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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一下,像是橫了心一般說道,“大人,小的懷疑有人要謀害皇上!” 長恭的胸口猶如被重錘擊打了一下,她已經(jīng)猜出了幾分,可是,偏偏又不愿再接著猜下去。 “你可知道,隨便說這種話是要被殺頭的?!?nbsp;她直視著他,眉如冷煙目如寒星。 那士兵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人,小的沒有胡說,小的明明聽到他們的話了?!?/br> 長恭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一臉平靜道,“你可聽出他們是誰?” 士兵遲疑地搖了搖頭。 長恭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給我聽著,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你也不許再告訴第二個人,明白嗎?” 士兵愣了愣,沒有說話。就在她要轉(zhuǎn)身的時候,他又忽然說道,“大人,小的從村子里出來的時候,爹就告訴我一定要做個忠君報國的好兵,小的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稟告皇上,大人要是怕惹禍上身,小的也明白?!?/br> 長恭停下了腳步,“你根本不知道是誰要謀害皇上,更何況謀害也不過是你的猜測。” “小的雖然不清楚是誰,可小的辨得出他們的聲音,還有,小的聽見那男人叫九叔……” 長恭的瞳孔一縮,緩緩轉(zhuǎn)過了身,“你確定?” 士兵連忙點了點頭,只覺眼前少年姿容絕麗更勝女子,讓他幾乎睜不開眼,驀的想起了軍中有著如此美麗容貌的少年,似乎只有那位傳說中斬殺突厥太子的蘭陵王高長恭,他心里一驚,忽然見到少年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你的確是個好士兵,只不過,對不起……” 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忽然只覺胸口一痛,低頭一看,一柄長劍已經(jīng)閃電一般穿透了自己的胸膛……那血色飛舞,猶如秋天綻放的紅葉。 鮮血,一滴一滴沿著劍尖往下流淌,長恭握著劍的手輕微發(fā)顫,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是沒有殺過人,相反,她已經(jīng)殺了很多人??墒?,卻都沒有像這次來的震撼和--痛苦。 這一次,她是真正的殺人了,也許,墮入修羅地獄就從此刻開始。 不過,只要九叔叔和大哥沒事……只要他們沒事…… “我勸你還是先處理了這具尸體再說?!?nbsp;身后忽然傳來的聲音,令她全身一震。她緩緩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恒迦那雙平靜無瀾的黑眸,她握緊了手中的劍,只覺得再握下去,連手指都要生生折斷。 “恒迦……” 他的忽然出現(xiàn)讓她忽然覺得有點不知所措。 恒迦的唇邊依然掛著那抹永遠優(yōu)雅的笑容,朝著她走了過來,將尸體拖到了稻草垛里,又用稻草將有血跡的地方都蓋了起來,抬頭看了她一眼,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脫下了身上的外袍,扔了給她,“趕緊披上,你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你的身上的血跡吧?!?nbsp;說著,又拿過了她的劍,用稻草抹去了上面的血跡。 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做完一切,長恭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披上了他的外袍,低聲道,“這樣沒關(guān)系嗎?” “你以為呢?就算等過幾日發(fā)現(xiàn)了,誰有會在乎一個小士兵的死活,不過,” 恒迦挑唇一笑,“以后別用這么笨的方法,就算要殺人滅口,在這種場合,至少也要用個不見血的法子,省得麻煩。如果我是你,勒死他是我的首選?!?/br> 長恭低下頭,跟著他往前走,心里卻在琢磨著他的話,殺人滅口?果然什么都瞞不過狐貍。 “長恭,有一天如果我威脅到你九叔叔和哥哥們的話,你也會像這樣一劍殺了我嗎?” 他忽然問道。 長恭的神色一僵,“你胡說什么……” 他微微一笑,“就當我沒說?!?/br> 回到校場的時候,皇上正好翻身上了馬。他策馬前行,后面的武官們也先跟了上去,就在這個時候,從草叢里忽然竄出了幾只肥大的兔子,高演的坐騎頓時受了驚,一聲長嘯,馬蹄高高揚起,整個馬身驀的后傾,高演不備,再加上因為天熱,本就有些犯暈,居然從馬上一頭栽下,頓時人事不醒。 長恭離高演并不遠,見高演一頭栽倒,不知是被什么驅(qū)使著,她卻轉(zhuǎn)頭望向了高湛。九叔叔茶色眼眸中泛起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隨后,又被他用傷感的眼神極快的掩飾了。 周圍是一片混亂,可她的心里此時卻是十分的清醒,這一切,全和九叔叔有關(guān)。 她,也做了謀害皇上的幫兇…… 婁太后 鄴城的王宮,此刻正被一種奇怪而壓抑的氣氛所籠罩。所有的御醫(yī)圍在皇上的寢宮里,心驚膽戰(zhàn)的為皇上診治?;屎蠛蛶孜桓咂冯A的妃子望著寢宮內(nèi)的皇上,暗自垂淚,而走廊處等待著的高家宗室的幾位王爺,俱是神色各異。皇上的生母因人在晉陽的宮里,所以還在路上。 長恭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高湛,心里泛起了一絲復(fù)雜的滋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為首的御醫(yī)匆匆出來,一臉凝重道,“稟皇后娘娘,皇上他雖然還沒醒,不過暫時無礙,只是皇上這次跌傷嚴重,肋骨斷了好幾處……” 皇后不等他說完,立刻焦急地走了進去,幾位妃子也連忙跟了進去。 “肋骨斷了幾處,若是骨茬挫傷別的臟器……” 孝琬忍不住脫口道。 “河間王,” 高湛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皇上有天地庇佑,吉人天相,這種不吉利的話還是少說為妙。 孝琬瞪了他一眼,隨口道,“也不知九叔說的是不是真心話?!?/br> “孝琬!怎么這么口沒遮攔!” 這下輪到孝瑜打斷了他的話。 孝琬似乎還想說什么,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來。 ---------------------------- 是夜,月明星稀,風輕露白,蒼穹如洗,空氣里緩緩流動著的清爽將白日里的炙熱一掃而光。 “長恭,和你說話呢,走什么神?” 長恭一直都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完全沒有聽到孝琬說了些什么。直到被他敲了一下腦袋,這才回過神來。 “長恭,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nbsp;孝瑜手持扇子輕輕晃了晃,“是熱暈了嗎?” 長恭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皇上的病。” “皇上的病本來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次這么一摔,我看有點懸……” 孝琬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萬一皇上……這接下來不知會是誰繼位。” 孝瑜這次倒沒有打斷他的話,反而還順著他的話猜測起來。 “這還用說,當然是太子高百年。這孩子人品不錯,性格溫良,應(yīng)該也會是個好皇帝?!?nbsp;孝琬喝了一口冰鎮(zhèn)乳酪,又看了看長恭,“你的臉色怎么那么差?今天你的話這么少,難不成真病了?” 長恭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