里去了，趙碧嘉搖了搖頭，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這個時代，遇見什么無法解釋，又或者一時間找不到真相的事情，都會往鬼神身上靠。

    不過……她想起早上龐貴妃的言語，對楊和安道：“你和月若兩個看緊些，這些天別讓團團出去?！?/br>
    楊和安目光一閃，明白的趙碧嘉的擔(dān)心，道：“公主放心?！?/br>
    這邊趙碧嘉回了昭晴殿，那邊包拯已經(jīng)整理出來了一份名單。

    包括發(fā)現(xiàn)尸體的、處理尸體的宮人，跟著三名宮女有過接觸的宮人，還有就是這些日子看守御花園的宮人。

    名單上一共三十四人，包拯心里默默嘆了口氣，道：“公孫先生，我們這邊開始詢問吧?！?/br>
    因為是皇帝特意交待下來的案子，雖然沒有什么期限之類的，但是默認(rèn)這件事情要最先辦，而且得包拯親自來。

    包拯坐在案桌后，展昭站在他身后，公孫策坐在隱秘處的小桌邊記錄，身邊還有一名書童給他磨墨。

    不過才問了三個人，公孫策看看站在包大人身后，身姿無比挺拔的展護衛(wèi)，心里突然有了個念頭。

    等到這名宮女出去，公孫策站起身來，走到包大人身邊，低頭在他耳邊低語。

    展昭見兩人說話，很是貼心的往外走了一段，甚至連頭也沒回，所以他一點都沒看見聽了公孫先生的話之后，包大人看他的眼色略顯奇怪。

    “展護衛(wèi)?！卑械?。

    “大人請講?！闭拐艳D(zhuǎn)過身來，看見兩人已經(jīng)說完了，便又走了回來。

    “這么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