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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堆笑:“也怪我們未再多提醒幾遍,不如客官您與我去后院瞧藥?” 薛定海本就是低調(diào)不喜張揚之人,否則也不會獨自前來買藥,大庭廣眾之下被開后門他自不愿,便推拒了去,仍舊站在這處排隊。 眾人見這人是個知禮之人也都轉(zhuǎn)過頭去,再不多瞧。 反倒是剛剛被拍肩的女子笑的嫵媚,半掩唇道:“既然是誤會,公子若不嫌棄排在我前面如何?” 女子聲音輕柔,全然不似剛剛那般伶牙俐齒,薛定海不由瞧去,見那狹長美目,紅唇含笑時,面色驀地漲紅,忙又垂下頭:“不……不了……” 女子低低一笑,心里暗道這是個呆子,再不瞧他轉(zhuǎn)過身去。 女子轉(zhuǎn)過身去,薛定海卻仍舊面紅耳赤的不敢抬頭,但買完藥卻鬼使神差的跟在其后,眼見那女子進了虞國公府,不由眉頭一皺,扯過守門的小廝問道:“剛剛進去的是何人?” 小廝識得這位太醫(yī)院的薛大人,忙開口:“回大人的話,這位是府上表小姐身邊的侍奉丫鬟,名喚孔雀,怎么了大人?” 聽到問詢,薛定海這才回神,隨即搖頭離開,自己竟然會做這等尾隨女子的行徑,委實奇怪可笑,明天便要離京了,他該回去收拾行李了。 * 秋嬤嬤心中忐忑,這會兒本該是去教授那李家小姐學規(guī)矩的,可她才剛梳了頭發(fā)便被一臉兇神惡煞的侍衛(wèi)提了出來,任她如何打探,那侍衛(wèi)都不開口,她正在思忖自己平日得罪了誰,終于看到了正主。 心里一驚,秋嬤嬤忙在堂內(nèi)跪下:“老奴拜見將軍。” 今日是要上朝的,虞應(yīng)戰(zhàn)以往都會很早的離開,現(xiàn)在日頭已經(jīng)高升,他仍在國公府中。 端坐在正堂上,虞應(yīng)戰(zhàn)垂下眼簾:“你是個懂規(guī)矩的?!?/br> 那聲音實在肅冷,秋嬤嬤聞聲便一個縮瑟,心下摸不清這位爺?shù)男乃迹砂桶偷狞c了點頭:“老奴教習規(guī)矩五十余載了?!?/br> 冷哼一聲,虞應(yīng)戰(zhàn)起身:“那就好?!?/br> 秋嬤嬤跪趴在地上,還來不及詢問這‘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便有侍衛(wèi)上前將她制住,一人提起竹板便“啪啪啪”的向她手掌打來。 打人的侍衛(wèi)是受過訓的將士出身,又是男子,看了將軍的眼色手下便再沒了輕重,只打的那嬤嬤手心淤血紅腫。 * 看著給自己藏了一晚上的手上藥的孔雀,李言蹊撇了撇嘴:“哪需要上藥,我還想用這傷去博表哥的同情呢?!?/br> 孔雀長睫低垂,將手中的藥膏涂抹均勻,看到那藥膏全被吸收了去才抬頭,杏眸輕瞪:“傻了不成,博同情還需要真刀真槍,你若不想要這嬤嬤,那位現(xiàn)在還不是都會由著你?!?/br> 孔雀的話讓李言蹊一怔,自打與表哥說開話,表哥待她極好,確實,只要她隨便一個撒嬌使軟,哪還用得著耍這苦rou計,可有了事她更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而不是先想到依靠表哥,說到底她對他還是沒有那么信任。 那嬤嬤打的有技巧的緊,昨晚已經(jīng)消了不少紅腫,現(xiàn)下擦上藥那紅腫便徹底消退了去,李言蹊托著下巴嘆息時便聽到外面秋嬤嬤的聲音。 呵,新的一天開始了。 挺著鼓鼓的小胸脯,李言蹊打著十二分的精明出了門,與那嬤嬤走向自己常去的小亭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十二分的精明都不夠用了。 走到兩側(cè)是矮樹叢的小徑。 “小姐慢著,早上露水重,這樹葉上都是露氣,老奴先打打您再走。” 走到小亭子里。 “小姐等等!早上這石凳涼,先墊上個墊子?!?/br> 李言蹊:“……” 看著端著一個手臂忙來忙去的嬤嬤,李言蹊只覺疑惑,坐在凳子上,仔細打量這位昨天她只看過鼻孔的嬤嬤,人還是那個人,但現(xiàn)在她卻時時垂頭,笑如堆花,似要誘惑她走上犯罪邊緣。 輕咳一聲,李言蹊坐定,她今天本來就打算走上‘犯罪’邊緣。 練習昨日的奉茶,腳下一歪,茶被潑了出去。 秋嬤嬤含笑搖頭,雙手緩緩拍了拍,一臉欣慰:“小姐這姿勢真標準啊,老奴還沒見過哪個侯門夫人,將軍夫人有小姐這樣好的身姿?!?/br> ??? 提筆寫下昨日置席宴的章程,咬著筆頭,故意寫錯了幾個,又畫了一朵玉蘭。 秋嬤嬤拿起紙抖了抖,待墨干后,掩帕一笑:“呦!小姐這想法極好,老奴怎么沒想到在席宴上置辦些花放在桌上呢,這玉蘭可真好看,想必小姐極喜歡這玉蘭吧?!?/br> 她去了天上的老父親是不是顯靈了? 一瞬的疑惑,李言蹊心中卻自得,下巴向脖子內(nèi)縮了縮,紅唇得意微抿,她爹說的沒錯,她就是招人喜歡的。 這邊亭子里一個驕傲自得,一個知道了內(nèi)里蓄意奉承,主仆盡歡,那邊,樹叢之后,虞應(yīng)戰(zhàn)仍舊如往常一樣,劍眉緊蹙,一臉不滿的看著那儀態(tài)輕浮,姿勢極不標準的女子。 朽木難雕、不成氣候、不可救藥。 暗斥轉(zhuǎn)身,心頭卻松了口氣,那自昨夜便淤積的怒火終于找到癥結(jié)一般消散云外。 這秋嬤嬤不愧是教過侯門夫人的嬤嬤,確實是有些真本事的,放下對她的敵視,李言蹊聽了些倒也學了些真正貴族夫人應(yīng)有的禮制。 秋嬤嬤知道這位原來是給將軍未來的小夫人,早沒了以下犯上的心思,包在袖子里的手掌還隱隱作痛,她想小心侍奉,自也要傾囊相授。 本以為表妹會不耐的虞應(yīng)朗,來時看到的便是李言蹊仔細修習的模樣,面容柔軟,靜靜立在一處。 李言蹊察覺到了,輕咳一聲,尋了個由頭將秋嬤嬤打發(fā)離開,看不見身影后才花蝴蝶一般撲向自家表哥。 虞應(yīng)朗笑的溫柔,小心的扶住她的手:“可悶了?” 眼睛一亮,明媚的看向他。 虞應(yīng)朗輕笑出聲:“我便是來解救表妹于水火之間的。” 片刻,一白袍一紅裙的表兄妹兩人便出現(xiàn)在了京中最繁華的街巷。 男子挺拔俊逸,女子雖然圍帽遮面卻難掩嬌俏,一前一后走在集市上,每每少女拿著手中的玩意兒含笑回頭,身后的男子總會眉目溫柔的回應(yīng),而后彬彬有禮的掏出銀兩,再與女子相攜而去。 這番景致太過美好,總引得集市兩側(cè)的攤主側(cè)目。 停在替人在扇子上描畫作圖的攤前,李言蹊著實驚艷那畫師的技藝,并非是他畫的像,而是他調(diào)的顏色仿若是本物的自然之色。 看著攤前幾把扇子扇面上畫的各色鮮花,李言蹊心中微動,斂著袖子去拿那案臺上的畫筆,偏頭一笑:“表哥今日穿的這樣素凈,太過嚴肅了,不如我為表哥畫上一朵花,給表哥添添色?” 李言蹊是不擅長畫藝的,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畫一畫那紫粉色的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