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其中。對了，那里頭還有一種說不清含義的堅(jiān)定。是要陪著他一起嗎？

    那一刻，有一根羽毛從他的心尖拂過。

    這一日，他們忘卻了時(shí)間的流逝，用陪伴撫平對方心上的皺痕。

    日漸昏黃，暮色／降臨，一行四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比起早上，四人之間的氣氛更加低沉。最奇怪的當(dāng)屬顧言意。他一反常態(tài)，沉默得很。耳廓上隱隱有些紅暈，目視前方，片刻不移；脖子僵硬，好像在避開什么。也不知他和孟辛然在山腳的時(shí)候，發(fā)生了什么事。

    過了天行山，離烏亭就不遠(yuǎn)了。

    “前面有戶人家，我去問問可不可以借宿一晚?！鳖櫻砸饧贝掖业匦∨芏?，好像后頭有什么追著他跑似的。

    待三人快走到那戶人家門前，顧言意喊道：“今晚我們就住這了。”

    一位年長的老婦人站在顧言意身旁，招呼道：“不好意思，家里只有三個(gè)房間，只能委屈你們兩人一間了。”

    “不礙事，謝謝婆婆?！?/br>
    “看你們這樣子一定還沒吃過吧，先坐會(huì)，我給你們弄點(diǎn)飯菜。”

    “那就麻煩您了?！?/br>
    “哪里的話，粗茶淡飯，還怕你們吃不慣呢?！?/br>
    不一會(huì)功夫，老婦人就備了幾碗小菜。

    “來來，多吃點(diǎn)。”老婦人有些感慨，“我兒子也和你們一般大小。不過，他常年出門在外，只留得我一人守著這房子?？捎植蛔R(shí)字，連封家書也寫不得?！?/br>
    “我?guī)湍銓??！鳖櫻砸獾馈?/br>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老婦人那一條條如溝壑般的皺紋迅速承載了滿滿的欣喜。

    眾人安頓下來，小七早早回房休息了。

    孟辛然與她無可避免地被安排在同一間房，然后，無甚意外地又躲了出去。

    小七說不清她與孟辛然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對頭的，可又似乎那么理所當(dāng)然。

    她微微嘆了口氣，合上眼，睡去了。

    午夜時(shí)分，一個(gè)男子敲開了這戶人家的門。

    “娘?！?/br>
    “我的兒啊，你終于回來了?！?/br>
    “老家伙終于死了。等這一次事成，我可是云華派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锪?，以后榮華富貴不用愁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婦一臉喜色，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武兒啊，今夜……”

    “娘，我先去上個(gè)茅房。”男子揮揮手，不等老婦說完，便匆匆去了后院。

    “真是痛快?！蹦凶訌拿┓砍鰜?，手掌在衣擺上抹了抹，然后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大搖大擺進(jìn)了房間，隨手解了衣衫。

    他的手剛摸上床鋪，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床上好像有人。

    他趁著月色，湊近一看，竟是個(gè)女子。一時(shí)間，欣喜若狂，火急火燎地想要撲上去。可是不消一秒，男子剎住了腳步，臉色大變。

    “鬼啊，鬼??！”

    一聲慘叫響徹夜空。

    第16章 煙雨凄凄風(fēng)滿樓

    “鬼啊，鬼??！”

    當(dāng)小七從夢中驚坐而起時(shí)，腦中還有些茫然。眼前男子的一言一行，更是讓她陷入了混沌。

    “不要?dú)⑽遥灰獨(dú)⑽?！”男子見小七起身，胡亂揮舞著雙手，大聲呼喊道。

    小七微微動(dòng)了一下身子，男子又是一陣驚慌失措，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重重跌在地上。他也顧不得自己有多狼狽，撐著雙手，挪動(dòng)屁股，匆匆往后退去。沒有幾步，他的背抵上了椅子，一瞬間，脖子僵硬，臉色大變。他闔上眼睛，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單手用力一按地面，飛身而起，落荒而逃。

    小七房間的大動(dòng)靜，早已驚動(dòng)了沈墨白等人。

    男子從房間踉蹌而出的時(shí)候，正好迎面撞上了他們。

    另一邊，小七終于理好了頭緒，出門與他們會(huì)合。

    “你是誰？”小七問道。

    聽到小七的問話，男子頭皮發(fā)麻，身體僵直，想要逃躥而去，卻找不到機(jī)會(huì)。

    此時(shí)，老婦人也聞聲而來。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兩方對立的場面，生怕自己兒子吃了虧。

    老婦擋在男子身前：“求求你們，放過我兒子?！?/br>
    是老婆婆的兒子？莫非這里面有誤會(huì)？

    沈，顧，孟三人并不知道房間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約而同有了這樣的想法。

    男子見情勢有些松動(dòng)，一把推倒了老婦，在眾人忙著扶住老婦人的間隙，趁機(jī)翻身一躍，隱入了山林。

    此時(shí)夜色已晚，加之山林繁盛，一下子就失了他的蹤跡。

    “小七，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顧言意問道。

    小七將房中的情形一一說與眾人。

    “鬼？小七你已經(jīng)死了？”顧言意十分詫異，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說道：“對哦，當(dāng)時(shí)你會(huì)入莫忘谷，就是因?yàn)椤?/br>
    孟辛然白了他一眼，道：“可是他又問為什么讓小七不要?dú)⑺?？?/br>
    “他以為他殺死了小七，所以以為小七變成鬼來找他報(bào)仇啊?！鳖櫻砸庖荒樍巳坏臉幼?。

    老婦拼命搖頭，如同一只撥浪鼓，道：“他是云華派弟子，不會(huì)胡亂殺人的?！?/br>
    云華派？小七與云華派之間又有什么聯(lián)系呢？除了那個(gè)中間人，云華和小七之間還有直接的聯(lián)系？

    從莫忘谷到萬鬼山，小七身上的疑問越來越多，身份的網(wǎng)越織越大。

    四人紛紛陷入了沉默。

    如今只剩下回烏亭這條路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進(jìn)入了烏亭地界。

    顧言意一如既往，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即便幾個(gè)月前他已經(jīng)來過一次，他還是覺得新鮮。可是他漸漸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好像對他們更加好奇，一直盯著他們看。

    “他們怎么一直盯著我們？”顧言意道。

    眾人無解。

    很快，他們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一群身形高大，衣著統(tǒng)一的守衛(wèi)，邁著整齊的步伐停在他們面前。只是為首那人微跛，打破了這樣的整齊。

    為首的男子畢恭畢敬對小七說道：“夫人，屬下奉主人之命前來接您回府?！?/br>
    “夫人？”顧言意張大嘴巴。

    小七下意識(shí)地朝沈墨白看去，后者臉色沒有一絲變動(dòng)。

    當(dāng)他們隨著守衛(wèi)來到華府時(shí)，顧言意還來不及收回的下巴已經(jīng)有了脫臼的趨勢。

    眼前這座府邸，高懸的牌匾，門前兩個(gè)氣勢逼人的石獅子無不昭示這戶人家殷實(shí)的家底。

    四人入府落座。

    小七忐忑不已，手心滲出了汗，如同等待審判一般。

    “若云。”一位錦衣華冠的男子從門外匆匆走入，朝小七直直走來。他牽起小七的手，眼眸里深情款款，不似作假。

    小七很不自在，急急抽出了自己的手，華服男子也不覺得尷尬，對小七微微一笑，轉(zhuǎn)身朝眾人恭敬作揖：“在下華允文，是若云的未婚夫婿，多謝各位連日來對若云的細(xì)心照顧。在下已命人準(zhǔn)備好上房，各位若不嫌棄就在我府上住下吧?！?/br>
    他交待完，回身詢問小七：“我聽青云說你失憶了?！?/br>
    步青云就是那個(gè)為首的護(hù)衛(wèi)。

    小七木訥地點(diǎn)點(diǎn)頭。

    “也好……”華允文小聲呢喃。

    小七見他嘴