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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主動撥了電話過去。 手機響了好長一會兒,在歸皖差點皺眉掛斷的時候,才被人接起。 歸皖長舒口氣:“喂,江起云?” 對面很快有男人的聲音響起,但卻不是江起云的——于國慶慌張的聲音在手機里出現(xiàn):“喂?老板娘嗎?” 歸皖皺起眉:“是我......江起云呢?” 于國慶的聲音又急又喘,像在奔跑:“他下午拍馬戲時被馬踩傷了,正手術(shù)呢,不過不是特別嚴(yán)重,你不用擔(dān)心,就是一時半會兒他估計接不了你電話了......這邊有粉絲來了,我得先處理,不和你說了啊.......” 歸皖猛地變了臉色,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第五十章 歸皖當(dāng)天趕到拍攝場地的時候, 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半了。還是小賴被派來接她,兩人從登機口急匆匆趕到車上,小賴瞅見她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 一邊發(fā)動車,一邊絞盡腦汁的想出兩句話來安慰她:“老板娘, 那什么你別擔(dān)心, 江哥那邊還好, 我出來前于哥特意跟我說了, 醫(yī)生說沒啥大礙, 讓你別太擔(dān)心” 歸皖沉默地望著車窗外昏黃的路燈, 聞言扭頭,在后視鏡里與小賴對視一眼,勉強禮貌性擠出一點笑來:“嗯?!?/br> 少女身上隨意套著一件及膝的灰藍(lán)色長T,未經(jīng)打理的黑發(fā)落在肩上, 少數(shù)幾縷零散的貼在臉側(cè), 在昏暗的車廂里, 膚色與發(fā)色比稱, 白的刺眼。 小賴不敢再多看, 收回目光,兢兢業(yè)業(yè)的駕著車一路朝醫(yī)院駛?cè)ァ?/br> 無數(shù)暈黃圓圈被丟在身后,無數(shù)暈黃圓圈等在前方,歸皖下顎緊緊繃起, 不時垂眼看一眼手機,長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圈陰影, 昏黃不清。 夜路通暢,醫(yī)院很快到了。 小賴不敢讓她大晚上一個人走,直接繞過守在門口的一堆記者,把車直接開進了地下停車場,準(zhǔn)備直接帶著歸皖坐電梯去病房。 結(jié)果兩個人剛剛下車便被七八個等候已久的記者堵住了,黑乎乎帶著五顏六色標(biāo)牌的話筒被毫無顧忌地懟到歸皖嘴邊,幾個人不顧歸皖陰沉的臉色,連環(huán)炮似地七嘴八舌開問: “請問江起云先生是真的受傷了嗎?傷勢如何呢?” “您這次來是因為得知愛人受傷特意半夜趕來的嗎?” “江先生是怎么受傷的呢?” “是誰通知您江先生受傷的消息呢?” “歸小姐,歸小姐請回答一下” “請問您當(dāng)初主動退賽是收到江先生公布戀情的影響嗎?他在公布之前跟你商量過嗎?” “您是被逼的嗎?” “從上次江先生被傳緋聞之后二位就沒有互動了,請問是感情上出了什么問題嗎?” 小賴沉著臉護在歸皖周圍,伸著一條胳膊為她開道,不時煩躁地?fù)蹰_娛記不厭其煩遞來的話筒。 歸皖一心惦記著江起云,沒心情和這幫人嘮嗑敘舊,悶著頭一言不發(fā)地朝前走,直到聽到最后一個問題,少女腳步一頓,猛地扭頭看向提問的記者。 那舉著話筒的年輕男記者一愣,竟然不妨被她眼神唬住。 歸皖一把拿過他的話筒,放在嘴邊,盯著對方一字一句地:“我們兩個人感情如何,不勞各位費心?!?/br> 她說完,用力把話筒再塞回那個記者手里,看了對方還在愣神的臉一眼,環(huán)顧一周,表情越發(fā)低沉,輕聲說:“職業(yè)而已,沒必要這么丟良心。” 這句話說完,少女丟下一眾被懟的愣神的記者,在小賴的護送下一路進了停車場中間的電梯。 在電梯上行的時間里,她腦袋里分出了從得知江起云受傷之后唯一一點不想江起云的地方來。她想,如果不是因為怕給江起云招黑,剛剛那個話筒她估計會扭身直接塞垃圾桶。 唉。 自己脾氣真好。 歸皖天馬行空的在腦海里幻想著自己威風(fēng)凜凜怒瞪記者把話筒帥氣的以標(biāo)準(zhǔn)圓弧線軌跡揚手扔進垃圾箱,拍拍手,像大哥一樣轉(zhuǎn)身離去,微風(fēng)把她的衣角掀起一個迷人的弧度她心情稍稍輕松了點,目光重新落到不斷上升的樓層數(shù)上,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什么,連忙揉了揉麻木的臉,就著電梯里清晰可見人影的墻壁,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拽了拽衣服,把之前在飛機上壓出的褶皺扯平。 古有花木蘭對鏡貼花黃,今有歸皖對墻理亂裳。前方還有她的心上人,只是不知道這個心上人現(xiàn)在是不是鼻青臉腫的慘不忍睹。 歸皖微微抿起唇。 江起云幾分鐘前給她發(fā)了短信,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醒了。 電梯很快到達(dá)江起云病房所在的樓層,歸皖幾乎是小跑著出了電梯,一路拉著小賴狂奔在凌晨兩點的醫(yī)院走廊。兩人距離病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歸皖就看見于國慶正坐在病房邊的白色長椅上,蘭花指托著頭,腦袋一點一點地在打瞌睡。 歸皖加快腳步,于國慶聽見聲音驚醒過來,警惕地朝他們看了眼,見是她,輕輕松了一口氣,揉揉額角從長椅上站起來,聲音帶著熬夜后的沙?。骸皠傂巡痪茫诶锩娴饶隳??!?/br> 歸皖點點頭,邊下意識又理了下頭發(fā),邊輕聲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我看著?!彼纯从趪鴳c滿眼的紅血絲,誠懇道:“美容覺挺重要的?!?/br> 于國慶聞言眼睛一亮,深以為然,十分沒有職業(yè)精神的把自家藝人往歸皖手里一塞,拽著小賴后領(lǐng)子一路優(yōu)雅輕快的離開了。 歸皖沒有送他們背影離開的興致,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病房里,半倚在床頭的男人穿著藍(lán)白條文相間的病號服,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脖頸上方貼著幾縷因為疼痛被汗水打濕的黑發(fā)。他正垂著眼睛,月光透過玻璃窗投在他線條干凈的側(cè)臉上,中和了男人凌厲的氣質(zhì),使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 歸皖心尖也忍不住跟著柔軟起來。 聽見開門聲,江起云睜開眼,抬眸望過來。幾十天沒見,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對視幾秒鐘,心頭都是微微一蕩。 江起云一手打著石膏,用沒打石膏的那只手拍拍床,啞聲道:“過來?!?/br> 歸皖反手關(guān)上門,乖乖走了過去。 她剛在床邊坐下,江起云難得還沒殘的那只手就開始不老實。一本正經(jīng)的摸上人家臉,皺著眉反復(fù)看了兩圈,嘖一聲,說:“怎么瘦了?是相思成疾還是背著我偷偷減肥了?嘶,眼紅什么,我沒事,這不好好的嗎,就是被一匹小馬踢了兩腳,于國慶也是,這么晚讓你一個人跑來,要是出點什么事我這命還要不要了,我看他到時候吃誰去” 他說的輕松,硬把歸皖那點悲傷愁緒弄得沒了,她吸吸鼻子忍著沒哭也沒笑,低頭用一根手指捅捅他綁著石膏的胳膊:“這怎么都被踢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