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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向身邊的樟木箱子,一眼看見里面一堆花花綠綠的絲帕,頓時瞠目結(jié)舌,“這是什么?” 宋劍她娘氣的直抽冷氣,“什么?這就是你媳婦的嫁妝!” 什么! 宋劍立刻就傻眼了。 這一堆絲帕是嫁妝?開什么玩笑,這絲帕分明就是別人用過的舊絲帕,上面還有油污呢。 再說,就算是簇新的絲帕,也不能就是嫁妝??! “是不是當(dāng)時混亂,拿錯了?”宋劍匪夷所思的盯著那團絲帕,腦子幾乎頓住無法轉(zhuǎn)動了。 宋劍她娘氣的渾身打顫的說道:“若是別的嫁妝,當(dāng)時混亂拿錯也是有的,這個可是添妝的啊!” 宋劍他娘這句話于宋劍而言,簡直就是一個驚雷,轟隆隆的炸響在他天靈蓋里面。 宋劍渾身的血液立刻就奔騰逆流了,太陽xue突突直跳,額頭上青筋暴突。 添妝禮……竟然是一堆絲帕……還有一對琉璃耳環(huán)? 蔣沁不是鎮(zhèn)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娘家表姐嗎?那些人怎么敢如此過分的戲弄蔣沁,怎么敢如此打蔣沁的臉! 這哪里是添妝禮,這分明就是**裸的羞辱。 宋劍氣的咬牙切齒,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難道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沒去嗎?”暴怒之后,宋劍還是無法相信,這就是添妝禮,不甘心的問道,臉色鐵青。 “聽說世子夫人病得厲害,遣了她的義妹去的。”宋倩低聲說道:“那對琉璃耳環(huán)就是鎮(zhèn)國公府世子夫人送給大嫂的添妝禮?!?/br> 隨著宋倩的聲音緩緩響起,宋劍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徹底灰飛煙滅。 難怪會收到一堆絲帕了,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送的都是這種市面上最便宜不過的琉璃耳環(huán),別人誰還敢送什么好東西,當(dāng)時那樣的情形,這絲帕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蔣沁究竟是做了什么得罪世子夫人的事情,竟然讓人家這樣打她的臉! 這一刻,宋劍只想沖回房間,將蔣沁提起來暴打一頓解氣。 不過,事情原委沒有搞明白之前,一向城府較深的宋劍還是忍住了這口惡氣。 “娘,她的其他嫁妝您看了嗎?”一陣沉默之后,宋劍問道。 宋劍她娘陰著臉說道:“看了,還不如我給你meimei準(zhǔn)備的好!你娶回來的是個什么破落戶,我宋家雖然不富有,可你也不能什么人都給我往家里弄,你丟的起這個人,我還丟不起,來日到了地下,你讓我如何向你的死鬼爹交代,如何去見宋家列祖列宗?!?/br> 宋劍他娘一面唾沫星子橫飛,一面泫然落淚。 什么! 城府再深,宋劍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蔣家能在杏花巷買的起宅子,卻給女兒置辦如此寒酸的嫁妝。 這分明就是在打他宋家的臉,分明就是不把宋家放在眼里,分明就是要給宋家一個下馬威。 宋劍頓時臉色黑如煤礦,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娘親,您就別數(shù)落哥哥了,一切都是大嫂的不是,又不是哥哥的不是,哥哥也是受人蒙騙?!彼钨粶匮攒浾Z勸慰著,“如今大嫂已經(jīng)進了我家的門,就是宋家的人了,再說這些有什么用,平白惹您生氣?!?/br> “有什么用?”宋劍她娘一雙魚泡眼一翻,咬牙切齒說道:“既是她對不起我宋家,我絕不會讓她日子好過了的。” 說著,宋劍她娘心疼的看了兒子一眼,“娶了她讓你委屈了,你放心,你若是看上其他人家的好姑娘,娘給你做主,休了她另行再娶就是,娘看梅家的姑娘就不錯,雖然是庶出,可也比她強得多?!?/br> 宋劍一怔。 他倒不是舍不得蔣沁,只是……蔣沁到底也是鎮(zhèn)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表姐。 “娘,這件事,讓兒子問清楚了您再另行打算也不遲。”宋劍溫聲說道:“今日已經(jīng)晚了,娘和meimei先睡下,待兒子回去問一問她。” 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問的,心里如此嘀咕,可宋劍他娘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你去吧?!?/br> 她的兒子她清楚,不把事情翻個底朝天,絕不死心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夫妻之語 宋劍從他母親房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隱隱見到天邊泛起亮光,院子里的仆人們也陸陸續(xù)續(xù)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此刻臉色鐵青的宋劍只覺得頭痛欲裂,不知道是酒喝得多的緣故還是被蔣沁氣的,清晨略帶一絲涼意的空氣也并沒有讓他郁郁的心頭略略松快一些。 宋家家寒,宅院也并不大,從他母親的房間到自己的房間,盡管宋劍走的緩慢,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等到宋劍推門進屋,枯坐了多半夜的蔣沁早就將鳳冠霞帔褪去,,換了簇新的正紅色絲緞睡衣,青絲半散,歪在床榻便的一個靠枕上,沉沉睡著。 而蔣沁的丫鬟冬青,原本應(yīng)該守在屋外的,此刻也睡在她的腳下,聽到又動靜,冬青羽毛般的睫毛顫抖幾下,睜開眼睡眼朦朧的看過去。 一見是宋劍,立刻一驚,猛地站起身來,睡意全無。 “爺!”冬青一面給宋劍行禮問安,一面伸手去推蔣沁,“奶奶,醒醒,爺回來了。” 也許是因為睡得晚,也許是因為白日勞累,蔣沁睡得極沉,冬青推了她四五下,蔣沁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怎么了?”打著哈欠看向冬青,話音剛落,就看到宋劍面色鐵青的站在她面前,滿眼憤怒。 此時,蔣沁早已經(jīng)通過冬青知道了添妝禮那個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只因為白汀給她點的啞xue直到后半夜才自動解開,等到那個時候,蔣沁爆炸一般的怒氣早已經(jīng)淡了下去,只留下紅腫的眼睛證明她為此大哭一場。 再睡了半宿,此時她已經(jīng)很平靜了,“你下去吧?!笔Y沁沒有先和宋劍說話,而是轉(zhuǎn)頭吩咐冬青。 冬青擔(dān)憂的看著蔣沁,宋劍這神色,分明是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啊。不過她還沒有對蔣沁衷心到要替她挨打的地步。 盡管心中不安,還是低頭向宋劍盈盈一福,走了出去。 待冬青將門關(guān)好,蔣沁嘴角一抹自嘲的笑意看向宋劍,“你是來質(zhì)問我嫁妝一事的吧?!?/br> 她的臉上倦意未褪,眼角下方是nongnong的黑眼圈,因為添妝禮一事,她羞憤委屈的哭了大半宿,此刻眼皮腫的仿似桃子,原本就瘦弱,此刻看上去更是盈盈一握。 蔣沁主動提及此事,宋建反倒是一怔,再看蔣沁,心頭不禁一點酸軟。 這天下,恐怕再無第二對夫妻像他們這般,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