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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京城了。一想到以后可能會再也見不到你,我實在難以接受。更何況,看著你與四弟二人越發(fā)親密,嫉妒心作祟,最終讓我下定決心要拆散你們……” 促使她與朱棣陷入如今兩難境地的人居然是自己一直很敬重的朱標(biāo)!康青鸞想著這么多年來他維護自己的種種,她自以為的兄妹情深,如今想來實在是可笑又可恨。她不知自己要如何應(yīng)對眼前這人,只得痛苦地扭過臉去,不再看他。 “青兒,對不起。”朱標(biāo)愧疚道,“當(dāng)時我是被感情一時沖昏了頭腦。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對四弟情深一片,就算他人離開了京城,你的心里仍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抗拒母后的指婚。我明白自己取代不了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后,我就認了,我甘愿做回你的大哥,守護著你。你病重期間,四弟無詔回宮探視你的事我也替你們壓下了?!?/br> 原來連朱棣無詔回京的事他都知道!他們二人自以為瞞天過海,暗度陳倉,殊不知一切皆在朱標(biāo)的眼皮子底下。 “那又怎樣呢?既定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了。四哥有了燕王妃,而我仍是他的義妹,青鸞郡主?!笨登帑[冷然道。 就因為此人從中作梗,她與朱棣想要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就變得無比艱難。想到朱棣為了給自己一個名份,正在努力往布滿荊棘的王者之路攀登,她就好心疼。未來是要走向何方還不得而知,也許稍不留神,他就會跌入萬丈深淵。可這些本不該由他去承擔(dān),他們原本可以很簡單快樂地在一起。 淚水無聲地從兩頰滑落,康青鸞怎么也不會料到事情是這樣演變而來的。 “青兒,你恨我嗎?”見她半晌不言語,朱標(biāo)試探著問道,“這些年來我親眼看著你與四弟艱難地相伴著一路走來,心中一直在自責(zé)。若不是當(dāng)初我橫加阻攔,也許你們早就雙宿雙棲了。” 是啊,還記得那時她天天盼著能成為自己愛慕的四哥的新娘,為他披上嫁衣。當(dāng)夢想成為泡影的時候,她真的差點支撐不住,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繼續(xù)生活下去。 見心愛的女子始終背對著自己,朱標(biāo)悔不當(dāng)初。 “青兒,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諒,我本想一直瞞著你,保留我在你心中好兄長的形象,把這些話帶進棺材里去??勺屑氁幌?,還是覺得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 還有,其實當(dāng)初四弟一收到旨意就去到乾清宮拒絕這門親事。被父皇責(zé)罵后,他仍堅持要悔婚。我當(dāng)時也在場,是我向他陳明各種利害,并且暗示他,若他悔婚,你的性命安危會受到威脅,如此這般之后,才最終讓他妥協(xié)了。唉,與四弟相比,我對你的愛真的是微不足道,我遠遠不及他。這么多年,我們一眾兄弟中,只有他敢當(dāng)面違抗父皇,而他這么做,都是為了你……” 從他口中聽到朱棣為了自己竟敢頂撞天子,違抗圣意,康青鸞漸漸從方才的怨恨中慢慢緩和過來。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會平靜下來,并且心中充滿了暖意。的確,經(jīng)歷了這些磨難后,他們二人認清了彼此是此生的情感歸宿,走向未來的每一步都更堅定了,兩顆心也貼得更緊了。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福禍相倚吧。 又過了良久,康青鸞深吸一口氣,終于開了口。她徐徐道:“兄長,若青鸞說不怨,那肯定是假的。可是青鸞也不恨你,畢竟這么多年,你是如何待我的,我心里很清楚。若沒有你的周旋,青鸞在這宮里不知死了幾回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注定我與朱棣得有這么些磨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彼龥]辦法恨一個將死之人,讓他帶著未解的心結(jié)離去,更何況這是個對她多年來給予諸多照顧的親人。且事情過了這么多年,她也早已接受了現(xiàn)實。 得到了康青鸞的諒解,朱標(biāo)終于真正地釋然了。他舒心一笑,恢復(fù)了一直以來溫和仁厚的口吻。 “青兒,謝謝你原諒我?!?/br> 屋外,趴在門邊的朱允炆悄悄退去。他本是怕父親病發(fā)康青鸞一人照應(yīng)不了便過來瞧瞧,沒想到將二人的對話悉數(shù)聽了去。其實年少敏感的他早就察覺父親對康青鸞有意,但不過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罷了。原先他還以為康青鸞是久居宮中,與眾人只有親情,不談兒女之情。如今他終于知曉答案,原來他小姑姑的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他的四叔——北平燕王朱棣。 洪武二十五年,皇太子朱標(biāo)薨,謚懿文太子。這個溫文儒雅、敦厚善良的皇太子,帶著他未完成的抱負以及放不下的情感,未即皇位便離開了人世。 作者有話要說: 一己私欲,無可厚非,天底下沒有什么圣人 太子哥哥領(lǐng)盒飯 . 第40章 第 40 章 太子駕薨,舉國哀悼。儲位空缺,為免朝中異動,朱元璋下令眾藩王在各自處哀悼,不必回京吊喪。而向來勤勉的他,由于悲傷過度已經(jīng)數(shù)日未上朝。當(dāng)初馬皇后過世的時候他也難過,但未頹傷至此。這一次,這位年過六旬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風(fēng)浪的布衣天子真的被擊倒了。他將自己整日關(guān)在乾清宮中,什么人都不見。 “咯吱”宮門打開,王清端著食案走了出來。 康青鸞走上前焦急詢問道:“圣上還是什么都沒吃嗎?” 王清點了點頭,將食案交給旁邊的小太監(jiān),提起袖子擦拭眼角的淚水。 “不行,再這樣下去,龍體會吃不消的,我得進去看看?!笨登帑[欲推門進入,卻被王清一把拉住。 “郡主,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見。若你硬是闖入驚了圣駕,到時候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康青鸞知他是一番好意,可她不能眼看著朱元璋這么意志消沉下去,自己卻什么都不做。 “王公公,你放心吧,我會小心應(yīng)對。若父皇真的怪罪下來,由我一人承擔(dān)?!闭f完掙脫他的阻攔,推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乾清宮內(nèi)靜悄悄的,門窗緊閉,沒有一絲響動。若不是知曉里面有人,康青鸞甚至可能會以為圣駕已經(jīng)轉(zhuǎn)移。 避開地上散落著的一片狼藉,康青鸞走進一看,只見朱元璋獨自坐在地板上,蜷縮在角落里。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原先氣吞山河的九五至尊不見了,現(xiàn)在眼前的不過是一位痛失愛子的遲暮老人。 康青鸞走近后,在他身旁蹲下。鼻子有些發(fā)酸,她輕輕喚了一聲道:“父皇……” 朱元璋聽見她的聲音,緩緩抬頭,額前垂落下來幾縷灰白的頭發(fā),雙眼紅腫,應(yīng)該是剛剛大哭過一場,臉上還能看到清晰的淚痕。 見他如此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