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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舉起眼前的書本,砸向了史達林的頭部,那一瞬間,她真的很希望砸瞎那雙罪惡的雙眼,那游離的眼神,在實實在在的犯罪,卻不留任何證據(jù)。 史達林被砸得吃痛,班上其他男生看到了便起哄。 他可能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突然走向了夏幽,伸出手嘲她的胸前使勁捏了兩下,然后聲音洪亮地說:我剛剛只不過照照你,又沒有碰到你,你憑什么砸我?你砸我我不能白砸啊,摸你兩下算扯平?!?/br> 夏幽一直僵硬在原地,班上其他同學寂靜無聲,默默看著這不斷被放大的態(tài)勢。沒有人幫她,沒有人出來替她說一句公道話。 憤怒在夏幽的心里四處橫行,她讓自己極度冷靜,然后破門而出,也不管身后上課鈴聲響起,她去了老師辦公室,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老師,說著說著,委屈受辱的眼淚才順著臉頰流下來,參雜著汗滴。 班主任的表情十分善解人意,她沒有過多的安慰,只是承諾:好,我知道了。我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的,現(xiàn)在趕快回去上課吧。 夏幽回班的時候,生物老師已經在講課了。她沒有敲門打報告,只是推開后門,面無表情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沒人看得出她中途在廁所捂著胸部哭了很長時間才回來。 下課的時候,班上的同學該說笑的說笑,該玩鬧的玩鬧,該學習的學習。同桌周玉倩可能是看到夏幽情緒有些不對,安慰道:“夏幽,你別生氣,史達林就是一個小孩子,他太幼稚你別當真?!?/br> 夏幽的手瞬間頓住,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幼稚?幼稚就可以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么? 這時,沈然卻站在夏幽靠近的前門處,朝著史達林的方向喊:“史達林,出去打球,別睡了?!闭f完,他低頭看了夏幽一眼,她面無表情,也沒有抬頭看他,沈然想著,肯定是上次問她為什么不出國給問惱了,她不想搭理他罷了。 晚間自習課的時候,已經有三個人過來跟夏幽說,不要跟史達林一般見識,他太幼稚。夏幽只覺得胸口有一口氣,不吐不快,可是她又吐不出來。 真的是她較真了?還是說,這件事在大家眼中真的無所謂,就算是她們自己面臨這樣的問題也會嘻嘻哈哈地讓往事隨風去? 班主任把史達林叫了出去,沒有叫夏幽,她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去上廁所,也不跟任何人說話,思緒有些飄渺,只要她反應過來,就總覺得胸口依然被史達林抓著,罪惡感油然而生,她想拿把刀,把剛剛史達林觸碰到的地方都給割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莫名骯臟起來。 史達林在第二節(jié)自習上課的時候,隔著中間的走廊叫夏幽,夏幽沒有搭理他,只覺得他的聲音就像一個幽靈,扼住她的咽喉,她不敢正視他。 史達林臉色不好,興是喊累了,他臉上冒出了不耐煩的情緒,語氣里盡是令夏幽厭惡地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 史達林扔過來一個紙團,穩(wěn)穩(wěn)落在作業(yè)本中間,夏幽鬼使神差地打開,看看史達林會在班主任的逼迫下會有什么樣的懺悔。 簡單的道歉,她隔著潦草的筆記都能想象出來他的不耐煩。“我以為你是很開放的女生,沒想到你那么保守······” 夏幽沒有繼續(xù)往下看。史達林的意思是,如果她開放,他捏她的胸,他拿激光筆描摹她胸的輪廓就是沒錯的?還是說他的意思是,錯都在她,是她太保守? 此時班主任叫她出去,走廊上很安靜,圓圓的月亮高高懸掛在天空,大家都在上晚自習,班主任說:“我讓他給你道歉了,這件事情,你就別追究了,史達林就是比較幼稚,你多多包容他,以后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要讓這件事情影響了?!?/br> 夏幽聽著那些重復的說辭,覺得可笑,到頭來,好像是她小題大做了。 這個班令人可怕,連班主任都這樣說。反正出不了國了,不如轉班,只要她和史達林呆在一個屋檐下,她就覺得自己不干凈。 王輕聽著沈然的話,眼睛慢慢瞪大,“那你呢?你當時干嘛了?” 沈然臉前吐出一團霧氣,他似乎輕呵了一聲。 “我當時沒有在班里,去辦公室補作業(yè)了。回教室的時候,正巧看到她悶著頭往辦公室里走,她走得很急,我們也沒有說話。” 沈然兩只手撐著球臺,往黑漆漆的天上看,對這件事情,他似乎很耿耿于懷。 于是王輕說:“想開點,這件事也不能怪你?!彼押玫嘏牧伺纳蛉坏募绨?。 沈然輕笑,說:“對啊,怎么能怪我呢?她被欺負的時候,我不在場,根本不知情,因為不知情,才當她的面找史達林打球,才會跟她說,史達林是我的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鄙蛉坏那榫w有些激動,他似乎在對著某個人辯解,而不是王輕。 王輕順著沈然的情緒說,“所以,你就不必要這么介意了,學會原諒自己就好了,誰還沒有做錯過事情。” 沈然果然恢復了情緒,但他卻沉穩(wěn)地說:“你說,如果幼稚無知的史達林原諒了自己,息事寧人的班主任原諒了自己,沒有及時伸出雙手的旁觀者原諒了自己,我也原諒了自己,那夏幽呢?她受過的傷害,誰又來赦免她呢?” 王輕對著眼前的男孩子發(fā)愣。她也沒有想到,誰去赦免受害人。從旁觀者的角度,這也許不算一件大事,可是站在夏幽的立場呢?如果是她,在最青澀的年級被侵犯,一定是怒火叢生,即使是現(xiàn)在,也一樣,可是班主任和朋友都沒有幫她滅掉這團心火,只能讓她自己在心中慢慢的煎熬,焦灼。沒有人來救她,多年以后,所有人都原諒了自己,但是她的傷疤也許從未愈合。 人總是能輕易原諒自己,卻不肯背負愧疚和罪惡前行,因為第二種方式會讓人走得更痛苦。 “我不能原諒我自己?!鄙蛉缓V定地自問自答,也許在他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決定。“我還說喜歡人家呢。可是現(xiàn)在想一想,我當初是怎么喜歡人家的?跟她吵架?惹她生氣?從不替她考慮?和史達林沒日沒夜地在一起踢球?還是在她轉文科班之后,喜歡了一個又一個女生?” 王輕靜靜聽著沈然的懺悔,問:“那你做這些,是為了證明你還喜歡她?”王輕指的是玫瑰花和那箱書。 沈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們大學之后就沒有見過面,他不了解夏幽的生活,也不再了解她的為人,沒有辦法說喜歡不喜歡,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可以去確定,非常非常非常之肯定:“我喜歡那時的她。總覺得想把那時她想要的都給她,看她開心,我就特別開心,心里的愧疚就得到紓解?!闭f完,他輕笑,“是不是特沒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