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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走得不輕松。 他放慢自己的腳步,陪著她慢慢走。 走了一會兒,陸湛陽頓住,一臉算了給你占我便宜的表情,語氣頗為忍耐:“路不平,勉強把手給你牽。” 紀晞晞愣了下,抬眼看他,卻皺了皺眉頭:“不要。牽手感覺好曖昧。我聽說在閩南話里面啊,牽手就是妻子的意思呢。” 陸湛陽沒想到她會拒絕,正要解釋,卻又聽她一本正經地說:“再說了,牽手也走不穩(wěn),干脆我挽著你胳膊吧?!?/br> 話音剛落,紀晞晞就來挽他的手臂,不僅如此,還過分地整個人靠向人家。 陸湛陽只覺一陣香風襲來,手上心上忽然就是一軟。 難得他有些懵,站在那里沒有動。 紀晞晞?chuàng)u了搖手臂,說:“走啊,陸老師我好餓了?!?/br> “哦,走吧?!?/br> 陸湛陽邁開腳步,向狀元樓走去,心里還在犯嘀咕,他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嘻嘻嘻,紀晞晞低頭偷笑。 她反應怎么這么快?原來陸教授也有這樣傻氣的表情呢。 陸湛陽準備帶她去的狀元樓離街口不遠,兩人很快就走到了。中午的客人不算多,剛好有兩人的位置,他們跟著服務員上樓落座。 “你們這兒的分量多不多?”紀晞晞翻看菜單,想把特色菜都點了一遍,又怕吃不完。 服務員說:“怕吃不完可以點半份的?!?/br> 這下她心滿意足地把招牌菜都點了一份,還要了一瓶芒果汁。 服務員很快為他們上菜,有梅干菜扣rou、狀元雞、紹三鮮和鐵板鯽魚。 紀晞晞舉箸一樣戳了一小口,雖然不覺驚艷,但也挺和她口味的。 “這邊好人性化啊,還可以點半份,這樣客人就能多嘗嘗味道了?!?/br> 陸湛陽頷首,為她倒果汁:“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br> 紀晞晞望著他笑道:“你大老遠地帶我來,情誼就價值千金了?!?/br> 陸湛陽被她哄得心里一甜,臉上卻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紀晞晞問他:“這個梅菜扣rou,是不是有點像川菜里的燒白?” “大同小異,只是每個地方對于底料的處理和搭配都不一樣,味道自然也不一樣?!彼麌L了一口,解釋道,“像這道梅菜扣rou,除了江浙一帶有,粵菜里面也有,口味自然也有所區(qū)別?!?/br> “陸老師,你為什么從來都是畫吃的???” 他放下筷子,頓了頓說:“因為食物讓我覺得很溫暖?!彼o紀晞晞講了曾經異國求學時的一個小故事。那時陸湛陽常常忙著做實驗忘了吃飯,有天晚上飲食不規(guī)律引發(fā)了急性腸胃炎,整個人疼到抽搐,還是房東阿姨幫他撥了911送急癥才轉危為安。 “她看我可憐,還專門學著煮粥給我喝?!彼麚Q了公筷為她布菜,“其實食物很有靈性的,你一眼就能看出做菜人是否用心?!?/br> “我覺得畫畫也是?!奔o晞晞彎起唇角,“以前我剛看到你的畫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大神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呢?!?/br> 她說到溫柔的人時,含笑望著陸湛陽。 陸湛陽卻覺得,若真要說溫柔,大概就是她眼下這般眼波流轉唇角微揚的模樣吧。他的視線落在她舉箸的手腕上,柔白的腕間帶著那根細細的金鈴鐺手鏈,他微微笑道,一語雙關:“你喜歡就好?!?/br> 他們吃了飯,沒有急著去取車,而是順著倉橋直街漫步。 路邊的小河里停著一兩艘烏篷船,偶爾也有人駕船而過。 紀晞晞拿著手機邊照邊說:“我一直以為這都是里面才有的情節(jié)呢,原來人家的生活當真就是這樣。”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青藤書屋,門庭清幽冷清,只有一個售票的年輕人和一名中年保安在喝茶。 他們買了票進門,順著小路一轉彎就見到一座小花園,花園里有一方一圓兩間門,方形的門里就是展廳,門旁邊是一堵高高的黛瓦白墻,墻上長滿了綠色的藤蔓。 進了屋子,紀晞晞只看到里面擺滿了各類書畫作品,墻上掛著一張古人的肖像畫,除此以外就是一些旅游紀念書。 院落很小,她又看不懂,于是等著陸湛陽轉完一圈就出去了。 紀晞晞問他:“徐渭是誰?”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陸湛陽什么都知道。 “是明朝有名的大才子?!标懻筷柡唵螢樗榻B,“徐渭在書法繪畫上都有很高的見樹,還是位有名的軍事家,曾經擔任幕僚的時候,指揮戰(zhàn)斗擊退過進犯的倭寇。徐渭自認‘書第一,詩第二,文三,畫四’,可即便是他的畫,也被世人百般推崇,連鄭板橋都自稱是‘青藤門下走狗’。喏,青藤就是指的徐渭藏書的青藤書屋?!?/br> 窄窄的石板路上,她與他并肩而走,小巷兩邊的白墻因為常年潮濕,有著深深淺淺的墨跡。 紀晞晞望著他的下頜線,聽他不疾不徐娓娓道來,雖然不甚明白,但滿心滿眼都是佩服。 她問:“那他很厲害嗎?” “嗯,很厲害?!?/br> 紀晞晞說:“那你等等我,我回去再照張相?!?/br> 她說著就又倒回了青藤書屋,跟售票的工作人員解釋,自己想再照張相。 大約是游客罕至,售票的小哥揮揮手,放她進去了。保安大叔笑著說:“去吧,現(xiàn)在很少有年輕人對這些感興趣了。” 她照完了出來,心滿意足地想,很少有年輕人對歷史感興趣,可是我們陸教授什么都懂呢。 “好啦,走吧!” 他們重回停車場取車,又去了魯迅廣場,廣場上的游客明顯比倉橋直街要多一些,大多是旅行團。 陸湛陽說單獨請個導游,這樣講解得更詳細。 她搖搖頭:“我想聽你講?!?/br> “我也是一知半解。” 紀晞晞沉吟片刻,偏著頭說:“我記得以前上課的時候我最怕學魯迅的文章,每次要記好多筆記,似乎他的每一個詞都有深意——手都給我寫軟了。對了,魯迅原名叫什么來著?好像姓周?哎,不對吧,周迅是女的,我認識?!?/br> 她見他陸湛陽面上閃過一絲詫異,自己沒忍住,拍著手大笑起來:“你瞧你!這是網上的段子,陸老師你真當我是文盲?。 ?/br> 陸湛陽抬起手來,輕輕捏她的臉:“您可真幽默!” 他們跟在旅行團后面,參觀魯迅的祖屋??粗鴥簳r課本上的場景一一成真,紀晞晞有種別樣的奇妙感。 走到私塾課堂的那里,游客們全都擠在柵欄外面,爭先恐后的去看那個課桌上是不是有個“早”字。 陸湛陽怕她穿著高跟鞋被人群踩到,扶住她的肩膀護著她快步走出了景區(qū)。紀晞晞渾然不覺,嘰嘰喳喳地說:“我老是想不通,為什么上學要起那么早,晚點不行嗎?晚點就學不到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