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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看見,立時拉下臉子,“天殺的,我新續(xù)的棉被也敢往外搬,幾步路,哪就冷死了!” 劉桃花入主這個家已有七個年頭,早已經(jīng)是女主人做派。她若是火氣上來,別說幾個女孩子,就是曲安國也只有忍耐的份兒。不為別的,只因為劉桃花進門第一年便為曲安國生了個兒子,單憑沒讓曲安國絕后這一點,她就是曲家的大恩人。 對,曲安國常抱著寶貝兒子對劉桃花感恩載得。 劉桃花發(fā)威,曲三寧、曲四靜條件反射的脖子一縮,想要辯解,嘴唇只是干動動,卻什么也沒說出。不過,姐妹二人緊緊抓著新棉被,絲毫沒有往屋里送回的意思。 曲二順勉強笑道:“咱們沒啥,小五病成那副樣子,萬一路上再嚴重了……還得花更多的錢打針吃藥,媽說是不是?” 錢是劉桃花的命根子,提起這個,女人撇撇嘴,氣焰消散不少,眼皮子一翻,“這冰天雪地的路上凈泥水,弄臟了,誰賠給老娘?” 就是因為冰天雪地才用新的,舊的哪有新的暖和?曲二順壓下心中火氣,笑道:“哪能啊,老三、老四專門看著,不會的。” 劉桃花心中有事急著出門,沒再堅持。 外面發(fā)生的事兒曲颯聽得一清二楚,多年養(yǎng)成的唯我獨尊的性子差點兒讓她條件反射的沖出去,只是現(xiàn)實很骨感,曲颯雙腳剛落地便眼冒金星,頭有千斤重,腳比柳絮輕,一個不小心差點兒跌倒。 她狠狠吞口氣,須臾,面無表情的推開門。 “呀,小妹!”曲三寧、曲四靜異口同聲,一左一右上前來攙扶。 天雖然陰沉沉的,到底比屋里亮些,刺的曲颯一時睜不開眼,任由兩個jiejie扶著上了小推車。 出門時,曲二順甜甜的給曲安國打招呼,只是老爹正忙著伺候?qū)氊悆鹤映阅旮?、春卷,頭也沒抬,只說了句早些回來便沒下文。 躺在小推車的曲颯冷哼一聲,閉上眼。 曲二順推,雙胞胎一左一右?guī)鸵r,劉桃花悠哉悠哉前面帶路。剛出胡同口便碰見發(fā)小王笑顏。說起來,若不是那張圓圓小臉上的兩個淺淺梨渦,曲颯還真不能一眼認出。 當年,倆人一同考上大學,雖不是同一所,到底按照約定脫離了小鄉(xiāng)村。只不過曲颯抱著能走多遠便走多遠的心思去了南方一座海濱城市,王笑顏則進了本省的一所一本院校。 最初,倆人頻繁書信、電話往來,后來,曲颯家中變故,深受打擊的她很怕從王笑顏嘴里聽見有關(guān)曲家的事兒,便不再與她主動聯(lián)系。再后來,她忙著學業(yè),以及勤工儉學,把大學的時間安排的滿滿,倆人漸漸稀有聯(lián)絡(luò)。到畢業(yè)時,她根本不知道王笑顏去了哪里,生活怎樣,后面,更沒消息了。 端著籮筐的王笑顏立刻停下腳步,握住曲颯的手驚呼,“老天爺,幾天不見,你怎么成了這副樣子?” 寒假一開始,王笑顏便去了姥姥家小住,昨兒才回村兒。 曲二順干澀笑笑,把小妹病情說了個大概。 曲颯搖搖頭,直說沒事兒,王笑顏還欲說話,劉桃花不耐煩催促,她只好松手,待小推車走了很遠,突然喊道:“颯颯,我今晚去你家!” 曲颯有心無力,曲二順代為回答,“好的笑顏,今晚去我家吃飯!” 劉桃花撇撇嘴,“大年三十晚上串門子,真是好規(guī)矩?!鄙らT兒很大,一看就是故意的。 曲二順擔心的朝后看了看,確信王笑顏沒有聽見才暗暗松口氣。繼母向來看東西重,可這樣露骨小氣,真是上不得臺面兒。 不過,雖然改革的口號已經(jīng)喊了十多年,一九九零年的農(nóng)村并不富裕,甚至,絕大多數(shù)農(nóng)村仍然掙扎在溫飽線上。就像曲颯家今天炸春卷、年糕,純粹是為了年初待客,走親戚用的。東西出鍋后,曲家姐妹只能嘗嘗,也就幼弟曲嘯天可以放開肚子吃。 窮歸窮,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戶戶還是要弄一頓年夜飯的,或幾樣素菜,或一點小吃,哪怕是一碗沒有油水的細面條兒,也是要有的。這個時候,人們最忌諱的就是誰來串門子,這便是劉桃花對王笑顏冷嘲熱諷的原因。 “哼?!陛p輕的、冷冷的一聲不屑從曲颯嘴角溢出,不僅驚的三個jiejie相看,就連走在前面的劉桃花也回了頭。 這一瞧不打緊,恰巧碰上曲颯那又冷又利的眼神兒,劉桃花心驚不已,那眼神怎么瞧都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兒能有的,雖然,這五丫頭向來冷言冷語冷面孔。 難道是我眼花了?劉桃花疑狐,就在這時,遠遠看見倆人走來,她頓時拋下所有想法,快步迎上。 曲三寧低頭道:“是二嬸和香香姐?!?/br> 曲颯眨眨眼皮,算作反應(yīng)。 要說二嬸姜秀云,在柳家堡也是個有名的,并且這名聲的由來和自己的母親相關(guān)。說來真巧,當初,曲颯的母親懷了雙胞胎,姜秀云也懷了雙胞胎,倆人一前一后生產(chǎn),曲颯的母親生了倆女兒,姜秀云生了倆兒子。 這件事在當年傳遍了十里八村,姜秀云名噪一時。 為人處事上,姜秀云精明愛算計,輕易不吃虧,這點和劉桃花有一拼。 曲香香今年十九,是家里的老大,天生的美人兒,在附近十里八村同齡姑娘里找一找,還真沒有能比得上她的。 年初時,曲香香跟著姨家的兩個表姐妹外出打工,才一年的功夫便通身大變樣。只見她穿著大紅高領(lǐng)及膝毛衣,外面配了一件款式新穎的絲綿小襖,下身穿著深色喇叭褲,腳蹬高跟小皮靴,往人前一站,越發(fā)顯得別人灰頭土臉。 幾天前,曲香香人還沒到家村里便傳開了,說她打工一年掙了三四千塊,曲颯二叔曲安民正打算用這筆錢給兒子們蓋新房呢。 劉桃花早就眼紅曲香香的造化,心里盤算著姜秀云只一個閨女就這樣能干,她手里頭有三個,若年后都被曲香香帶出去,到了過年,她豈不是要變成萬元戶? 劉桃花拉住曲香香不放手,熱情似火的對她噓寒問暖,全然不顧姜秀云的白眼。 說了一會兒,劉桃花忍不住把心里話說出,只聽姜秀云立刻道:“她大娘,外面的錢哪有那么好掙!也不知是哪個不要臉的整天傳我們香香掙了多少多少錢,說的跟她見過似的,都是胡扯……” 姜秀云沒說完便被曲香香打斷,“那些傳言確實夸大,我在廠子里當牛做馬一年,也只是能吃飽飯,就這還不好混呢,來的時候就聽說年后廠子要裁人,現(xiàn)在別說往里帶人,就是我自己,年后都不知能不能繼續(xù)在那兒干呢。不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